楓林晚

    宿舍里，一切都和離開時一樣。孟初在椅子上坐下，恢復(fù)些力氣之后，直接回?fù)芰颂剖擞鸬碾娫挕?/br>
    沒打通。

    誒？

    孟初一邊繼續(xù)打，一邊下樓去，坐到宿舍出入口的長椅上，斜對著唐仕羽的車頭，等他回來。打不通的電話個數(shù)越來越多，孟初反而沒有那么急切了，她注視著背光處晦暗難明的屬于唐仕羽的車，幻想著他之前是如何堵在門口，焦急地看著來來往往的同學(xué)的。

    她隨性慣了，說走就走的次數(shù)不要太多，但這是頭一次，她發(fā)覺自己有所牽掛。只是這覺悟來的有點(diǎn)晚，讓本該覺得慶幸的情緒，變成了后悔。

    她咀嚼著這些情緒，在秋風(fēng)里重復(fù)等待。時間越晚，她越不安起來，一直坐到宿舍樓下什么人都沒有了，手機(jī)也快沒電了，她的情緒也沒整理清楚，反而一股腦地，全都演變成了擔(dān)心。

    她甚至想報警了。

    門禁時間將至，電話通了，卻沒說話的聲音。

    同時，側(cè)對著她的后車車窗緩緩搖下來，唐仕羽坐在里面，陰暗中，他的臉色像日暮里的遠(yuǎn)山。

    唐仕羽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看著孟初，看著她一步步走上來，坐上去，關(guān)上門，才自己繞過去坐上車。

    精密機(jī)械咬合的聲音一致響起，所有的車門都鎖上了。

    孟初撲過去，捧著他的臉要親親，但是唐仕羽的臉看向窗外，她只能伸著舌尖去勾勒他的耳廓，輕輕在他耳邊說：我錯啦～。從下頜到微張的薄薄的眼皮，她一遍遍地舔舐，而唐仕羽的手，哪兒都沒摸。

    孟初不免有些泄氣，特別是想到唐仕羽在車?yán)镒诉@么久，坐著看她打電話，看她等，但是氣看起來半點(diǎn)沒消。

    大傻子。

    孟初湊過去想吻他緊閉的唇，還沒碰到，就被微微地推拒開來，在本就狹小的空間里造出一段距離。孟初服了氣，也不再在這里下功夫，而是努力分開雙腿，貼著唐仕羽的胯，整個身體也盡量前傾，讓胸脯在唐仕羽的襯衫上擠壓。

    她不再動作，也不再說話，靜靜地等。直到唐仕羽開口問：你去哪了。她才說道：回老家掃墓。說完，孟初輕輕地在唐仕羽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蜻蜓點(diǎn)水一般，非常小心。

    唐仕羽接著盤問：有必要不和我說，也不接我電話嗎？孟初咬過一口之后，就含住了肩膀上那一小塊布料，讓唐仕羽感覺癢癢的，五感皆不分明。他的手終于還是放在孟初的臀上，將她往前推按。

    沒必要。

    但是你也沒必要把劉紫荊的號碼存成團(tuán)委李老師，沒必要把我藏起來。

    也沒必要不接我電話。

    聽到劉紫荊的名字，唐仕羽把臉轉(zhuǎn)了過來，圓睜著他大大的眼睛，眼里半是憤怒，但臉上還是紋絲不動。孟初抓住機(jī)會，雙手捧著那張臉一陣亂揉，邊揉邊說：各退一步好不好～！這次是我不對，以后我干什么都跟您報備，去哪我們都一起，好不好？

    還有，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是沒帶手機(jī)。

    你看到我剛剛多著急沒？看到?jīng)]看到?jīng)]！

    說到這里，孟初終于把這張氣鼓鼓的臉揉出了一個豁口，唐仕羽的臉上破了功，終于有了表情。順勢，手上也活絡(luò)起來，從孟初襯衫下伸到背后去，解她的胸罩扣子。但是一開口，他還是那副委委屈屈窩窩囊囊的樣子，說：我以為你跟人跑了。

    跟人跑了的指控實(shí)在太惡劣了，她必須予以糾正。她的直覺告訴她，唐仕羽對她和劉紫荊的關(guān)系非常敏感，就好像就好像她這些年一直都被劉紫荊包養(yǎng)著，總之，并不是什么美麗的感情。

    想想當(dāng)初劉紫荊知道唐仕羽的時候，反應(yīng)速度和對事實(shí)的猜測基本正確，但是到了唐仕羽這里，孟初總要去猜他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知道多少，腦洞又有多少。

    孟初堵上了他的嘴，啃咬著他的下唇，呼吸著他的呼吸。唐仕羽的唇嫩嫩的，越往里去越柔軟，舌尖還時不時鉆到她找不到的地方，引誘她往深處探索。唐仕羽的鼻息加重，雙手也托起她的胸脯擠壓揉捏，孟初稍稍后撤，對他說：小唐，我覺得你好像對我有些誤解

    唐仕羽揚(yáng)起頭，咬著嘴唇，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首先，不管你信不信，孟啟明沒有真的對我做過什么。打確實(shí)是挨了不少，但是其他的，實(shí)質(zhì)性的，沒有。

    孟初說的認(rèn)真，還抓著唐仕羽的手摸她后腦的一小塊隱藏在長發(fā)里的皮膚，邊讓他摸邊說：這個是他那個晚上打破的，縫了五針。

    唐仕羽摸著摸著，就用力把孟初的腦袋按在他的肩上，他覺得自家jiejie那種毫不在意的表情讓他想哭，看不見或許會好一些。但是孟初的臉一埋下來，他的眼睛就閃爍了一下，像印著下弦月的潭水。他說：我看了檔案報告，當(dāng)時檢出了兩個人的jingye。

    孟初心下一驚，她想了一會兒，才終于想到和沈清越分手時，幫他打的最后一槍。

    好像確實(shí)是沒有洗手。

    這個話題繼續(xù)不下去了。

    不信算了。反正孟啟明被抓，外公幫我很多。事情發(fā)生之后，我就去了外公那里。之后為了繼續(xù)上學(xué)，外公把我放在沈家養(yǎng)。

    我的病你知道吧，很麻煩，必須得在大醫(yī)院治療。

    這幾年因?yàn)椴〉脑颍仪逍训臅r候并不多，沒有過男朋友。我和劉紫荊，也是他回國后才在一起的，就這幾個月的事情。

    唐仕羽頓了頓，忍不住問她：蝴蝶紋身是怎么來的？

    孟初想起來唐仕羽軍訓(xùn)回來，他們在他家過的那一夜。唐仕羽看見了，但什么也沒說，只是那天晚上都是后入的，她看不到唐仕羽的臉，可他的力道讓她感到疼痛，一點(diǎn)也不溫柔。

    你真的想聽嗎？孟初咬了咬他的肩，不提還好，提了，她簡直想把這兩個人各打五十大板。

    然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承受唐仕羽的怒氣。

    就，劉紫荊不是知道你是我表弟嘛，然后那天你發(fā)微博@我，他一下就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了，我當(dāng)時正好在他家，他就拿我出氣唄。

    孟初知道自己這段話到處都是雷點(diǎn)，果不其然，唐仕羽埋下頭來，埋在了她光裸著的雙乳間說：我想在這兒也弄一個。蝴蝶不好看，你想要什么？他一說話，嘴里的，鼻腔里出去的氣就從兩邊擠壓出去，一下一下地沖擊著孟初的乳暈。

    孟初整個上身都微微震顫，針刺透皮rou的恐懼好像入了骨。那顫動惹得唐仕羽將手從腰間收起，劃過平坦的小腹，向上托攏著她那兩團(tuán)柔嫩酥軟的乳rou，再度埋首。孟初的心砰砰砰砰亂跳，她向上稍稍躍起，閉上眼睛，讓回憶從腦海里碾過去，不再回來。

    她聽見唐仕羽說：很疼吧。

    天空泛起魚肚白，唐仕羽望著遠(yuǎn)處發(fā)呆，好久了，等到有早起的同學(xué)從他車前走過，他才想起來自己衣衫不整，一宿沒睡。jiejie在他旁邊睡著，呼吸均勻，淺淺地牽著他的手，側(cè)臥著，就像嬰兒躺在zigong里的姿勢。

    他調(diào)轉(zhuǎn)車頭，把車開進(jìn)了學(xué)校的地下停車場，然后把座椅調(diào)平，側(cè)躺著，面對jiejie的臉，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