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yù)謀

    不能說是沒有預(yù)謀，孟初打掉了已經(jīng)插上去的門卡。

    燈光亮起的那一刻，中央空調(diào)也開始運(yùn)轉(zhuǎn)，一陣暖風(fēng)吹在孟初臉上，讓她不自覺地瞥了一眼隔著玄關(guān)玻璃的主臥。

    這一瞬太短，孟初沒有注意到沈清越也睜開了迷蒙的眼睛，看向她，然后看向她眼光的目的地。

    腫脹的心被一只手攥著，狠狠捏了一下，是雙方都能感受到的酸楚。

    在僅限彼此的快樂還未消失之前，燈啪地一聲滅了，房卡掉了出來，孟初也腳上一滑，順勢倒在地毯上。

    那是一段長長的墜落，在這明暗交錯間，孟初想到自己身上那只翩然而至的蝴蝶，好像也要被這黑暗掩蓋了，不免有些惋惜。

    很奇怪，她其實想讓沈清越看到。

    外國人看不懂，以為女主角是一條大白蟒蛇只是一個高度凝練的比喻，畢竟結(jié)婚后發(fā)現(xiàn)妻子其實是條蛇，幾乎是男性共有的困境。

    她不想讓沈清越之后才發(fā)現(xiàn)她是什么，抑或不是什么，他還是個處男吧？

    燈光完全滅了，房間里忽然什么也看不到，不辨方位，也不知時刻。孟初的注意力被身上壓著的男性力量吸引了，早忘了之前自己在想什么，就像春天的小鹿嗅著青草的味道，孟初聽到沈清越停在她發(fā)間的呼吸聲。

    那呼吸聲悠長，悠長，聽起來像他的名字，清越，清越。孟初閉上眼睛享受起來，感覺就好像在走近一處山澗溪流。那聲音一寸寸靠近她的耳廓，輕輕點吻她的耳垂，還順著她的下頜在左半張臉游走，始終避開她不自覺半張開的嘴唇。

    孟初不再是聽到沈清越的呼吸聲，而是感到，是皮膚傳遞的觸感。那忽而急促的喘息潑散在她臉上，讓她白凈透亮的臉也跟著暈出了深深淺淺的紅色，她讀懂了少年急切而找不到出口的渴望，帶些自封的禁忌，沉默地向她討要許可。

    清越孟初輕柔地喚他，尾音拖得格外長，在不足厘尺的距離里去找他的唇瓣，印上去，貼一貼，又離開。

    沈清越這才吻上了她的唇，好像之前白夜里的吻都不存在，他吻得格外生澀，像是渴食的孩子生吞活剝著一顆怎么也打不開的果凍。

    他的記憶全都回來了，他們是怎樣在教學(xué)樓下接吻，在學(xué)校的小樹林，隔著一輛自行車，只要閉上眼睛，就仿佛還是那個已經(jīng)有秋蟬鳴叫的夏末。

    他以為他需要回味一生的那些吻。

    沈清越酸脹的心難受到發(fā)顫，天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走到了這里，他吸住孟初的下唇，用力抿了一下，沒有咬下去。

    在他猶豫不前的時刻，孟初脫去了他的大衣外套，指尖伸進(jìn)毛衣，摸索那道蜈蚣一樣的疤痕，為每一道針腳停留。

    沈清越的身體起了一系列微妙的變化，他還沒意識到那將是以后晚間生活的常態(tài)。他沒想到自己的心是如此容易被觸動撩撥，平日里靜水無波的心率開始攀升，額頭冒出細(xì)汗，在背上也起了層薄汗后變成汗珠滴在劉海的盡頭，呼吸聲也變得粗野，狂妄，像是一頭蓄勢待發(fā)的野獸。

    當(dāng)然，最大的變化來自于急速充血的下半身。那反應(yīng)看起來突如其來，實際卻遠(yuǎn)在他覺察之前，最早發(fā)生在和孟初的身體有所接觸，她躺在他身邊的那一瞬間。

    雖然還沒經(jīng)過檢閱，褲襠里面那個硬梆梆的棍狀物有著獨立的意識，自大得很，隔著幾層衣料就開始隱隱沖撞孟初的小腹，完全是不自覺的男性基因本能。

    還沒等沈清越說難受，孟初就輕車熟路地幫他解開了皮帶，被他的肚子暖好的手也伸了進(jìn)去，輕輕握住，玩了一會兒。

    對孟初來說是玩，對沈清越來說卻是非常難忍的，需要用極大的自我意志來克制的，射意。

    她甚至都沒有用什么技巧，只是用她那只細(xì)嫩的小手試圖握住他的棒身，用拇指肚拂過已經(jīng)冒著濁液的rou眼，用圓軟的指甲掃一掃連接處的褶皺，沈清越就覺得刺激得不行，頭皮陣陣發(fā)麻。

    萬幸，孟初真的只是玩了一小會兒，沒過多久，她就起身去脫自己的衣裳，間或延續(xù)難以自拔的深吻。

    他們倆的位置不知何時翻轉(zhuǎn)過來，孟初成了坐在上面的那一個，熱力在皮rou間隙蒸騰，兩個人都感到神經(jīng)莫大的緊張，什么東西需要宣泄。

    孟初拉過沈清越的手，摘出他的食指和中指立著，慢慢坐著吃了進(jìn)去。她能夠感覺到沈清越就連手指都是緊繃的，遇到什么彎折也不避諱，反而有些爽辣的刺激。

    沈清越聽到孟初滿意的悶哼，將兩根手指又向里面捅深了一些，落單的大拇指也被孟初引導(dǎo)著按在了外陰凸起的小豆豆上。起初沈清越不知道怎么動，孟初喘息的聲音對他來說就像指引，她的反應(yīng)越強(qiáng)烈，他越覺得自己做對了。雖然沒著落受冷落的棒棒憋得異常難受，沈清越也保有著十足的耐心，沒一會兒，他就知道外面那顆金豆也重要，撩撥著，捻按著，不知輕重地擰轉(zhuǎn)著。

    等到激昂的性器直挺挺地傲立在空氣中，沒有半點怯場，孟初的身下也源源不斷糊得滿滿的都是yin水，孟初抬高屁股，像剛剛吃進(jìn)去那兩根手指一樣，打算把沈清越的處男之身一口吃掉。

    傘頂?shù)肿∧浅睗竦膞ue口，沈清越意識到孟初正在試圖容納他。這一心理震撼將原本已經(jīng)很是粗壯的棒身又膨脹了一小圈，把孟初拇指和中指環(huán)繞起來的指尖頂?shù)貌荒荛]合。沈清越不知道這實際上是孟初私心的計量工具，超過這個范圍，對她來說就有些難以駕馭了，需要慢慢來。

    于是剛剛那種要給毛頭小子一點顏色看看的革命大無畏精神有些在孟初的腦海中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對預(yù)期脹痛的畏懼，更別說還是女上位。

    孟初的動作突然放緩，對沈清越來說相當(dāng)于延長了幾個世紀(jì)，她慢慢騰騰的動作實在是遠(yuǎn)水止不了近渴，像猴子撈月那樣不可及。

    沈清越無師自通地握住了孟初的腰身，在反復(fù)熟悉纖細(xì)的手感后，開始逐步給她施壓，帶著她的身體往下按，一邊下按，一邊自己上挺。

    當(dāng)真是一點一點吃進(jìn)去的。

    沈清越忘不了guitou剛剛挺進(jìn)去的感覺，那樣柔嫩水潤的地方溫柔地包裹住了他，慢慢絞緊，不留一絲空隙。他頭一次發(fā)覺青筋也能有所觸感，每一寸的歡愉都由神經(jīng)末梢傳遞給了已然達(dá)到閾值的大腦，將以為到達(dá)頂點的極樂再往上推。

    被容納的感覺在某一刻突然變成了征服。如果說之前孟初還像是大地之母在包容著他，當(dāng)他全根沒入，那歡愉與狂放的自由意志就膨脹起來，變?yōu)榻y(tǒng)治者攻城略地的快感。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另一種快感更加惑人心智，在他意識到之前，空置多時的腰已然公狗一樣聳動，直想把兩粒睪丸也塞進(jìn)那秘洞似的。

    孟初被插得晃了神，差點就要忘記這套房里還睡著另一個人。她咬緊牙關(guān)，不讓明顯的呻吟從齒縫間溜出去，只是一下一下地悶哼，和著囊袋高頻率拍打在臀瓣的聲音，很難稱得上協(xié)調(diào)。她曾經(jīng)肖想過很久的屬于沈清越的力道就該是這樣子的，近乎野蠻的占有。

    沈清越的視力在黑暗中漸漸恢復(fù)了，雖然看不清緋紅的面色，他仍然能夠看清孟初在他身上起伏的表情，那樣沉湎，那樣有色情的意味。可能他還太年輕，他并不能理解胸臀腿到底代表著怎樣的性征，只要看著孟初的臉，他的情欲就能被徹底催動，只要看看她的臉。

    那張臉微笑著，靠近他，胸乳也迫近下來，垂到他的胸膛。沈清越突然不知道手該往哪里放，再放在腰上好像有些多此一舉，畢竟他已經(jīng)學(xué)會怎么動了。他的腦子跟不上眼睛和手掌，下一秒，他就滿手都是白嫩軟滑的乳rou了。

    像對待驕花一樣的甬道，沈清越起初不敢用一丁點力氣，他以為稍稍一點力量就足以造成什么嚴(yán)重的后果，比如勒出一道掌痕。然而，只有真的抓在掌中把玩，他才曉得這東西軟到什么程度，又能夠變幻到什么程度。

    他對女孩子的胸的印象還停留在孟初發(fā)育中段，黑燈瞎火的電影院里，按下去就會喊痛的。

    時隔多年，他好像又找到了能讓他沉浸其中，樂不思蜀的幸福，那個一直在玩弄著他的東西。

    轉(zhuǎn)了幾個彎，沈清越突然想明白了，對他來說，孟初就意味著幸福。年少失去的東西，得花一生的時間重新獲得，這樣看，好像這中間橫亙著的幾年，也不算太長，畢竟有那么多人窮盡一生也未曾再相逢。

    沈清越在某種臆想中到達(dá)了快樂的頂峰，他把孟初抬高，急急忙忙地抽了出來，精水還是來不及，噴在她的小腹上。他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上一次這東西可是闖了大禍，帶出一個之棠來。

    沈清越站起身，腳步有些虛浮，好像走在棉花里面，房卡的卡緣靠在腳邊，像是棉花里的那粒豌豆，讓他感到了久違的不適。

    熱情褪去后，孟初才發(fā)覺房間里很冷，好在沈清越撿起那張房卡插了回去，暖風(fēng)又開始吹在她的臉，還有裸露在外的皮膚。

    孟初打了一個寒戰(zhàn)，燈光下，沈清越一把抱住她的大腿，讓她整個人攔腰倒在了他的肩上。皮膚和皮膚接觸，帶起觸電般的熱感，孟初突然羞怯起來，薄薄的面皮也貼著沈清越寬厚的背，任憑他帶她去哪。

    她被扛得暈頭轉(zhuǎn)向，并不知道在同樣的燈光下，沈清越和唐仕羽的目光相接了那么一次。她無從去想那到底是劍拔弩張的，還是和平友好的，這都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nèi)。

    上床后他們又做了一次，或許是兩次，孟初記不清了，她只記得天光即將大亮?xí)r起身去倒水，一丁點路給她走得東倒西歪。

    路上她經(jīng)過唐仕羽的主臥，才發(fā)現(xiàn)唐仕羽就那么直愣愣地躺在床上，什么也沒蓋，外套也掉在身邊，肚皮上只有薄薄的一層羊絨毛衣。

    趕緊抽出被子給他蓋上，孟初想，唐仕羽是真的喝醉了，她也糊涂了，竟然忘記了還要安頓他。

    用手探了探唐仕羽的額頭，不夠似的，孟初又俯身用眼皮的溫度去感受他額頭的熱度。

    一回頭，沈清越什么也沒穿，抱著手臂在客臥門邊上看著她，孟初有些無措，又有些自責(zé)，站在原地對他說：我的天，唐唐好像發(fā)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