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
溺
站在人群當(dāng)中,孟初就像隨著海浪漂浮,空置的時間即使是一秒也漫長,何況是這樣眾目睽睽的空置。她看著唐仕羽,感到她自己也是被推擠著的海浪之一,水淹過她的眼睛,唐仕羽時而離她很近,時而是岸上的舟。 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孟初低下頭,猛地?fù)u了搖,像是在抖落貼在她神經(jīng)末梢上的什么東西。 唐仕羽在這時掛了電話。 雖然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個大踏步的距離,他的腳步也顯得太過急促了,像是從遠(yuǎn)處俯沖過來的。 唐仕羽張開雙臂,從背后抱住了孟初。 不,不是抱,唐仕羽只是從背后捂住了她低垂的眼睛,雙手交叉,就差不多淹沒了她的臉。他像是在和那些對著他們的攝像機開玩笑,不再讓他們從他的手中竊取孟初的面容一樣,但是在場的粉絲更愿意相信那是唐仕羽性格里頑劣的一小部分在起作用,總之都是玩笑。 孟初邁不開步子。 這不是猜猜我是誰的游戲,其他人只能看到唐仕羽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只有她知道唐仕羽的血rou氣力正一齊擠壓著她的面頰,她的唇,她柔軟的鼻頭。她感覺不到那是一雙曾經(jīng)溫柔地對待過她的手,那似乎是一具白骨鑄成的枷,正鎖著她的鼻腔和嘴角,剝奪著她的呼吸。像是一場最高虛構(gòu)的性愛,唐仕羽在眾人面前,非常短暫地,強jian了她。 她想起了那個約定好的安全詞,只是這漫長的、短短的幾分鐘里,她沒有機會說出來。 她無意識地被唐仕羽挾持著走動,耳邊或許還有女孩子們喊口號的聲音,她聽到了唐仕羽的名字,明晃晃的,像是在提醒她身后的男人外表上有著怎樣宜人的氣質(zhì),是就連她自己也那樣以為的他的樣子。 孟初身下突然一陣痙攣般的抖動,明明沒有任何外界刺激的yindao急劇收縮起來,如果不是唐仕羽握著她的臉,她可能會當(dāng)場跪在地上。 或許是感受到了她的身體變化,或許是時間到了他所預(yù)計的,唐仕羽輕輕松開了手,但沒有放下。在這遮天的大手掩映下,孟初急促呼吸著久違的空氣,臉色或是全白,或是通紅,沒人知道。 兩人間寂靜無言,隨著那個安全詞的流產(chǎn),沒有說出口的所有所有都膨脹起來,大到足以橫亙在兩顆心之間,使之隔絕。 撿回自己的又一條小命,孟初終于從這公眾的、強制的高潮中恢復(fù)過來。她沒有推開遮在眼前的手,反而推及唇齒,報復(fù)性地在手掌rou上狠狠咬了下去。只有這樣咬下去,齒間碰到那些薄繭,碰到真實存在的血rou,她才能將剛剛禁錮著她的鐵一樣的枷鎖還原為她稱為手的東西,將身后大家喊著的唐仕羽還原為,她的弟弟。 陌生的清甜的味道在她干涸的口腔彌漫開來。 血的味道。 伸出舌頭,孟初去舐那被她咬開的血的泉眼,一滴接著一滴,那血中還混著一點兒咸甜的味道,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也跟著受了潮,布滿了不知何時流下的眼淚。 她沒有任何報復(fù)的快感,歡呼或是無意義的喧囂都在她耳邊消失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還在那個機場,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再度看到那樣的唐仕羽,像是在看一只有著高聳龍骨的單桅帆船。 就像第一次發(fā)覺自己的心理狀態(tài)已經(jīng)難以為繼一樣,她第一次發(fā)覺唐仕羽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不能再用性癖來解釋。 那更像是一種病癥,如果她敢于承認(rèn)的話。 她的眼睛第一次越過自身看向了他人,看到唐仕羽身上留下的創(chuàng)傷,她不敢相信,直到那創(chuàng)傷第二次刺向她,想要拖拽著她同歸煉獄。 插播一條快訊:孟初和唐仕羽的邪教cp是幾個月后才光明正大舞起來的,那時候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是在撿垃圾,因為所謂的糖都是之前發(fā)的。這次機場唐仕羽的小學(xué)雞行為,載入了糖夢cp編年史前傳的最后一章,考古研究所的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