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護
遮護
皇后之寢閣,在景明院正殿二樓,窗開東南隅,日光上來得早。天子醒來時,尚有余裕留連芙蓉帳。 精衛(wèi)側(cè)身背向他眠,悄無聲息。 天子貼過去,細端詳。 她的睫毛猶是濕的,鼻頭與眼泡粉腫。素絲枕面上,一大片淚漬。裸肩露在衾外,觸之玉涼。 天子一驚,卻聽她委屈道:還活著。 天子放下心來,欲扳她向自己,被她不耐煩地撲落手,快氣死了。 天子訥訥問:很痛嗎? 明知故問。 天子乃替她揉肚子,這樣好些嗎? 精衛(wèi)不答,卻也未拒絕。 天子一邊揉著,另一條手臂輕輕將她收攏到懷中,用胸膛溫暖她的纖背,又親吻她的頸與肩。 頃時,精衛(wèi)忽坐起,猛地揭開衾,指著雄赳赳的御弟,怒道:我都氣死了,你還這樣,還想還想戳我,我我 天子赧然道:你誤會了,它每晨都是這樣子。 精衛(wèi)抄起枕旁的麈尾,兜頭兜臉抽打之,總之,我不許它這樣子! 御弟受笞,愈挺且直,風標高舉,好一個壯士!久之,噴精而后蔫。 天子哼了聲,表情竟有些愉悅。 精衛(wèi)詫異且氣憤。 天子拿過她的紅綾抹胸,與御弟揩頭抹臉,起身著袴,摟過她接了個深吻,赤裸著上身去盥洗。 精衛(wèi)見衾蓋茵褥上,斑斑點點,盡是他的遺跡,不想在上面打滾,沐浴更衣后,到外間矮榻上補眠。 崔王妃至時,她猶未起。 公孫女史告狀:天子一宿孟浪,皇后很吃了些苦頭。 精衛(wèi)恐孃孃怨兄兄,連忙遮護之,是我嬌氣。 崔王妃摸摸她的小臉,目眶都哭腫了。 精衛(wèi)岔開話題,耶耶好些了么? 崔王妃道:他能有什么事,我擔心的是你。 班女史自然要為天子說話,至尊偉烈男兒,又是第一次,難免沒輕重。所謂愛之深,欲之甚?;屎蠹染耄鼖D朝覲就推到明日去吧。 精衛(wèi)道:恐人笑話。 班女史笑道:嫉妒還來不及呢。 崔王妃帶了食材來,為女兒做羹湯。午食時,幸得她在,精衛(wèi)將昨宵一頁揭過,復(fù)兄兄長,兄兄短,唯恐孃孃責怪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