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
第一節(jié)
七月,東京的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臺場一望無際的海岸線此刻蒙上了一層棉絮般厚重的海霧,將行人的面龐遮擋起來,只看得到一個又一個五顏六色衣服的輪廓。 云淇正站在大觀覽車下,跟凌夢音一起等著一個人。 畢竟今天是她第一次跟這個人見面,云淇特意用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一條灰粉玫瑰色的復(fù)古低胸短裙,還系了一條奶油色發(fā)帶,將她白皙到發(fā)光的皮膚和胸前的豐滿都襯托得恰到好處,甜美可愛又性感撩人。 這些搭配可都是云淇昨天在原宿血拼的優(yōu)秀成果。 反觀凌夢音就不同了,一副完全沒有為了今日的會面做什么特殊準(zhǔn)備的樣子。穿著日常的淡藍(lán)色連衣裙,白色長袖外套,以及化了個日常淡妝。 對大美女凌夢音來講已經(jīng)足夠了..., 云淇心想,?;ň褪切;?,清水出芙蓉,隨便一打扮就跟下凡的仙女似的。 她自我感覺跟凌夢音相比,各方各面總都差那么一些,云淇承認(rèn)自己是個檸檬精,嫉妒的種子早已經(jīng)根深蒂固,看到凌夢音時她總五味雜陳。 云淇從來沒有刻意表現(xiàn)出來過這一點,也沒有對任何人袒露過心聲,因為凌夢音對她是那樣好。 從中學(xué)成為室友,到現(xiàn)在一同考入全國頂尖的A市傳媒大學(xué),凌夢音都像對待親meimei一樣照顧她,云淇常常為自己內(nèi)心這種丑陋的想法感到羞愧,卻又無論如何壓抑不住好勝心。 明明自己也是在人群中發(fā)光的那個?。”娙藚s會總被她身邊,凌夢音這個更美麗耀眼的存在奪走所有目光。并且凌夢音往往毫不費力,甚至無所知覺,這...反而是最可恨的一點。 一滴雨水落在云淇透著一絲紅暈的可愛鼻尖上,讓她從這萬般情緒中突然回過了神。 她注意到一個路過的男生頻頻回頭看她們倆,目光尤其不斷流連在她胸前潔白誘人的柔軟上。云淇翻了個白眼給他,內(nèi)心卻有一點小小竊喜。 她們來到東京這些天連太陽的影子都沒見到,感覺旅行箱里的衣物都快發(fā)霉了,等的這人又遲遲不來。云淇甩了甩舉著雨傘的手,時間長了有些發(fā)酸,她碰了碰凌夢音的手肘:不是約好了9點40分在大觀覽車下面見面嗎,你那個凌予辰不會忘記了吧?你要不要發(fā)個微信問一下他到哪里了呀? 凌夢音不好意思得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拿出手機(jī),順手將一縷淺栗色頭發(fā)挽在耳后。凌夢音的脾氣永遠(yuǎn)是不急不躁的,云淇回憶起來,似乎無論遇到再令人惱怒或者尷尬的事情,她也總是會溫柔恬靜得微微一笑,那種笑容仿佛是安撫云淇的一劑良藥,像冬日暖陽一般,擁有讓人沉靜的力量。 她想,她也是深深依賴著凌夢音的。 好像從來沒見夢音著急生氣過..." 云淇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夢音說。 不知道你那個雙胞胎弟弟凌予辰,是不是也這么好脾氣呢?畢竟你們出生前后就差10秒鐘,按照生辰八字來講兩個人性格命運應(yīng)該都差不多吧,是不是?云淇好奇地眨眨眼,已經(jīng)幻想出了一個溫文爾雅紳士大哥哥的偉岸輪廓。 凌夢音撲哧一笑柔聲說道:你總是說我好脾氣,我只是體力不好所以聲音不大嘛。予辰....予辰他性格似乎跟我差別很大呢。我們上次見面還是12歲,所以很多年沒見了,但我們很合得來, 她抬起星河一般美麗的眸子,里面溢滿了恬靜的笑意,但他現(xiàn)在具體什么樣我也不清楚啦,這些年應(yīng)該變化不小,長成大男孩了吧。小時候的他非常活潑可愛,還很讓爸爸頭疼,因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其實這次她們來東京,一方面來旅游,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任務(wù),就是接凌夢音的同胞弟弟凌予辰回國。他們是私生子,凌夢音自小跟隨母親在中國過著清貧的普通生活,而他們的父親移民去日本后經(jīng)營著一家很有勢力的公司。凌予辰被作為家族企業(yè)繼承人培養(yǎng),一直過著富家公子的奢靡生活。 前段時間父親因意外去世后,凌予辰執(zhí)意要回中國同母親和jiejie生活在一起,于是公司一切事務(wù)目前由董事會暫時代理,商量等到凌予辰完成學(xué)業(yè)再行接手。 云淇點了點頭,恍惚間看到對面濃厚的海霧里,一個淡金發(fā)色的頎長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視線里,輪廓漸漸變得越來越清晰。仿佛落入凡間的畫中人一般,凌予辰不緊不慢緩緩朝她們走來。 他的每一個五官似乎都經(jīng)最優(yōu)秀的藝術(shù)家精心雕刻過,帶著一股天然的神圣不可侵犯的疏離感,卻又挑逗著旁人,令人想要十分狂熱得湊過去與他親近。 是天神下凡了嗎。云淇呆呆得看著凌予辰,腦袋里突然冒出這一句話。 周圍世界的聲音于云淇突然靜默了,她的余光看到凌夢音嘴里說著什么在沖來人招手,腦海里卻空白一片什么都沒有聽見。一向沒有社交恐懼癥的她此刻突然像過電了一般被定在原地?zé)o所適從。 我是怎么了呢。云淇慌亂得想,眼神從此再也離不開眼前這個散發(fā)著光芒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