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荊棘
2.荊棘
秦歸眼神銳利,他輕易捕捉到徐圖之變紅的眼眶,在官場最險惡的情況下都能八風(fēng)不動的男人立刻皺起了眉。 徐圖之看他皺眉就更加委屈。從前也是這樣,他被她惹惱了就會皺著眉,好像老師在面對一個調(diào)皮搗蛋的小孩。那時的她會夸張地大呼小叫:我求求你能不能別老是裝成熟,你一皺眉起碼老十歲! 秦歸通常懶得理她,但徐圖之這種無風(fēng)還能起三層浪的性格,把他逼到忍無可忍時,他就直接掐住她的臉蛋,語氣陰沉沉的:老實點。徐圖之立馬就慫了。 是誰說往事如煙的,對徐圖之來說,往事如疤,永不愈合,永遠(yuǎn)作痛。 小馬循聲望向朝他們走來的男人,外形出眾,氣場強(qiáng)大,他又看著表情不對勁的徐圖之,隱約感受到了什么。 那男人從頭至尾沒看他一眼,他只看著徐圖之,語氣說不上多溫柔,卻有種別人無法插足的熟稔:下班了?去吃飯。 秦歸與他們也就兩步的距離,但徐圖之只低著頭不說話,她的拇指指甲掐著皮質(zhì)包帶,好像很抗拒眼前的男人。 小馬突然有了種英雄救美的責(zé)任感,他橫插到兩人之間,毫不退讓地看著眼前這個比他還高一點的男人,眼神戒備:你是哪位? 秦歸這才掃了他一眼,他瞳仁漆黑,眼型雖精致漂亮,但心情不好時眼神很懾人。這一眼又帶了點他工作時慣有的審視,小馬被他看得后背立刻冒出汗來。 秦歸薄唇微啟,聲線冷硬,與你無關(guān)。 盡管秦歸的用詞還算文明,但他的語氣明顯就是關(guān)你屁事。 小馬有點惱了:你這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后面的人輕輕拍了下肩膀。 他回頭,徐圖之對他淡淡一笑:我朋友,之前約好了的。 小馬分明能看出來那笑容有多么不自然,他還想爭辯一番,徐圖之卻直接越過他,走到那個男人身邊。 淡綠絲綢裹身連衣裙勾勒出徐圖之玲瓏有致的身段,她五官姣好,氣質(zhì)嫵媚,像江南的一汪春水。 她站在秦歸身邊,對小馬微微點頭:我們先走了。 小馬即使心中有千言萬語,但看著眼前無比登對的兩個人,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看著逐漸遠(yuǎn)去的男女,盡管十分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兩個人在一起的畫面真的賞心悅目。 直到坐在秦歸的副駕里,徐圖之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這不是她曾設(shè)想過的重逢畫面中的任何一種,事先準(zhǔn)備好的開場白也在見到秦歸的那一刻分崩離析,她甚至為自己紅了眼眶而感到丟臉。 但她還是頭腦一熱地上了這個人的車,她甚至不知道他要把她帶到哪里去。 在等紅燈的空隙,秦歸把自己的手機(jī)遞到徐圖之面前,眼睛依舊看著前方,語氣隨意:把微信加回來。 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手指修長,一只黑色的手機(jī)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那是最后一代帶home鍵的蘋果手機(jī),當(dāng)年她和秦歸一人一只,只是后來她把自己那只扔掉了,沒想到他用到現(xiàn)在。 這手機(jī)你還在用。徐圖之接過手機(jī),聲音很輕。 習(xí)慣了。秦歸發(fā)動了車子,言簡意賅地回答。 當(dāng)年她把自己的指紋也錄了進(jìn)去,徐圖之試著按下home鍵,手機(jī)果然解鎖了。她的心口頓時酸軟成一片。 秦歸的手機(jī)里干干凈凈,除了微信就只有幾個工作相關(guān)的APP。 她猶豫要不要點開他的微信。 若是從前,她可以連招呼都不打就把他的手機(jī)翻個遍??墒乾F(xiàn)在,她是什么身份,她又憑什么。 她看向秦歸,他在專心開車,襯衫袖子被隨意卷起,小臂的肌rou線條流暢深刻。 秦歸感受到她的目光,側(cè)過臉來看她:怎么? 徐圖之只好說:我不方便看你的微信。 秦歸收回了視線,他的側(cè)臉線條在昏暗的夜色中格外迷人,語調(diào)沒有任何起伏:隨便看。 徐圖之愣了一下,她突然有點害怕,害怕看到自己不想看見的東西,握住手機(jī)的手指都在不自覺收緊。 她點開微信,眼睛都沒有停留在對話列表上,直接點開右上角加號,在搜索頁面輸入自己的微信號。她沒有開通手機(jī)號搜索,秦歸自然加不上她。 整個過程不到十秒。她把秦歸的手機(jī)放到扶手盒里,拿出自己的手機(jī)通過了好友申請,她低聲說:加好了。 秦歸嗯了一聲。 徐圖之點開他的微信資料,他的頭像是一片海,不是網(wǎng)圖,像是自己拍的。徐圖之還沒仔細(xì)研究,突然聽到身邊人冷不丁地說:下午給你打電話沒接。 徐圖之雖然心虛但頗為義正言辭:當(dāng)時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 每次開會都開到這么晚么? 嗯,差不多。 秦歸不說話了。 他們之間好像沒話可以說了,車?yán)锇察o得要命。 直到這時,徐圖之才意識到了時間的力量。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橫亙在他們之間,是任誰都無法跨越的絕對意志。 徐圖之只好沒話找話:我們這是去哪吃飯? 秦歸語氣淡淡的:我家。 徐圖之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怎么敢。 像是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天,被塵封的所有記憶連同情緒通通回到了她的身體里。滔天的怒火燒得她眼底發(fā)亮,她盯著他一字一字地說:我要下車。 秦歸沒有回答。 徐圖之最恨他這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她幾乎在吼:你聽到?jīng)]有!我要下車! 秦歸終于看了她一眼。 車緩緩?fù)5铰愤?,車鎖卻沒有彈起。 徐圖之努力控制著自己一身的陰暗情緒,但無數(shù)的恨和惡意怎么都擋不住。 她怒極反笑,細(xì)長上挑的眼角染了紅,語氣又輕又媚: 秦歸,你玩兒我呢? 在昏黃的路燈下,秦歸側(cè)過臉看她,那隱在黑暗中的半張臉模糊不清。唯一清楚的,是他永遠(yuǎn)黑白分明的眼睛。 窗外好像有風(fēng),但聽著并不真切。徐圖之唯一聽到的,是他此刻平靜又低沉的聲音: 我離婚了。 什么時候才能寫到成年人之間的床戲 捉急 故事都是老梗 大家隨意看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