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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廝混了一晚上,好好的一盒套被用到只剩一半,第二天程逐隨便選了個理由敷衍潘曉婷。 找不到了,可能那天去碼頭的時候放口袋里掉了。她面不改色地說,站在潘曉婷面前的兩條腿有一些軟。 潘曉婷狐疑道:你怎么看起來這么憔悴? 程逐實(shí)在是站不住了,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俯下身給遠(yuǎn)處的幾只雞撒了點(diǎn)干玉米粒,昨晚許周后來又來了我家一趟,把我吵醒了,我沒睡好。 嘖,這小子屁事就是多,下次我教訓(xùn)一下他。 程逐繼續(xù)喂雞,一副Peace And Love的樣子,好像這世界多無趣。 潘曉婷瞇了瞇眼,問:你真的沒有事情瞞著我? 她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我嘴巴很嚴(yán)實(shí)的,有事情一定要告訴我,我絕對不告訴別人。 程逐冷笑:你嘴巴嚴(yán)?也不知道誰當(dāng)年把我來姨媽的事情喊得人盡皆知。 程逐的初潮不算特別晚,但的確比其他女生晚很多,她的同學(xué)小學(xué)五六年級就震驚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屁股會流血,而她在初中的某個陽光明媚的周末才被迫面對染紅的床單。 那天的事情有點(diǎn)猝不及防,讓程逐都慌了一下,但由于她的生理課上得十分認(rèn)真,所以她非常清楚且快速地接受了自己終于開始蛻變的事實(shí)。 彼時程逐的老媽已經(jīng)跑了,老爸程衛(wèi)國又神出鬼沒,她不好意思讓爺爺奶奶辛苦,所以平常都是她來洗衣服,偶爾也有她做飯的時候,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十分冷靜地?fù)Q下褲子和床單并且洗干凈,正在晾曬的時候,潘曉婷出現(xiàn)了。 潘曉婷的嗓門從小到大就沒有小過,而且聲音又比較尖,她看到程逐床單的時候奇怪地問:你為什么只洗這么一塊兒? 晾曬的床單只有中間一塊顏色特別深。 程逐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她:因?yàn)槲襾砟莻€了。 潘曉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叫道:天啊!你終于來月經(jīng)了! 下一秒,程逐捂著她的嘴,因?yàn)樗吹綄O鳴池正從她家院子前面路過。 也不知道孫鳴池是不是聽見了潘曉婷喊的話,他的視線穿過敞開的院子門,先是落在那個床單上面,然后又移向了程逐緊繃的臉。 程逐確信不是自己看錯,孫鳴池絕對、絕對笑了。 就算嘴沒笑,眼睛也一定笑了。 程逐羞憤極了,她覺得孫鳴池這個可惡的男人在嘲笑他,她喊道:看什么看! 孫鳴池聳聳肩,轉(zhuǎn)頭就走。 院子里的潘曉婷眨巴著眼睛,尷尬地朝程逐笑。 正當(dāng)程逐以為事情不會更加尷尬的時候,她看到孫鳴池身后還跟了一群人,大概是剛好準(zhǔn)備去村口做什么,三三倆倆的路過程家的院子前,每一個人都忍不住往程逐邊上的床單看。 程逐就在這樣的目光中,從脖子紅到了頭頂。 講起以前的事情,潘曉婷也覺得不好意思,她撓了撓下巴,解釋說:那時候我不是年少無知嗎!而且誰知道這么巧,門口就路過這么多人。 程逐冷笑。 潘曉婷不遠(yuǎn)千里跑來一趟卻沒有收獲,心里很沮喪:怎么辦,沒有小雨傘,我和李征洲的生活都無趣了很多。 你們的生活就只有那個嗎?程逐無語凝噎。 哎呀,你不懂,這是夫妻交流感情的最好方式。她又一副扭捏的樣子,但說出的話倒是奔放得很,說完她又左右看了看,然后問,孫鳴池那只貓呢? 聊了這么久,她怎么都沒看到那只小竹子。 程逐說送回去了。 這么快?什么時候送回去的? 今天早上。 她也沒說謊,孫鳴池快天亮的時候才離開,離開前貼心地幫她換了床單,她就這么無力又困倦地倒在床上,看著他靠過來輕柔地親吻她,像以前每一次一樣。 然后孫鳴池離開了,順便把小竹子一起帶走了。 程逐覺得孫鳴池時常做一些多余的事情,讓別人有一種被視若珍寶的感覺,然而實(shí)際上并不是,所以她每一次都想和孫鳴池說,不需要最后的那個吻,但每一次都沒有說出口。 潘曉婷有點(diǎn)可惜地嘆氣,其實(shí)她還想著來薅兩把小竹子的,她又問:你怎么送回去的?你送到他家?不會碰上他媽了吧?她有點(diǎn)擔(dān)心。 沒有,剛好碰見,就給他了。 哦哦哦。 玉米都喂完了,程逐拍了拍手上的屑,然后說:行了,我去一趟鎮(zhèn)上,你有什么要帶的,直接告訴我,我?guī)湍闵踊貋怼?/br> 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正好有點(diǎn)事情要去處理。 暫別潘曉婷,程逐騎著小電驢在路上飛馳,起起伏伏的道路導(dǎo)致她的屁股時不時懸空,她心想以后發(fā)財了一定要捐錢修一修這邊的路,否則這實(shí)在不是人受的。 她到了鎮(zhèn)上直奔一家奶茶店,那家奶茶店的店主是她母親楊雯的老友,時隔多年,后者愣是沒認(rèn)出程逐。 事實(shí)上一開始程逐也沒認(rèn)出她,要不是那天潘曉婷忽然喊住她問她喝不喝奶茶,她多看了店主兩眼,還真沒認(rèn)出來這位下巴有三層rou的中年女人是楊雯的那個苗條閨蜜。 沈云不確定地問道:你是小逐? 程逐點(diǎn)頭,沈阿姨。 沈云看起來很高興,她從前臺走出來,捏著程逐的手臂胡亂擺弄,一臉驚訝:怎么都長這么大了?我都認(rèn)不出來了,真是變了好多。 程逐說:沈阿姨,您也變了很多。 沈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奶茶喝多了。 程逐: 畢竟是兩代人,聊起天來多少有一些代溝,程逐的話一直不算多,所以大多時候是沈云在說,她在答,沈云很早就離開了村子去外面闖蕩,今年才回到鎮(zhèn)里開店做生意,她上一次見程逐的時候,程逐還是背著書包上下學(xué)的小娃娃。 她忽然問道:小逐,你爸現(xiàn)在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