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西瓜和他(1)
夏天、西瓜和他(1)
程瀾很謹慎,在去的時候還給程妮妮發(fā)了短信,問她是否有空,得知她在玩游戲之后,這才安心買了幾杯奶茶上去,借口說是路過,順帶給她送一杯奶茶喝,多買的就全給她了。 他真的很謹慎,看著那緊閉的衛(wèi)生間門,他覺得裴陵肯定在里面,卻還是沒有說出你們這樣的詞。 隨后他去按了那女生的門鈴。 按了一會兒,他估計她是有事離開了,也就沒有繼續(xù)堅持,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看到老姐站在身后默默看著他。 看什么?程瀾渾身一僵。 她昨天下午就搬走了。程妮妮說,昨天我下去買冰淇淋的時候,剛好看到她搬家來著。 程妮妮又看了一眼他提著的袋子問:送她的禮物? 不是,是要還給她的東西。程瀾問心無愧,干脆說,既然她走了,那東西我就先留著,有機會再還。 程瀾沒想到,他等一個機會,一等就是兩年。 起初他只是單純想要還一下保鮮盒,結(jié)果因為對方突然搬走,莫名就讓他在意了起來,那是一種有事還沒完成的缺失感,他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反而是上了心。 很突然的,那個女生的樣子在他腦海里就越發(fā)鮮活了起來,以至于讓他時常想起,甚至偶爾的會產(chǎn)生一種我為什么這么想她的困惑。 隨著學(xué)業(yè)逐漸繁忙,他倒是漸漸忘記了這件事。 而他的好兄弟裴陵和他jiejie的感情,倒是越發(fā)好了,兩人干脆公開了,裴陵還去他家里見過他父母,以前是以他朋友的身份,現(xiàn)在是以他jiejie男朋友的身份。 他們的關(guān)系很穩(wěn)定,這倒是讓程瀾挺高興的,兩人都不是脾氣壞的人,哪怕以后分手了,肯定也是和平分手。 程瀾提前給自己打了預(yù)防針。 當(dāng)然這些他也就心里想想,不會傻到說出來,甚至非常希望他們可以一直在一起。 直到程妮妮畢業(yè)去找了工作之后,某一天程妮妮給他打了個電話,說:你還記得之前你要還東西的那個女生嗎? 誰?程瀾一時間還真沒想起來。 就是之前住在我隔壁那個。程妮妮說,那個頭發(fā)很黑很長,總是綁在后面的那個。 程瀾仔細想了想,那個夏天的記憶才漸漸復(fù)蘇,其實保鮮盒他還留著,只是放在了儲物柜很深的地方。 很巧,她和我在同一個公司上班。程妮妮說。 確實很巧。程瀾覺得有點小困擾,畢竟只是一個保鮮盒,時隔兩年還要送回去,多少有點小題大做,可是不還回去,他又覺得很不舒服,他還是喜歡做完一件事的感覺,于是沒有糾結(jié)很久,便說,那東西我還留著,你哪天有空回去一趟幫我拿去還了。 這還是你自己來吧。程妮妮拒絕了他。 程瀾只好一天沒有課的下午,去了程妮妮那里,他和程妮妮讀一個大學(xué),程妮妮工作的地方離學(xué)校也不是特別的遠,所以過去一趟再回學(xué)校,時間上還是很夠的。 到了大樓樓下,程瀾給程妮妮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幫忙說一聲。 過了大概五分鐘,那道已經(jīng)有點小模糊的身影出現(xiàn),她臉上帶著一些迷惘,過來看到他,仔細看了餓一會兒,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說: 我記得你。 程瀾把保鮮盒遞給她說:我說過有機會就還你。 啊。她似乎有點意外,接過之后說了一聲謝謝,只是出于習(xí)慣。 不客氣,那你先忙。程瀾說,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不會。她擺擺手,笑著轉(zhuǎn)身離去了。 歲月仿佛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跡,除了她臉上的青澀褪去不少之外,其他的地方毫無改變不過這也是因為程瀾只是見過她一次的關(guān)系,所以對她的了解有限。 柳月回到辦公區(qū),打開用袋子裝的保鮮盒,看到里面還裝滿了西瓜,突然忍不住笑。 淺淺淡淡的笑容,讓隔壁桌的難同事有點吃味: 男朋友送的?。?/br> 柳月只是笑笑,沒有回答,去把西瓜放在了冰箱,這才回來繼續(xù)辦公。 柳月不僅生的好看,身材也好,衣品也好,一來公司就成了最被關(guān)注的那個人。 她沒少被人說壞話,因為她不拉幫結(jié)派,還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或者說疏離感,可這種感覺放在同等級的人身上,那就是高高在上,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看不起人。 身上還總是穿一些小眾的名牌衣服,雖然小眾價格也不是他們這個工作可以負擔(dān)起的,于是又有傳言冒出來。 她一概不管,反而被當(dāng)做了一種默認。 和她處境有點類似的是程妮妮。 程妮妮生的嬌小可愛,一來就收到了男同事的愛護,但在她絲毫不掩飾她的男朋友小她兩歲,還在讀書之后,男同事熱情就不高了,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直到她加班男友送夜宵來,這算是惹了眾怒了。 因為她男朋友太帥了。 女同事覺得有點小酸,甚至覺得她特地讓男友來送夜宵,那就是在炫耀。男同事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也很酸,覺得她這個人有點那啥,老牛吃嫩草。 程妮妮的行事作風(fēng)就簡單粗暴很多,聽到有人討論,直接暗暗譏諷回去,比如對男同事就說:我尋思著公司里不少男的女朋友都小上好幾歲,你怎么這樣說他們?到底是同事,背后說人壞話可不好。 對女同事,她會說:我看你吃我男朋友送的夜宵時也沒少吃。 如此一來,她長得再乖巧可愛,也不會有人覺得她是軟柿子了。 加之柳月外貌過于出眾,比較吸仇恨值,所以程妮妮之后的日子很風(fēng)平浪靜,該做什么做什么,到點下班和男朋友恰飯去,日子過的特別舒服。 柳月之前和程妮妮沒有多少工作以外的交集,程妮妮這個人在交際上有點冷淡,她也是差不多,禮貌有余,熱情不足,所以也就只是保持了工作的關(guān)系。 今天程妮妮突然找她,還是讓她有點意外的。 知道原因,她更是哭笑不得。 午休的時候,她特地坐在了程妮妮的對面,把那少年送來的西瓜放在兩人的中間說:一起吃吧,我吃不完,放久了就得扔掉,挺可惜的。 好。程妮妮也不客氣。 她甚至在心里偷偷吐槽,她弟弟真的是直男到?jīng)]邊了,特地等了兩年,松了人家一盒西瓜。 難怪單身至今。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專心吃著飯,吃完之后去休息。 程妮妮和柳月的目標一致,都去休息室午休,半睡半醒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一個男人進來,她還以為是夢,看著那男人走到柳月邊上,然后是柳月一聲驚叫,她立馬就醒了,看到他被柳月推開。 你叫什么啊?我只是有個問題問你,喊你一聲,你別搞得好像我sao擾你一樣啊。男人說。 你叫我就叫我,捏我臉做什么?柳月皺著眉,看上去有點生氣。 開個玩笑而已,別這么玩不起啊。男同事笑嘻嘻說。 程妮妮頓時不高興了,她這個人有時候脾氣確實不太好,見狀抄起桌上放著的一本書,拍在他的屁股上,他一個尖叫跳到了一邊去,怒吼道:你做什么? 開個玩笑而已,別這么玩不起啊。程妮妮笑嘻嘻說,該不會玩笑開到你身上,你就覺得不是玩笑了吧? 她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說:對不起,我沒想到你這么開不起玩笑。 男同事臉色鐵青,拋下一句有病之后出了門去。 午休結(jié)束,程妮妮和柳月回去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同事表情怪怪的。估計是那猥瑣男輸不起,瞎傳她們的壞話了吧。 程妮妮見狀說:咱們公司的休息室既然分了男女,那下次去對方性別的休息室就敲敲門好吧?免得人家就是意外一下,以為是進賊了,還要被罵小氣。 確實。柳月點頭。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啥也沒說。 柳月其實并不在意,不過程妮妮似乎覺得她會在意,還給她發(fā)了信息。 程妮妮:閑人哪里都有,別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程妮妮:在意他們的無聊八卦,又不會讓我們有錢拿。 柳月:說到好好工作,我是你前輩誒。 程妮妮:忘了[誒嘿.jpg] 一到下班時間,程妮妮就收拾了東西準備要走,柳月拉住她說:中午謝謝你,可以請你吃晚飯嗎? 不用,舉手之勞而已。程妮妮說。 柳月問:你是打算去找你的男朋友? 嗯。程妮妮點頭。 那我請你們吃飯。柳月說。 程妮妮盯著她打量了幾秒,問:你是不是沒有朋友? 柳月: 程妮妮似乎認為她是默認了,大發(fā)慈悲說:那走吧,不過也別當(dāng)我是朋友,我可不想在工作的地方找朋友。 我只是想感謝你一下而已。柳月說。 也好。 她們走樓梯下去的,這是程妮妮的習(xí)慣,她覺得下班時間上不著急,走樓梯可以鍛煉一下筋骨,柳月跟著她一起走樓梯,她是習(xí)慣穿高跟鞋的人,和穿著運動鞋的程妮妮一比,那姿勢就沒那么輕盈了。 程妮妮見狀說:下次你可以帶一雙運動鞋來,腳疼了就換上,不然就不穿高跟鞋,反正咱們的工作也沒有著裝要求,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可以考慮一下。柳月沒有立刻答應(yīng)。 等會兒我們先去大學(xué)城那邊,我想想今天要吃什么好 程妮妮已經(jīng)開始陷入了選擇里。 到了一樓,打開樓梯間的門,帥氣的男生已經(jīng)在等待。 你怎么來了?程妮妮有點意外。 來接你。 哦,那剛好,你想吃什么,我同事請客。程妮妮說。 那就請客的人來選。裴陵說。 柳月點頭說:可以。 當(dāng)程妮妮踏進五星酒店的餐廳時,覺得這多少有點小題大做了。 她本來想去吃個烤雞啥的。 我住在這邊,感覺在這里吃可能會方便一點。柳月解釋說。 被安排落座之后,柳月和裴陵先點了菜,裴陵還點了特別多,程妮妮就覺得這個人還真不客氣:點那么多你吃的完嗎? 一半是你的。裴陵笑著說,都是你喜歡的食材,菜你應(yīng)該也會喜歡。 程妮妮回憶了一下,確實是,于是點點頭說:那也行。 吃飯的時候他們隨便聊了聊,程妮妮逐漸覺得不對勁,她感覺裴陵和柳月很熟悉的樣子,干脆問了:你們之前認識? 嗯,算是鄰居吧。裴陵回答。 不熟。柳月補充。 嗯?那之前怎么不見你們打招呼?程妮妮的目光里帶著懷疑。 裴陵哭笑不得:真的不熟。 柳月點頭:僅僅只是認識的關(guān)系。 好吧。程妮妮看菜上了,也就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 裴陵很懂她的口味,給她點的菜她吃著都覺得很不錯,晚飯算是圓滿結(jié)束。 這次是柳月還人情,之后沒有什么借口,程妮妮也就恢復(fù)了一開始的冷淡模樣,她似乎對于人和人之間的牽扯一概避免。 柳月倒是蠻喜歡她的,作為朋友來說,是個很不錯的人。 這天下班她特地換了一雙運動鞋走樓梯間,程妮妮看了一下監(jiān)控說: 換新的了。 嗯,前兩天換的。柳月隨口回了一句,隨后問,那天那個男生,是你的朋友嗎? 聊到這個,程妮妮似乎來了興趣,放慢了腳步說:那是我弟弟。 哦~感覺人蠻好的。柳月說。 就是個小傻子。程妮妮當(dāng)場破功。 傻應(yīng)該也算好人的一種特質(zhì)。柳月說。 程妮妮對此不評價,只是說:你要是對他有興趣,可以去大學(xué)城那邊溜達溜達,說不定會遇到他。 有機會的話。柳月笑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柳月和程妮妮還是有點像的,比如并不愛和人聊天,雖然柳月有心交這個朋友,但是真的實cao起來,還是一貫的帶著疏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