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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商在巫族徘徊了好些天,這些日子到處都亂得很,倒是沒人在意她。 她尋遍了每一寸,終于再未發(fā)現(xiàn)和上衡君相關(guān)的任何東西。巫族收到的亡靈中也沒有他。 巫族在往生河吟唱咒語,亡靈被圈在花種里一個個飄向遠方。 往生河那頭無邊無際,黑暗震懾所有人心。 她抹抹臟兮兮的小臉,轉(zhuǎn)身回了幽澤,再未回頭一步。 商商回去的時候,以往幽靜的幽澤突然鬧了起來,大家都往著一個方向去,那里火光沖天。 那里正是她家的方向。 商商驚愕的一通快跑,到附近時還是晚了。 火雖然滅了,但是房子沒了,院子沒了,花草都沒了。 商商習(xí)大字的書也沒了。 小花,香靈草!如今只有一堆廢墟,一地黑灰。 有人來拉她:商商,別哭了,你今晚先去我家吧。 商商搖頭,一語不發(fā)坐在那里,漸漸勸說的人也都走了。 紫微大帝閑來無事,帶著妻子容源上神最近又到上清境看孩子了。 其承被他爹煩的要死,又要時刻注意著商商有沒有來。 容源上神看著一臉心平氣和的模樣,可要是他們知道商商的存在還不知道怎樣呢。 晚上紫微大帝喝了點小酒,拍著其承的肩膀就開始回憶當(dāng)年:你娘要生你那天,我做了一夜的噩夢,俱是吾兒被雷劈的慘樣,那渾身都是血啊,雷轟隆隆的,我開始以為是劫雷,結(jié)果一想不對,那是火臺的斷骨雷啊!生生削去一半仙力嘶,想想就疼。 容源上神咳嗽兩聲:你不要聽你爹的,前幾日跟說我算到你命劫出現(xiàn)了,大老遠拉著我過來,結(jié)果這上清境空的連根毛都沒有。 青鳥不服的在她頭上飛過,一根青羽幽幽晃下。 其承只幽幽道:那你們什么時候走。 被兒子下了逐客令,紫微大帝醒來想去削他一頓,先被容源削了一頓,然后兩人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了。 商商幾日都沒來,紫微大帝那邊是好說了,但是不知道她那邊怎么了,其承分了神魂進去鏡門里尋她。 入目,即是一片灰黑廢墟。 其承是在南篁封印外找到她的。 商商還躲著他,看見他就跑。 他給人定住了。 為什么跑,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語氣不兇,可是商商一聽,本就盈在眼眶中的淚水就忍不住了。 我對不起 商商將一直藏在懷里的玲瓏簪還給他,上氣哭的不接下氣:都是我不好,我不應(yīng)該跟你要玲瓏簪的,嗚嗚爹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嗚嗚 斷斷續(xù)續(xù)的,好一會兒其承終于大致清楚這些天鏡門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拿過她手里的玲瓏簪親手為她簪在頭上:這是你的生辰禮物。 商商還在抽噎,眼睛鼻子都紅了。 她后悔了:我不應(yīng)該跟爹賭氣的,他只是忘了我這一次生辰,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玲瓏簪是認主的,上衡君拿著它強行破了封印,可是開通天之門出了玲瓏簪還需要一樣?xùn)|西才行。 他解定了,商商能動了,一屁股跌坐下來悶著腦袋: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守在鏡門外面肯定是防止我們逃出去。 其承也坐她旁邊:我守在上清境只是為了等我的命劫罷了,我爹算到我被雷劈的快死了,一生下來就將我送往上清境,一開始還有師傅在,后來師傅羽化了,只剩下我。 商商拿他袖子擦了擦鼻涕眼淚,也不說話。 其承問她:上衡君走了,這些天你為什么不來找我。 商商挪到他另一邊坐下:我拿了你的玲瓏簪,我怎么再好意思找你。 其承看了看被她蹭過的袖子,面無表情使了清潔術(shù)。 生辰禮物怎能算拿,是我送的才對。 商商摸摸頭上的發(fā)簪,吸吸鼻子問他:你說除了玲瓏簪還需要一樣?xùn)|西,是什么? 其承拉她起來:你先跟我回去。 商商被其承帶回了上清境,在殿里置了一張小床。 她在窗邊放了一盆土,里面是曼頤花和香靈草的灰燼。 商商抹著淚往里面澆了鏡河水,放入了一顆新種子。 小花,小草,你們一定要好好長大。 上清境歲月蹁躚,一晃經(jīng)年,商商認真讀書學(xué)習(xí),跟其承對招。 她雖然可以走出鏡門,但是她從沒有去過上清境以外的地方。 明媚的少女在鏡河水面和青鳥追逐,腳下沒有絲毫漣漪。 商商想練習(xí)吹笛,其承就為她制了一只笛子,她和青鳥玩耍,其承拿起笛子試了試聲音。 悠揚動聽,霽月清風(fēng)。 鏡河起微波,似在附和。 商商回到鏡門的時候,述顯正等在她家門口。 當(dāng)年被燒成灰燼的屋子又重新建起來了,只是許多東西都不再一樣,商商也很少回來了。 述顯本來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真能等到商商,他驚喜道:商商,你終于回來了。 商商也真心回他:聽說你要和閔藍成親了,恭喜你。 我商商,我不愿的誒,算了這次來是我有事告訴你。述顯從袖子里拿出一張折起來的紙,你上次托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帝山那一次開鏡門放進來不少人,我一個一個找過去,還真找到一個知道一點的。述顯將折紙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