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清漪會
第八章 清漪會
陽光透過窗柩透了進來,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宴言言有些賴床,昨天剛以為自己做了個好夢,夢到后半程才知道那是個噩夢。 季安淮在門外催促到:快點起來洗漱,我煮了粥。再不吃涼了。 宴言言聞到股食物的香味,她探出頭,只見男人忙前忙后的,不一會桌上就多了幾個盤子。盤子里是蔥油餅跟胡麻粥。 都是你自己做的?宴言言沒想到他竟然可以把飯做的這么好。就聞著這香味,也知道他的手藝肯定比她的好的多。 他嗓音微冷:是啊,我做的,怎么了?很賢惠不是。在泗陽摸爬滾打的幾年,是他人生中最艱苦的時候。別說簡單的廚藝了,他的女紅 都比好多女子出色。當(dāng)然,這么丟臉的事季安淮是不會說出來的。 宴言言哦了一聲,小手偷偷摸摸想要夾住一塊餅。季安淮皺眉,毫不猶豫的將她的手拍掉:先去洗漱。 宴言言這才慢吞吞的去洗漱。出門時,宴言言看到地上有兩對腳印,她趕緊叫來季安淮:季大人快來看。 季安淮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昨晚地上不止一個腳印,竟然有兩對腳??!說明昨天來了兩個人! 宴言言問他:你確定兇手是一個人?想想她還有點愧疚,昨晚那種情況下她竟然都睡著了。 季安淮點頭,從數(shù)次發(fā)現(xiàn)的腳印以及尸體的傷口來看,兇手肯定是同一個人。那旁邊的這個腳印又是誰的? 你快去吃,吃完咱們就走。 好。宴言言在季安淮略帶鄙夷的目光中吃完了桌上的食物。 宴言言吃完還不忘關(guān)心的問了他一句:咦,你怎么不吃? 因為你一個人吃完了兩個人的份。真是能吃。 所幸季安淮沒打算跟她計較這件事,兩人易了容,又帶著蒸好的芡實糕去了街市上。 不出所料,到了下朝時間,李毅又來這兒買芡實糕了,他似乎很是匆忙,連官服都沒換。 季安淮換上一副生意人的嘴臉,笑瞇瞇的問道:李大人為何總來買芡實糕,我聽說李大人并不比吃糕點啊。 李毅聞言臉色變了,他扔出一錠銀子:賣東西費什么話?我給錢你把東西拿給我就行。 是嗎?那李大人要不看看我是誰?季安淮撕掉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白皙清俊的臉。來人啊,給我拿下。他一揮手,周圍沖出早就埋伏好的官兵。 官兵將李毅圍了個水泄不通。李毅此刻但是不慌不忙,他率先開口:原來是季大人,只是不知季大人這是做什么? 哼。季安淮冷哼一聲,走到他的身前,拽住他的右手。李大人一個文官右手上怎么會有這么厚的老繭? 李毅面色不變:我習(xí)武保護自己怎么了?如今京城這么不太平。 是嗎?李大人不愛吃糕點為何用來買芡實糕?如果我記得不錯,李大人故去的夫人似乎愛吃芡實糕吧? 還有,普通的習(xí)武之人,手怎么會變成這般畸形,莫不是被什么堅硬的物體擠壓變形是根本不可能變成這個模樣。 聽到這話,李毅縮了縮藏在袖子下的右手。 季安淮是大理寺卿,他對鮮血的氣味十分敏感。他在上朝時數(shù)次聞到過李毅身上隱約的血腥味。 季安淮用冷冽的目光看著李毅:李大人收手吧。 李毅眼看敗露,準(zhǔn)備咬下早就放在舌下的毒藥。想死?哪有這么容易!季安淮的劍鞘抵住他的下顎,逼他張開了嘴。 拿個東西把他的嘴堵住,別讓他死了??磥硭缰烙羞@么一天。 街道上,圍觀的人群把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季安淮知道現(xiàn)在不是審問的時候,他讓人把李毅關(guān)進大理寺。 先關(guān)進去,等會兒我來審問。 季安淮本來以為會費一番功夫,沒想到李毅在路上就承認(rèn)了,他好像一心求死。 李毅閉上眼,口中喃喃道:都是我的錯。 年輕時,他喜歡自己的表妹。后來,偶然一次他去了苗疆,在那里結(jié)識了一個囂張跋扈的女孩。 她對他一見鐘情,成天追著他跑。他那是覺得她不知羞恥,女孩子家家怎么能厚臉皮的追著男子呢。他從未喜歡過她,卻在后來表妹成婚時他為了氣表妹,決定娶她。 她滿心歡喜,回府后卻看見整日酗酒,渾渾噩噩的他。那時他喝醉了,嘴里念的都是表妹的名字。 后來,他醉了,要了她,只那一次她就懷孕了。 她問他:你喜歡我嗎? 他總是板著張臉說道:不喜歡。 再后來,表妹和離了。他娶了表妹為平妻,他總以為自己是喜歡表妹的,卻忽視了那人臉上漸漸消失的笑容。 再后來,表妹在她的湯藥里下了墮胎藥,他繼續(xù)睜只眼閉只眼。他想著,一個低賤的苗疆女子,確實不夠資格懷上他的嫡長子。 只是那次過后,她再也沒有機會跟他拌嘴,一尸兩命。她死了,就那么死在他的懷里,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李毅以為自己不會哭,卻哭的像個孩子。那次過后他心如死灰,一個人遠(yuǎn)赴苗疆尋找可以使人死而復(fù)生的蠱蟲。 好在,他尋到了。只是她變成了行尸走rou,不會笑,不會鬧了,她真的像他所愿一樣變得聽話乖巧。 只是,這種蠱蟲需要人心來滋養(yǎng)。他才利用自己對鐵器的熟練來制作了個裝在手臂上的笨重利器去挖人心臟。 只要她還能睜開眼看看我,做什么我都無所謂了。李毅說。 季安淮冷笑: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你為何只挖夫妻的心臟? 看不得有情人終成眷屬。 好一個看不得有情人終成眷屬,李毅你真是該死。話說道這里,季安淮突然想起昨天另一對腳?。耗阕蛉彰髅飨雽ξ覀兿率?,后來為什么走了? 李毅沒有說話,靠在馬車上雙目緊閉。季安淮暗覺不好,伸手一摸鼻息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死了。他傳來大夫,大夫只說:他早就服下了蠱,現(xiàn)在蠱毒發(fā)作,已經(jīng)死了。 知道了下去吧。話音剛落,李毅的手里調(diào)出個木牌,上面刻著:清漪會。季安淮皺眉,沒想到李毅竟然是清漪會的。 宴言言本來在外聽著,現(xiàn)在也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怎么,審?fù)炅??這些事她好像也沒幫上什么忙。 季安淮搖頭:兇手找到了,出來個更麻煩的。他讓人把李毅的尸體帶回大理寺等著仵作解剖,自己則滿臉疲憊的靠在馬車上休息。 李毅說的話,宴言言在聽了個明白。這都是他自作孽,由不得別人。馬車動了,宴言言看著外面人潮喧囂,她沒頭沒尾的來了句:季大人喜歡什么樣的女子? 本以為季安淮不會回答他,沒想到他竟然偏頭,隨后說道:喜歡文靜,溫柔,家室好,長相還一般的。說完,他自己的耳尖紅了紅。 宴言言松了口氣,看來她的夢不準(zhǔn)了,人家喜歡的明明跟她一點搭不上邊。 那季大人以后遇上好的女孩一定要對她好。 需要你說? 是是是,這次我好像什么都沒幫上。 不著急,以后的案子有你幫忙的地方 是嗎? . 兩人拌了會嘴,很快就安靜下來。馬車咕嚕嚕的轉(zhuǎn)著,往太師府進發(fā),季安淮跟宴言言則各懷心事。 清漪會?真是死對頭了,季安淮想起另一對腳印,那人大概率也是清漪會的,只是不知道對李毅說了什么,才讓他放棄動手。如今的清漪會真是無孔不入,從李毅身上看就知道,它的勢力已經(jīng)滲入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