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跪求楊威
第111章 跪求楊威
甘草馬車趕得飛快,一路顛簸,把一日的路程硬是半日就走完,來到定柔入口宛平鎮(zhèn),許是那日吐血吐出了郁氣,人反而有了幾分精神。 她的仇還要報,目前總還得活著,即便她悲痛的快要垮了。 現(xiàn)在天地間,似乎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呢。曾經(jīng)的夫君,不知在哪里,曾經(jīng)的情人,應(yīng)已娶了妻,曾經(jīng)的仇人,還四處逍遙。 對她最好的那個家伙,已經(jīng)冷冰冰的死去,那么她的命定之人,又在哪里? 甘草因為帶著尸體,不便住宿。因此就在官道附近找了座趕尸人的房子住下來,房子里又潮又陰,還有些霉味,她一個女子住的還有些害怕,夜里,想著花飛飛死時的難過,就覺得,這么死去給他做個伴也挺好,也就不再害怕了。 一路上朝廷的密探依然還是尾隨著,只不過在這種官道附近人來人往的地方,終究不敢光天化日的取她性命,但是她要好好安葬花飛飛的尸體,卻成了一件難事,她不希望她前腳安葬,后腳就被朝廷的密探掘了墳割走首級,何況,她若現(xiàn)身,他們也不會給她這個機(jī)會。 甘草實在沒有了辦法,苦思冥想,恍恍惚惚地在宛平鎮(zhèn)上走著,只見一隊車馬急洶洶的走過,她被人流擠著往邊上一推,手中剛買的干餅也全掉了地,她抬頭一看,只見這隊車馬浩浩蕩蕩的,押運(yùn)的都是糧車,想必是皇城運(yùn)過來到定柔糧倉的儲蓄糧,聽聞定柔產(chǎn)稻,天元產(chǎn)麥,而以往定柔略有不足的時候,上頭也會撥下些麥谷補(bǔ)充定柔糧倉。 這些兵士穿的也都是皇家的兵服,甘草初時沒留意,突然聽一個小領(lǐng)隊呵斥道,把頭盔戴上! 那士兵委屈道,走了這么遠(yuǎn)路,實在是熱啊頭兒! 真羅嗦,可別給大家惹事!這可是皇糧!那領(lǐng)隊不由分說,把頭盔往他頭上一套。 可是甘草卻看得真切,那士兵太陽xue鼓起,分明是練家子。 甘草生了疑,想想,聽說定柔富饒,今年也沒聽說哪里遭災(zāi),再看隊伍過處,干干凈凈,竟是一粒遺漏的糧米都沒有。 可是如果是楊門鏢局的話,都是要豎鏢旗的,怎么還 她腦中零星一閃,忽然記得田天齊說過,那趟鏢要押到定柔來,而楊威,白宇臻,張子振等人會來押鏢,多半宋玉卿也會來。而猶記得那個日期,似乎正是最近這時候。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隊人馬,會不會就是 她往隊伍前頭瞅了瞅,卻沒看到誰,只隱約見到幾個將領(lǐng)模樣的人在前頭奔忙。 她心思活絡(luò),不由想到了宋玉卿,那個人雖然也曾jianyin過她,到底是在被迫的情況下,又事后妥善給她善后,到底是心存幾分善念,如果找到他,可以幫她這個忙?他多半應(yīng)該不會拒絕吧 如果他肯幫忙,那么她便不再恨他。 即便她再不想去找他們,可是目前的情況,她又還能找誰呢?為了她,花大哥已經(jīng)死了,倘若他連尸骨也無法好好安葬,她會良心不安的,如果她的寬宥能換來花大哥的善終,那么她愿意,放下心中的刻骨銘心的恨意。 甘草跟了上去,悄悄記下他們下榻的院落,到了夜里穿上夜行衣,帶上面紗,悄悄的找了上去。 院子里只有兩間房還亮著燈,甘草湊近,其中一間里傳出隱隱水聲,甘草想了想,還是悄悄湊到床下,戳開了窗紙,屋里有個人在沐浴,胸膛玉白,俊美的臉側(cè)是因為潮濕而貼服在耳側(cè)的鬢發(fā),尤其顯得幾分妖嬈性感,甘草只一眼便心中怦怦直跳,那個人,是白宇臻沒錯 她突然發(fā)覺臉上紅的發(fā)燒,慌忙扭過頭,既然是他們,那么也許事情就有轉(zhuǎn)機(jī)了。 她避開這間房,摸到了另一間,猶豫了半晌,還是輕輕叩了門。 開門的不巧卻是楊威,楊威看到甘草這裝扮又驚又疑,卻沒有讓她入內(nèi)的意思。 甘草也不知他是否還記得她,索性拉下面紗,趁著他發(fā)呆的功夫閃了進(jìn)去,把門帶上。 楊威呆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驚訝的看著甘草。 甘草見他那樣子,想他大約記不得了,便道,是我,前年入秋,定州城郊破廟。 楊威依稀是記得她的,只不過實在是驚訝的過了頭,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在這里,等她張口介紹了清楚更是心里歡喜這送上門來的肥rou,眼里隱隱喜色,作勢就去摟甘草的腰,小美人,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 甘草一閃身避了開來,蹙了蹙眉頭,宋玉卿呢? 楊威聽的濃眉一挑,你找宋神醫(yī)做什么?哥哥身上這么強(qiáng)壯,功夫這么好,不比宋神醫(yī)瘦瘦弱弱的好?他又不習(xí)武,哪里比得上我們這些 甘草聽他越說越不著調(diào),也沒了好氣,強(qiáng)自壓抑著不快道,我找他有事,他到底住哪個院落哪間屋子? 楊威從頭到腳掃了掃她:你找宋神醫(yī)問診吧?得了什么疑難雜癥?瞧你這小模樣憔悴的他伸手就去摸甘草的臉,給她摸的一陣反胃,厭惡極了,一下子退出去好幾步遠(yuǎn),跟他拉開了距離,大有他不說清楚,就不讓他靠近之意。 楊威見看得著摸不著,也稍稍收斂了一些孟浪之態(tài),笑了一笑: 宋兄出去云游采藥了,所以不跟我們在一處。你便是尋他,也是沒用的。 甘草聽的失望極了,花飛飛的尸身放了幾天了,不能再放下去了,須得入土為安。她焦躁的來回走動,想不出該求誰為好。 甘草只好收斂了焦急無助的心神,他什么時候回來?去了何處? 楊威回答的有些幸災(zāi)樂禍,卻不似作偽,歸期不定,去處不明。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甘草絕望透頂,若不是扶著桌角,差一些癱倒在地。 楊威大喇喇坐在八仙椅上,看著她著急,心里越是愜意,女人嗎,越是走投無路,越有意思。他吊了一會,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喝,不妨說出來,若是缺錢少銀的事,我楊威也替你辦了。 甘草愣了片刻,聲音溫軟了幾分,楊公子,甘草的結(jié)義義兄花飛飛已死,甘草不便出面安葬他,希望楊公子能夠幫忙 她看楊威只看著她,沒有拒絕的意思,半天又艱難道:倘若楊公子能夠幫此大忙,讓死者入土為安,甘草愿將前仇舊事一筆勾銷!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過她抬起頭,仰望著楊威,眼里都是希冀。 楊威挑了挑眉,這就是你求人辦事的誠意么? 甘草為難的咬了咬唇,半晌沒有說話,最后一咬牙,紅著臉跪了下來,求公子略盡綿力! 楊威輕輕的站起,避過了她跪下的方向,道:你可是折煞我了,我可不是這個意思。你的大禮我怎么受得 他身子避了一邊,眼睛卻直勾勾地順著她的白皙的頸項掃過她的胸脯,似無意道:甘草,甘草這名字好生熟悉我若沒記錯的話,你現(xiàn)在是武林追殺令的追殺對象,你根本沒資格跟我談前仇舊事吧? 他笑了笑,半是好奇半是酸道:花飛飛也是朝廷通緝的采花賊,莫不是他采的小娘子好不舒服,竟然跟了他? 甘草抿了抿唇,指甲摳進(jìn)rou里,忍住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