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之蒺藜之刺
番外五之蒺藜之刺
蒺藜本是絲綢商人之女。 但我的雙親卻不是普通商人,而是皇商。 自小我就知道,我并無殊色,但清麗的樣貌,豐厚的家底,足以在陽盛陰衰的龍霖嫁個好地位的男子。 因為是家中絕戶女,父母親感情又好,格外寵愛我,從小到大將我當做男兒養(yǎng),我便養(yǎng)成了這般外柔內剛,倔強果斷的性子。父親常贊我有主見,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就錯在太有主見。 家中雖不需要我科考光耀門楣,卻也指望我將商事一力挑起,因此,父親的意思是將來招贅一名有本事替我分擔一二,又性子好能容忍遷就我的男子畢竟,我的性子太倔。 而在此之前,為了讓我識文斷字算術統(tǒng)籌不輸于人,父親將我女扮男裝送入了云海書院。在那里,我度過了我一生中最天真無邪的三年時光。 因為既有男兒家的果敢決斷,又有女兒家的細心思慮,好勝心使我的課業(yè)在全書院都是名列前茅。 我有了三位意氣相投的好兄弟,難得他們來自書香官宦家卻并未歧視我,我們四個住在相鄰學舍,難免會讓我暴露身份,為此,我從不與他們一起勾肩搭背或者洗澡脫衣,直到后來,我的秘密也并沒有被發(fā)現(xiàn)。 我們兄弟四人感情越來越好,尤其是三位哥哥,都對我很是照拂,就像寵溺親弟弟一般,偶爾甚至會有些曖昧的臉紅,短暫的躲避,但是暫時的別扭之后,我們又是關系緊密的四人了。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xù)到我在書院最后一年,因為我的名列前茅,山長陶允大人找到了我,說愿意推舉我直接進入太學。 山長大人不到三十,但是傳聞他孑然一身,我第一次見到他就屏住了呼吸,他看起來儒雅的像要跟書案上的書卷和院中的修竹融為一體,他的臉色泛著玉一樣的蒼白,眉目俊秀,但是嚴肅而執(zhí)著,成熟而又溫雅。 我禁不住想:他那么儒雅,如果招贅到我家,我必定用一生來做一個儒商,好不讓他陪我墮入俗套。 反應過來,我突然臉紅了天哪,我怎會這樣不知羞,見了山長第一面竟然就想將他招贅回家 我是女孩,自然不會真的妄想去讀太學,不然會穿幫的,于是我?guī)缀跸攵疾挥孟刖蛿嗳痪芙^。 我看見陶允臉上浮上nongnong的失望,我不忍看他失望,只好逃走了。 但我沒想到他對學生那般執(zhí)著,他又找了我兩次,想勸我繼續(xù)讀下去,我不忍見他誤解,只好直截說道我勢要做一個商人挑起家業(yè)實現(xiàn)心愿,并不需要那般多的風雅。 我以為我會看到他如同一般的夫子露出輕視,沒有想到,他并沒有看不起商戶,而是在勸誘我無果后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他說:商人就商人吧,我們云海書院出來的學生,又是如此頂尖,必定也不是一般的商人。 我有一種看到知音的感覺,我從小就向往能夠將生意做到全國,能像逍遙侯一樣自在又了不起,如果還能和心愛的人游山玩水那就再美不過。 想到這我偷偷看了他一眼,而迎上他坦蕩的目光,我突然臉紅的徹底:我竟然又想到他我的心砰砰亂跳,好久靜下來:我終于明白,我喜歡上他了。 于是,從山長找我變成了我經(jīng)常去找山長。 我借口說探討如何成為一個儒商,向他請教經(jīng)算學,卻在一次次談話時聽著他的解答走神。而山長也意識到我灼灼的眼神,不好意思起來,他明明時時不自在,卻并沒有提出中止。 我猜也許山長對我也有好感的。 為了不給他機會拒絕,我終于鼓起勇氣,在燈會夜晚約他出來,以女兒身相見。 我膽怯的看他,在他眼里看到驚喜,釋然和癡意。 那晚,我們并沒有什么唐突孟浪的舉動,似乎一切都心照不宣。我問他可否愿意入贅,他說:我本來就是一個人,也從來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 他說:也許,我可以陪你一起,將生意做遍全國,做個好儒商。 可是還沒等我找到機會跟家里說出口,卻來了一個晴天霹靂:州府老爺看上了皇商的招牌,有心將我的家產變嫁妝,已經(jīng)派人替二公子來提親。 那位二公子我見過,是一個陰險又強勢的人。 我家雖不過小小皇商,家業(yè)卻是幾代人心血,自然不愿交出去,因此,父母雙親聽了我與山長的事后決定,如果我們真心在一起不在意世俗,讓我同他出去避一避,這樣過了風頭,對方應該就作罷了。 那位二公子顯然早有準備,竟然派人封鎖搜查,我低估了他的報復心,于是,本來悄無聲息的私奔真的變成了私奔。我們過了一段流浪的日子,陶允為了養(yǎng)活我,上街賣字糊口,不幸被人認出。 我躲在暗巷里看著他的背影咬著唇發(fā)抖,眼淚一顆顆墜下,我后悔,逃亡的這段日子,為什么要聽他對我負責的話,為什么沒有把自己給他呢? 我已經(jīng)快要急的發(fā)瘋,我甚至魯莽了一回,喬裝改扮成侍女之后,混進了州府宅院二公子的院落,想求他放了陶允,這樣讓我怎么做都愿意。 可是躲在暗處的我,碰巧發(fā)現(xiàn)他在同一個看起來嬌柔的令人憐惜心慟的嬌弱美人調情。他剛好說道,要廢了婚約好娶她,還有些惱怒我給他帶的綠帽子,甚至想要遷怒于我的父母。 我頭腦一片空白,我總以為這事情跟父母親沒有關系,沒有想到會給家里帶來這樣的麻煩,有心去求父母外省的朋友幫忙,可又怕發(fā)生什么變故。而二公子那樣陰險又記仇的人,自然是不會放過我的。 而我竟然還一心想著山長,卻忘了全心為我幸福的父母,果真是我太過任性驕縱了么? 我想起了那三位結義兄長,他們都出自官宦書香世家,應該能跟州府說得上話的吧?我也顧不得換裝,一路接二連三去尋三位哥哥。他們見到我是女子,無一例外很是驚喜和奇怪,可是在我跪求他們幫我救出山長,保全父母后,他們無一例外冷面給了我閉門羹,說無能為力。 我不明白!為何昨日的兄弟,今日卻這般冷漠!難道真的是我太奢求? 我落魄絕望的走在林子里,不知道該往哪里去,就在我渾渾噩噩的時候,冷不丁被人劫持到一個隱蔽的小院子。我被蒙上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見摸不著,卻聽見周圍如狼似虎的喘息聲,好像恨不得立刻吃了我 我害怕瑟縮,可是沒有用,我喊救命,也沒有用,我辱罵,還是沒有用。 身子被人牢牢按住,我知道身邊不止一個人。他們胡亂撕扯掉我的衣裙,幾雙手在我身體上游走。 我好恨!為什么我沒有早一些把自己交給陶允?于是自然而然的,我凄厲的喊著陶允的名字,可是那些人似乎更加瘋狂了,再也不給我時間喊叫,直直掰開了腿,一枝guntang粗大的錐子蠢笨找不到入口的磨蹭了半天,直到我疼得呼吸無力,終于不管不顧破開隱秘沖了進來,我下身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已經(jīng)被身上人完全侵入了進去。 我知道自己不再干凈了,我絕望,我知道我越呻吟他們就越興奮,于是我動也不動,不出一聲,由著他們動作,盡管身上人進出的我疼痛難忍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才完了,他抽出身去,可身上還沒涼,又一個人擠了進來,就著剛才的臟東西又開始奮力動作,我滿心滿身的恥辱,卻無可奈何,身子鈍痛不停 不知過了幾個周而復始,他們才結束了,將快要昏死的我抱上了床稍作安置,然后鎖門離去。 我以為自己會這樣死掉,或者等著他們再次來寵幸我直到我死掉??墒菦]過多久,就有人摘掉了我眼睛上的布條,問我:我們來晚了,真抱歉,讓姑娘受了這么大委屈,你愿意跟我學武功,去找他們報仇嗎? 我愣愣的看著她:我從未想象過世間還能有這樣美得剔透的女子 我的理智告訴我,向她還禮,答應她。 這時,她身后的一位喚作雪菟的女弟子上前為我扶起穿衣,動作溫柔極了,我忍不住想要對她道謝,卻對上她水潤的令人憐惜的眼睛是的,我見過這雙眼睛,在二公子的院子里。 我低頭苦澀思量,我知道眼前的女子對我是無害的,可是我知道我在她的計劃里,而且,我不敢想,她為何來的這樣巧 心里酸澀,我又能怎樣呢,別人并沒有救我的使命,可是我卻需要別人的施舍活下去報仇。是的,她答應我會幫我救出陶允和保護我的父母。 我果斷的跪下,求她收留教我武功,作為代價,以后必須要練男女合歡的功夫。 這大概是我最后能為山長和父母做的事了吧。 后來,如意告訴我,那三位欺辱我的人,竟然就是我的三位結義哥哥! 說不清是我找到了他們,還是他們找到了我,但無疑,一切要結束了。 他們說已經(jīng)矛盾的愛了我三年了,說我不該去喜歡清高孤冷的山長,他們甚至說,就是希望山長死在牢里,這樣他們便囚著我一輩子。 我心情復雜極了,有心痛,有憐憫,有恍惚,但是依然手起刀落,毫不手軟的殺了他們,我只有一個山長,他們卻毀了我的全部。我再也不配跟他在一起了。 媸妍看著我滿手鮮血,為我的狠辣決絕突然嘆道,我那么做,果然是對的。 只有我明白她在說什么,事實上,看到她,就像看到另一個自己,她看起來有些冷漠,但是只怕有更多下不了決心的事吧。 是的,當初她若是在三人毀我清白前救下我,我還會是一心想要嫁給山長的蒺藜,我的堅持和倔強不容許我向任何人妥協(xié)我的自由和清白,我是決不會將自己賣給她的。 然而沒有如果。 進了蓮華閣,我練功依然恍惚,大仇得報,父母安康,山長自由,我整日在已經(jīng)失去自己的絕望和未來同山長破鏡重圓的幻想里渾噩。 媸妍對我很好,她給我最好的用度,最好的秘籍,甚至為我專門尋來了一名叫做楚荀的雙修者,他內功深厚,是極樂谷谷主,跟他雙修于我只有好處,我也可以避免跟過多男子有染。于是我接受了,最重要,他面目邪魅,全然無法替代陶允在我心中純凈的位置。 我不會愛上你的。我盯著他的眼睛,暗自討厭這樣風流的相貌和氣質。 蒺藜他什么也沒說,擠開我的身體闖了進來,別扭的方向讓我痛的哭泣,或許本來就想哭泣。 他的風流無影無蹤,有些尷尬的抽出,又往里順暢的進入了完全,舒服嗎? 伴隨他的研磨,我卻哭泣出聲,清醒的看著男人在我身上動作,寧愿自己像第一次一般被蒙上眼睛,我聚起所剩無幾的精力運作內功口訣。 他看見我哭,卻慌了,為我揩淚,你別哭啊,我第一次而已,有那么疼么? 看著收斂了風流而因為認真可愛的臉,我心中好過了一點,在他逐漸熟練的韻律下勉強開始雙修。 可是我依然內功停滯不前,近乎自暴自棄地抵觸雙修,抵制楚荀,直到那一天,山長來找我,撞見我在逍遙館被楚荀壓在身下絕望的有些妖冶放縱的表情 蓮華閣的五行術法交錯縱橫,陶允又怎會這么順利找到我呢? 到底是媸妍,還是楚荀,我已經(jīng)不想計較,我只知道,我徹底失去了我自己! 我常常靜靜地站在媸妍身后充當她的影子,更多時候我們都在沉默無語,卻又清晰的容易心意相通。因為看到她,就如同看到一面鏡子。 我愛她救我孵育我,又恨她葬送我最后一絲希望。 從此,我的傾城法力日益精進。但是蒺藜的心里,卻埋下了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