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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的,擋不住

    

該來的,擋不住



    秦正博當晚帶著兩瓶好酒去了秦正強家。

    像是知道他今晚會來一樣,秦正強親自給他開的門。

    家里靜悄悄的,客廳的燈一已經(jīng)關(guān)了,一片漆黑,只有樓梯上的天花板上說亮著一頂小燈。

    秦正強跟著秦正博走到二樓書房,書房倒是亮著燈,側(cè)面沙發(fā)前的矮幾上放著兩杯茶,還散著熱氣。

    秦正強坐下來問:你知道我今天要來找你?

    我算著也差不多了。秦正博將茶盞推到他面前,從江一回A市,我就總有一股預(yù)感,當年的事情沒完。

    正強,難道你?

    哥,你想哪里去了!秦正博擺擺手,我好歹是你弟弟,我怎么會參與這種販毒的事情,只是為了幫秦時找江一,我比你們早了解一些罷了。

    秦正強聽他這樣保證才放下心來,抿了一口茶,你這心里真能裝事情,五年了。都到現(xiàn)在這分上了,你就把你知道的,全和我說了吧。

    秦正博嘆了一口氣,該來的,真是擋不住啊

    據(jù)他回憶,當年為了幫秦時找江一,他把這事交給了手下一個姓朱的秘書,讓他用秦家的名字去查一查那年全國警校的入學新生名單,在男生里沒有找到就在女生里找,今年的沒有找到就在過往五年里找,可江一這個名字,卻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秦正強問:你就沒有覺的奇怪嗎?

    秦正博苦笑,覺得,怎么不覺得?但是那個時候生意越做越大,加拿大中國兩頭顧不過來,回家秦時眼巴巴地看著我,我想,江一不過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能有什么事呢?總歸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得有個結(jié)果吧。

    然后呢?

    然后事情就大了。秦正博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像是又回到了當年,后來幾天朱秘書都沒有來上班,也沒有消息,過了幾天,我收到一個快遞,打開一看,是一節(jié)斷指,和朱秘書的親筆簽名。

    你怎么確定是他的親筆簽名?不能是偽造的嗎?秦正博邏輯嚴謹?shù)卮驍嗨?/br>
    公司每天有成千上百份文件,重要的是我簽,不重要的朱秘書簽完,我再看一遍就好了,我看了將近十年他的筆跡,不會錯的。秦正博擺擺手,繼續(xù)說:我當時怕啊,但一下冷靜下來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江一的事背后肯定是不能碰的東西。朱秘書性情溫厚,與人結(jié)私仇的可能性不大,就算結(jié)了私仇,也不會送到我這,于情于理,我只是他的老板而已。

    后來呢?人回來了嗎?

    回來了,但是啞巴了,說不了話,看到我之后眼淚直流,就是說不了話。秦正博的眼里泛起淚光,我答應(yīng)把她們一家人送去加拿大,畢竟跟了我這么多年,人還是有感情的。但沒想到他用手抹了一把眼睛,眼下的肌rou在微微顫抖,聲音也帶著哽咽,一家三口在去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全沒了。我應(yīng)該想到的,應(yīng)該想到的,他兢兢業(yè)業(yè)跟了我這么多年,竟然落了個這樣的下場,是我對不起他們一家。

    秦正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被感染得眼圈泛紅色,走到對面坐在秦正博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當時為什么不報警呢?

    秦正博抬起老淚縱橫的臉,握住他的手:我不敢啊,秦時還小,秦明一個人在加拿大,你還沒升到廳長,在外面執(zhí)行任務(wù),我要報警,你嫂子勸我想想你們。當時我在加拿大的生意也突然收到重創(chuàng),好幾輪船的貨說沉就沉了。你說,小朱一家說沒就沒了,我怎么敢報警。我寧愿秦時為這事怨我一輩子,我也不想她再摻和進江一的事情。

    秦正強沉默下來。

    他更用力地回握住秦正博的雙手,他徹底讀懂了他這些年的沉默,心中裝著這樣大一個秘密的人,怎么能不沉默。他這個弟弟看起來堅韌不摧,商場上雷厲風行,實際上身體內(nèi)里已經(jīng)被這個巨大的秘密給蠶食空了。他的身體里住了一個老人,用他自己的方式為全家人殫精竭慮的這些年,脊背已經(jīng)被壓彎了。

    那你對陳家熟悉嗎?

    秦正博愣了愣,隨即問:哪個陳家?

    加拿大陳家,現(xiàn)在當家的叫陳華富。

    秦正博猶豫地點點頭,小時現(xiàn)在的男朋友陳凜是他家的兒子,但我對陳華富不熟,我和他弟弟陳華棟比較熟。

    陳華棟?

    我和他是高中同學,他人很直爽,我和他關(guān)系挺好。后來讀大學的幾年沒聯(lián)系,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后來等我把生意做去加拿大,才知道他幫他在他哥哥公司里做二把手,哦,也就是你說的陳華富。陳華富是當?shù)厣虝臅L,也就是地頭蛇,頭幾年他的生意還沒有這么大,實際上靠的就是雇當?shù)睾谏鐣崭呃J掙錢,我勸他趕緊離開,高利貸這種生意是刀口舔血,沒好下場的,他不聽,之后我們也就很少來往了。怎么,這事和他有關(guān)嗎?

    秦正強回答:不一定,現(xiàn)在我們手上有一個案件可能和陳家有關(guān),但是也還是在排查階段,不能外說。我想著你可能因為小時的關(guān)系對陳家有了解,所以想著來問問你。

    那天晚上,兄弟二人暢談到深夜,茶也醉人。第二天早上,秦正強直接從秦正博家趕去警察廳。

    一推門,江一和楊成已經(jīng)在會客室等他。

    秦正博風風火火地打開辦公室的門,迎他們進去,又謹慎地將門關(guān)好,等三人都落座后,他將秦正博提供的信息原原本本地和他們說了一遍。

    秦正博問:你怎么看,江一?

    三個可疑的點需要查。他豎起三根手指,說一點壓下去一根,第一,陳華棟是陳華富的弟弟,需要查;第二,又一個姓朱的秘書一家都意外死亡,需要查;第三,秦正博在加拿大的貿(mào)易關(guān)系,和他出事的那批貨船需要查。

    秦正博和楊成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點點頭,對江一所說表示贊成。

    行,那這樣安排下去,有任何需要援助的地方直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