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們都變了很多，我們長大了

    談判法則：在建立信任關(guān)系，施與互惠原則的同時，要溫和地剝奪對方的控制能力，讓對方意識到，是談判者在掌控局面。

    ***

    他頭上還有傷，之前，在展館外面，醫(yī)護(hù)人員已經(jīng)給他做了簡單的消炎，頭上還纏著一圈紗布。

    但現(xiàn)在，他剛沐浴出來，穿著便利店剛送來的內(nèi)衣褲和睡袍就在她家走來走去，東看西看，順帶狂擼一把她家短短。她走上前去，一把將他按坐在沙發(fā)上。

    他挑了挑眉，嗯？了一聲。

    她拽過桌上塑料袋，從里面取出藥和紗布來，我給你換藥，不然你又沾了水，怕會感染。

    于是，他也就一動不動地乖乖坐著，任她擺弄了。

    她取下舊紗布，仔細(xì)觀察傷口，倒吸一口氣道：差點就要縫針了。不過創(chuàng)口面積也挺大的，你真得注意點，不然感染了很麻煩。說完，她又開始給他清理創(chuàng)口，邊涂藥邊嘆：幸好，沒有化膿。

    她手腳很麻利，不一會兒就給他包扎好了。然后又看著他吞服了一些消炎藥。

    他哼笑一聲，手藝不錯。

    她傲嬌道：我學(xué)過急救。

    他又道：我看看你最新寫的稿子。

    于是，她將早打印歸類好的最新部分稿件拿出來，他看，她做飯。

    冰柜里只有牛扒和雞柳，于是，她拿出剛空運過來的新鮮牛扒，雞柳，檸檬，各種醬料開始做晚餐。

    扒是特級和牛，真的是很新鮮。于是，她只是將牛扒煎至三成熟，還見縷縷血絲，保證和牛最佳的風(fēng)味。

    然后開始做配汁，她將各種材料一一放進(jìn)鍋里，先是猛火燜一會兒，然后改用小火慢慢熬，不一會兒就飄出極誘人的香味。

    她把秘制醬汁倒進(jìn)一個小鐵壺里待用。然后又開始做炸雞柳。雞柳和了面粉，放進(jìn)花椒八角爆過的醬汁里一起炸。那香氣瞬間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就連客廳里的簡沐也坐不住了，走過來靠在廚房門上，看她做菜。

    jiejie，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做菜了？

    她瞥了他一眼。他左邊酒窩深陷，言笑晏晏的樣子真的太乖了。

    她不搭理他。

    他看她做菜，只見她又打開保鮮冰柜翻找了許久，居然讓她找出了僅剩的三只生蠔。生蠔肥美大只，飽滿新鮮得很，一看就知嘗起來很鮮美。

    然后，她居然捧著三只大生蠔嘆氣：哎，本來是想晚上做生蠔酸奶凍當(dāng)夜宵的?，F(xiàn)在吧，沒有整雞，生蠔也不夠，不然能做生蠔鮮雞湯。最后，她將生蠔放進(jìn)另一只干凈的鍋里，開火，倒進(jìn)鮮牛奶，慢慢地煮，她掐著時間，才一分三十秒，她就關(guān)火了。

    她將三只大生蠔鏟進(jìn)貝殼碟里，三只蠔真的太嫩了，還會震顫抖動。簡直是看得他食指大動。

    他忽然說，書里的男主沒有感情線，總是孤單一個人生活，工作。如果沒有一點特別的地方，故事會顯得悶。他又吸一口氣，像是妥協(xié)：按現(xiàn)在的人喜好，估計不喜歡這么悶的男人和故事。

    她回頭，挑一挑眉，語帶挑釁：那你的意思？

    他的愛好就是做菜。你看怎么樣？還養(yǎng)有一只寵物。我不喜歡狗，養(yǎng)貓怎么樣？我記得你以前養(yǎng)過一只橘貓。

    她聽了他話，眼神一飄以前嘛噢，那只大橘貓是只流量貓，重點是，是她和他一樣收養(yǎng)的。

    哦，好吧。這樣看，也挺有趣的。愛做菜的貓奴我想讀者會很有興趣的。

    他手里還拿著稿件，以及她打印出來的他給她的一疊資料。他說，這個Y案件的部分，涉及了專業(yè)問題。你這里寫錯了兩個地方，不過問題不大。我給你講講分析的過程。

    一提到工作上的事，他就特別認(rèn)真，收起了那些痞氣。

    想到這，她就覺得，今晚收留他還是她賺了。她的確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好吧，看在他這么誠懇的份上，給他多加一個生蠔吧！

    菜馬上就能上桌了。上桌前，她得再把他那份牛扒熱一熱，于是她把牛扒往溫?zé)岬呐Ｄ汤镒埔蛔?。牛奶里還有生蠔的汁液，特別的鮮甜甘美，她極快地將牛扒從牛奶湯里起出，放進(jìn)碟子里端到客廳桌子上，然后就是把別的菜也一起端出。

    他正要動刀叉，她大聲喊了一句：等等！

    他看著她笑得一臉燦爛，討好意味甚濃，就怕她反悔不給他美食。

    她快步走過來，先把早備好的生蠔牛奶汁澆了一點上去吊味，然后又把小鐵壺里的秘制醬汁均勻地倒進(jìn)碟子里，跟著又把兩只生蠔放進(jìn)他碟子里，并將擺成花型的檸檬片擰出汁澆上去，嘗嘗！

    她說話時，眼睛亮亮的，像倒映在大海中央的圓月亮。他莞爾：有先后順序嗎？

    噢噢，對！先嘗一口生蠔，再吃和牛。

    他嘗了一口生蠔，用牛奶吊過，鮮得可以吞掉舌頭。然后是特級和牛，輕輕切開時，還見血絲，他笑著打趣：很生，看不出你挺重口味。

    她涼涼道：如果是我吃，我只吃一成熟，一切下去血淋淋那種。那些鮮甜的血像甘甜的汁液流淌，含進(jìn)嘴里，和rou一起化了。那種滋味只要嘗過一次，就會上癮。她似是在回憶香甜，眼睛都閉上了。

    他微瞇起眼看她，呵了一聲，你果然重口味。

    她也不用筷子，手抓了幾顆炸雞柳扔進(jìn)嘴里，椒鹽味的，好吃得可以吞掉舌頭。她品味夠了，拍拍手道：我去開支紅酒。

    但她才轉(zhuǎn)身，就停電了。

    這么巧？她訥訥地。

    簡沐說，有紅蠟燭嗎？點上挺有氣氛。

    她回頭做個鬼臉：恐怖氣氛嗎？

    他笑，露出左邊一個深深酒窩。

    她把紅酒和紅蠟燭都找來了。

    他先把紅酒起開，然后點紅燭。她家不大，只有六十五個平方，臥室和客廳都是打通的。但布置得很有味道，是法式家居。家具、用品、裝飾也很講究，搭配在一起有種舒適的藝術(shù)感，但住著也很溫馨。

    她的蠟燭座是鐵藝制品，三支的造型座臺，看得出是從國外的古董市場淘來的，插上紅蠟燭，紅光點點，映著銀質(zhì)特有的泠泠亮光，屋內(nèi)一切更顯得朦朦朧朧，就連沙發(fā)邊上擺放著的花瓶里的粉色玫瑰也似睡著了那情調(diào)倒也是真的好。

    她的臉看起來紅紅的，可能是紅蠟燭的原因吧。她的眼也亮，帶著點看不透的朦朦朧朧，像燃在他心間的兩團(tuán)火。他耳根一熱，咳了一聲，繼續(xù)用餐。

    她用有限的材料，做了一席豐盛的西餐，但她卻吃得少。

    她的牛扒只吃了幾口，就擱下了。然后就開始抽煙。

    他發(fā)現(xiàn)，她此刻穿的是一套黑色修身真絲裙，外搭一件煙灰色絨線外套?？粗髅魇切岳涞L(fēng)，偏偏里面的裙子是深V開胸的。而且她抽煙的樣子，微微仰著頭，眼神朦朧又神秘，那種風(fēng)情竟然帶來致命的性感。他這個jiejie，長大了。

    她和在外面時不同，用了一桿特別纖細(xì)修長的琥珀色煙嘴（女士煙斗）來抽，原本就細(xì)長的煙插在煙嘴上，她一手執(zhí)著煙桿，一手抱胸，斜看著他，姿態(tài)嫻雅又慵懶地抽著煙。她對著他的方向噴出一口煙，說話聲音低低啞啞，帶著略沙啞的性感：看夠了嗎？

    他將她那碟和牛拿到自己面前，舉起刀叉開始吃她吃剩下的食物，你變了很多。頓了頓又說，或者說我們都變了很多。

    她那份是一成熟，血滲進(jìn)他舌底，如她所說，鮮美甘甜得不可思議。

    他上癮了。

    她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將他杯舉起，遞到他唇邊。他就著她手，喝了一口酒。聽見她說，酒中和一下rou味，能將味蕾提升到另一個層次。

    他頑皮的唇角一掀，露出少年人特有的那種可愛迷人爽朗笑意：你是食家。饕餮！

    呵，譏諷她很能吃，只進(jìn)不出？！她涼涼道：法式大餐我請過了。你哥那餐，你我名義來請。但你是男人，得紳士些。

    言下之意哪還有不懂的，他笑得特可愛，好的，jiejie，我來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