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
小魚
\ 幾點了? 盧圓圓才從夢中醒來,腦子還是暈乎乎的,打著哈欠就要下床。 我,我?guī)湍憧础?/br> 他們睡覺的臥房與客廳只一個推拉門相隔,打開門就正對著沙發(fā),楊珂本挺直了背坐在沙發(fā)上,時刻關(guān)注這邊的他一聽到聲就緊張起來,生怕被圓圓發(fā)現(xiàn)自己做的壞事。 可他這樣反常的表現(xiàn),不讓人懷疑才奇了怪呢。 哎呀!都四點了呢!我們竟然睡了這么久,哈哈,哈 自己尷尬的笑完幾聲后,楊珂摸摸腦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盧圓圓。 他像只愛炸毛的小獅子,盧圓圓稍有動作他就能蹦跳的老遠(yuǎn),只留給她一個滑稽的后腦勺。 剛睡醒的盧圓圓也沒有聊天的意思,癱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而做賊心虛的楊珂即便坐立不安也不敢主動靠近圓圓,生怕被她發(fā)現(xiàn)自己做的壞事。 兩人就這么坐在客廳,空調(diào)的嗡嗡聲和電視里的小燕子嘰里呱啦的叫聲盤旋在耳邊。 他們不說話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楊珂的哥哥楊子衿回來。 阿珂,我回來了。 楊子衿從玄關(guān)走到客廳,今天想吃什么 話未說完,就見沙發(fā)后露出一顆小腦袋,上面扎著一個歪斜的馬尾辮,兩只圓圓的杏眼望著他,水靈靈的。 你是,阿珂的同學(xué)? 楊子衿只驚訝了一瞬,又恢復(fù)了他一貫掛在臉上的溫和笑意。 唔我記得阿珂好像提到過你.. 哥!被點到小秘密的楊珂立馬跳下沙發(fā)打斷他的話,你怎么才回來!我都餓死了!我,我要送同學(xué)回家了,你幫我點個漢堡和薯條,錢我回來給你! 頂著楊子衿戲謔的眼神,楊珂拉著盧圓圓著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真是 看著楊珂慌張的腳步,楊子衿的語氣充滿無奈,他的弟弟難道不懂有一個成語叫欲蓋彌彰嗎。 想起剛才小姑娘靈動的雙眼和一甩一甩的馬尾辮,楊子衿突然覺得心里癢癢的。 是被蚊子盯了嗎... 楊珂跑出去一段距離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拉著圓圓的小手,他的臉?biāo)查g漲紅,松開也不是,拉著也不是。 他憋著一張紅臉走在圓圓身側(cè),大氣不敢喘一下。 楊珂,剛才那人是你哥哥? 嗯,他周末本來要在學(xué)校補(bǔ)課的,沒想到今天回來挺早,對了,我跟你說哦,我哥他可厲害了,全國數(shù)學(xué)競賽物理競賽、全國作文大賽、國際青少年花樣滑冰,等等等等,他拿了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獎,我們家有個專門的房間用來放我哥的獎杯和證書,那里面金碧輝煌,下回一定帶你去看看 一說起自己的哥哥,兄控楊珂嘴里的贊美之詞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都把人送到家門口了,他哥的豐功偉績還沒說完呢。 盧圓圓家在老城區(qū)的一棟筒子樓里,現(xiàn)在正是吃飯的點,樓道里有人正燒火做飯,男人們都打赤膊,腳踩人字拖蹲樓下邊吃邊聊。 楊珂還是第一次來,對這兒的一切事物都感到新奇,樓道里的小廣告,兩樓間搭起的晾衣桿,陡峭如險峰一般的樓梯,都是他人生前十二年中從未見到過的。 面對這樣窘迫的生存環(huán)境,他眼里只有好奇沒有鄙夷。 他本來還想跟著盧圓圓到她家去看看,可圓圓顯然沒有這個意思,不僅關(guān)上了門,還反鎖了兩道。 被拒之門外的楊珂只好順著原路返回。 一樓的樓道口站著一個穿吊帶的女子,正在給路過單身漢發(fā)小卡片。 楊珂經(jīng)過她身邊時多瞅了兩眼,就聽女子嬌笑起來。 哎呦,小子,想跟jiejie玩兒? 女子比他要高上一些,她彎了彎腰,染了大紅指甲的手指捏著一張卡片塞進(jìn)他的褲兜,毛長齊了再來,jiejie等你噢~說完就扭身攀別的恩客去了,空氣中留下一股濃烈的香水味。 周圍的人用難以言喻的神情看著被女子逗弄的楊珂,雖然不知道女子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但被這么多人盯著難免尷尬。 楊珂埋下頭趕緊跑開這個是非之地。 ...... 盧圓圓剛關(guān)上門,就聽臥房傳來一連串的響聲。 幾秒后,從臥房飛奔出一個人。 寶貝~! 男人奔至跟前一把抱住她,松節(jié)油的氣味撲面而來。 他半跪在地上緊緊摟著眼前這個人,側(cè)臉貼在她胸前,一聲聲喚著。 寶貝,寶貝,爸爸好想寶貝啊 盧洲的聲音帶著哭腔,一聽就是又偷偷哭過了。 盧圓圓熟練的拍打著爸爸的后背安慰道,我也想爸爸呀。 寶貝想我為什么不早點回來!盧州哀怨的叫道,心里生氣,可是又舍不得放開寶貝,只能一面抱著人一面生悶氣。 這副模樣既好笑又可憐。 就因為盧圓圓開學(xué)時說過自己五點半放學(xué)六點回家,盧洲就天天掐著時間等她,周末也不例外。 他明明是盧圓圓的父親,卻每天都需要盧圓圓反過來哄他,喝藥得哄,不開心得哄,連吃飯都得哄。 小小年紀(jì)就背起了生活的重任,但盧圓圓并不覺得辛苦,因為她有一個世界上最愛她的爸爸。 他們住的筒子樓經(jīng)常停水,每天待在家的盧洲負(fù)責(zé)等水來的時候拿盆接水,一半灌進(jìn)廚房的桶,一半灌進(jìn)廁所裝水的大桶,以防平時沒水可用,現(xiàn)在正是盛夏,屋里只有一臺老電扇,盧圓圓懶得一趟趟去燒水,拿起水漂就往身上澆。 好冷! 一旁上廁所的盧洲被波及,跳著腳閃開。 無奈衛(wèi)生間太小,哪里有地方讓他躲的,盧圓圓看他垮著臉又無可奈何樣子仰頭大笑,又舀了幾瓢水朝盧洲潑去。 壞寶貝! 被澆了個透心涼的盧洲憤憤的罵道,表情兇兇的,卻沒有一點威懾力,他都渾身濕透了,索性也脫了個精光,拿起水瓢反擊。 以往兩人洗澡都是分開的,因為盧圓圓急切的要證明自己長大了,不再讓盧洲給自己洗澡,所以兩人赤裸相對還是她發(fā)育后的頭一回。 盧洲雖然不愛運動,但吃的很挑,所以身上沒有肥rou,還算精瘦。 他大咧咧的站在盧圓圓面前,胯間下垂的小魚隨著他走路一晃一晃,在黑色的水草里跳來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