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紅 唇膏
口紅 唇膏
吳淺語跟著陶千漉來到她的家里,她的公寓是暖色調的,明明是一種溫馨舒適的風格,卻有著莫名其妙的抗拒感,好像幾乎沒有人可以闖入她的世界。 你一個人住嗎? 對,一個人。 那你到時候住院的話誰陪你?。?/br> 我應該會找護工。 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本地人,但是我爸媽都不在了。 她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聊著天,吳淺語覺得自己不應該打開這個話匣子的,可是話已經(jīng)說出口。她以為對方的情緒會因此而有所觸動,可陶千漉只是繼續(xù)著手上的動作,看不出一絲破綻。 等到她們再次回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多。 在護士站的時候,護士給她測量了體重和血壓,反復確認了她的月經(jīng)情況,還需要填個人信息。 看到家屬聯(lián)系方式那一欄的時候她停了筆。 家屬聯(lián)系方式可以不填嗎? 似是猜到了些什么,護士微笑著對她說。 可以填一下朋友的聯(lián)系方式。 吳千漉還是有些窘迫。 就填我和我哥的吧!吳淺語知道她的情況。 她抬眼對她投以感激的目光。 護士給她帶了一個藍色的手環(huán),告訴她洗澡的時候最好也不要摘下來。 她是17床病人,她莫名覺得自己像一個有了編號的獵物。 她的病房在走廊的盡頭,有一個窗戶與病房門形成一個九十度的夾角。 辦完住院手續(xù),兄妹二人把她送到病房后就離開了,她住在靠窗的那個床位,收拾好了以后就坐上了床。 還沒坐多久,就有一個自稱嚴杭的管床醫(yī)生走了進來,大概就是問問病史,告訴她一些注意事項。因為她的囊腫位置比較特殊,雖然可以確定是從一顆牙齒的根尖長出來的,但從牙片和CT呈像上來看無法確定是否波及其他牙齒,盡管目前只有一顆牙神經(jīng)受到影響,但無法排除后期其他牙齒不需要根管治療。所以她的手術大概安排在三四天后,最后一次根管治療后進行。 嚴杭給她拿了布洛芬,然后告訴她這幾天需要消炎打點滴。 等到嚴杭走后,她又爬上床,很快護士就給她輸上了液。 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從她的角度看向窗外,因為樓層足夠高,只看到灰色和橘黃色暈染到一起,有種深秋的衰敗感。 吃完晚飯,她剛想上床,想了想還是走走吧,從床邊走到病房門外,想著這幾天都得這么過,她就聯(lián)系了吳淺語,問她是否可以給她送一下電腦。對方回復很快,她剛把手機塞進衣服口袋,就聽到消息提示音,旋即又拿出手機,竟不知口袋里的唇膏掉落在了地上,已經(jīng)漸漸滾到她的一側。她看到對方表示今晚就來有些驚訝,正想著要怎么表示感謝的時候。 身后一道熟悉的聲線傳入耳中。 這位病人,你的口紅掉了。 她微微頓了一下,在思考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然后迅速轉身,四目相接,她覺得周圍的聲音好像都被自己的心跳聲屏蔽了。 (GZ) 這是高二開學的第一個學期,文理分科后原來的班級被重新打亂,陶千漉驚喜地發(fā)現(xiàn)她居然又和魏玲玲分到了一個班級,兩個人正抱在一起蹦蹦跳跳的。陶千漉的書包拉鏈沒拉好,并未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口紅在書包晃動過程中掉落。 他其實已經(jīng)觀察很久了,終于開口。 這位同學,你的唇膏掉了。 她從喜悅中跳脫出來,充滿疑惑的眼神對上少年的眼眸,她其實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臟就狂跳不止,可她向來驕縱,又怎會露出自己窘迫的那一面。 同學,我不知道掉到哪里了,你能幫我撿起來嗎? 少年蹲下身子,一只手臂扶著抵在椅面,另一只手臂伸入椅子內(nèi)部,修長的手指撿起掉落的物品。然后站起身,長臂一伸遞給對方。 陶千漉接過:同學,這不是唇膏,是口紅,謝啦!少女時期的陶千漉從不吝嗇自己明艷的笑容,可對方似乎對自己釋放出的友好信號無動于衷,或者說他不像其他人那樣會刻意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