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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全部章節(jié) 完整版 *cp打人 BE注意 菅田將暉X山崎賢人 酢在日語中的意思是醋。微酸的醋和稍咸的日式料理;促成了記憶。 新年初詣的第二天,山崎收到了菅田的賀卡;禮札和往年一樣用的燙金祥鶴花紋,落款草草寫了將暉。 將暉。 頭一次見他是十六歲還是十七歲。我是菅田將暉,他的嗓音里帶著冷清,你穿得好土啊。的確對比洋氣的菅田,山崎是個徹頭徹尾的土小子;就連試鏡他也是愣頭青,菅田只比他大一歲卻顯得熟門熟絡(luò)。我?guī)闳ベI衣服,在拍完最后一個片段,菅田扯著山崎沒和經(jīng)紀(jì)人打報告就溜走了。連山崎本人也是一頭霧水。 實在是受不了了。菅田的語氣像是老大哥一樣,你是東京出身吧?卻穿得像鄉(xiāng)下野小子。因為我只會踢球啊連做藝人這件事情也是偶然間被星探發(fā)掘的,山崎剛想這么辯解,就被推來了一件外套。諾,換上試試。山崎接過,針織衫類似于常春藤風(fēng)格,在街上也能看到不少男高中生這么穿。再把這個試了哦,他從試衣間外遞過來一條褲子和一雙鞋,等著山崎慢吞吞地?fù)Q完;剛照鏡子的山崎有些羞怯,手都攥成了拳頭。菅田看到少年這副熊樣,不由撲哧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哪,放松一點。山崎便站開了一些。等一等,頭發(fā)有點亂;菅田向他湊近,理了理山崎后面的亂毛,這樣不是挺帥的嘛?像是完成了一件什么出色的藝術(shù)品,笑盈盈地看著山崎。的確,人靠衣裳馬靠鞍;十六歲青澀少年,只要打扮得好小麥色的皮膚也成了加分項。但是,這是澀谷的店,衣服很貴吧?山崎按捺不住內(nèi)心些許的激動,眼睛像小狗那樣閃閃發(fā)光。不,反而因為是二手古著店,也不是稀缺貨,所以只要六千日元,相當(dāng)?shù)谋阋?。古著?那也是山崎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菅田迷戀著舊事物。在長期中他購藏了許多九十年代生產(chǎn)的流行物品;享受于讓泛黃的舊照片從現(xiàn)實中活生生地走過來。昭和與平成初那段時期,照他來說,是美在日本發(fā)展的黃金時代。泡沫經(jīng)濟降臨的那一段時間,人們不斷地典當(dāng)又贖回;不同的人的風(fēng)格在彼時便開始交融,充沛著破碎于混亂的美。 山崎的成績并不好,偏差值無限地趨近于零;除了生出一副好皮囊和過人的運動才能,他覺得自己沒什么可取。盡管聽不懂菅田大談享樂至死社會和黃金年代碎末云云,但仍是聽完后調(diào)笑著問,好怪唉,為什么會喜歡這樣的美? 難道不美嗎?菅田反問他,神色略顯癡迷:老唱片啊又或古著啊,于我而言效果是一樣的。我處于體會它們蘊含的美的過程中;但更多的時候,僅僅是覺得好看而已;這樣的搭配好看這樣的貝雷帽好看僅此而已。說實話,美不就是主觀的嗎?不分什么潮流與復(fù)古,物品的美感呈現(xiàn)于不同的人的心中。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興許我喜歡的別人不喜歡,這也沒關(guān)系。我不是服裝設(shè)計師,大多數(shù)時候也欣賞不了獨行特義的藝術(shù)草間彌生也不行。像是自諷似的,菅田聳了聳肩。 在山崎的印象中,菅田一直缺乏著自信心。表現(xiàn)得雖然好像驕傲又快樂的樣子;眼神里卻暗含著落寞與陰郁,但他又是多方面的有天賦和多才多藝,比很多人都優(yōu)秀得太多。 我啊,想做音樂。 幾年前的那么一天,菅田突然來了那么一句。 工作中的閑暇,二人聚在一起蹲在路邊喝啤酒。初秋的風(fēng)轉(zhuǎn)涼,吹拂而過時能感受到沙礫和塵埃。在墨傾黑的天中,居民樓的燈光變成星點的辰光。 不錯啊。 山崎失神地看著遠(yuǎn)方,菅田知道他又在發(fā)呆了,便也不說下去而喝悶酒。 給你寫一首歌好了。 嗯? 菅田很厲害,彈得一手好吉他,作曲才能也很棒,甚至于,被稱作鬼才的某人也相當(dāng)崇敬他。山崎也會彈,但只不過是興趣使然,唱歌也平平。我好想一直落在你后面唉,山崎想。工作上,你屢屢因演技獲獎時,我還在拍大同小異的漫改劇;生活中,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照顧我。二人的家中都是男?。惠烟镉袃蓚€弟弟,山崎有一個哥哥,所以菅田自然而然地?fù)?dān)當(dāng)起了保護者的角色,而山崎也習(xí)慣性去依賴他。我總比你差一步,但你總表現(xiàn)得謙恭乃至自卑。 如果,如果下次我們又公演了,到時候再給我寫啦。 山崎在等菅田扔垃圾回來時向菅田喊到。 好。 菅田笑著回應(yīng)。 我是從什么時候喜歡上你的? 幾年前?或者一開始時?或者接吻的那一刻?不太能搞得懂這個問題的我,好像再怎么費力也算無解。 他喜歡去菅田家留宿,睡一個晚上或整個中午;喜歡提一些奇怪的要求看著友人嘟囔著照做。他們兩個的生活是一致的。山崎在不自覺地跟隨著菅田,熟悉他的一舉一動,互補的圓缺,誰也不能缺了誰。理應(yīng)如此。因為身材相近,他穿得了菅田的所有衣服;他的審美被菅田說引領(lǐng)。你所喜愛之物我心之所向,他依戀著菅田,菅田也是非他不可吧? 他們不言而喻地滯留在無盡的曖昧之中。 他們私底下很少談工作,畢竟隸屬不同的事務(wù)所,難免會有利益關(guān)系的競爭和對立。卻恰好有一次公司年會的休假旅行都選在了奈良的溫泉旅館,二人也樂意同行。 客棧里的是露天溫泉,和住處距離稍遠(yuǎn);恰好又因天氣轉(zhuǎn)寒便鮮有人跡。山崎像個小孩似地為小雪興奮,拉著不情愿的菅田下水。侍者從竹林里鉆出,緘言地端上清酒放在平滑的石盤上;泛著舊光的月柔和地停在樹梢上,夜鳥在枝干間喃語;向唯通之路看,青石板上的水漬閃閃發(fā)光,直連到很遠(yuǎn)處掛著燈火的店家。向上看隱約能探到濃霧中的丘陵,耳邊傳來少許瑣碎的鹿兒移動聲。雪因為溫泉不斷上升的熱空氣而融化滴落變成溫泉的一部分。 山崎素日不勝酒力,盡管清酒度數(shù)低,仍幾樽下肚便醉??诶锖氖前籽ㄇ寰茝S伊丹的產(chǎn)品),四面環(huán)繞的也是竹夾雪。我被竹林包圍了。他囫圇地亂說,慵懶地于水中小盹。 喂,可別睡著啊。他似乎聽到菅田慌亂地這么說??墒呛美ВX子不受控制地懈怠,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淺淺地在溫水中睡下,反正你會照顧我的,他想。 隱隱之間,有什么冰冷的東西觸碰了他,又聽到細(xì)微的一聲輕嘆。是將暉嗎?又不知過了多久,他幾乎睡著時卻感覺被輕輕吻住了。是忐忑而溫柔的吻,濕潤的,帶著熟悉的氣味。但僅是短暫地觸碰就消散了。山崎莫明有些失望,為什么不繼續(xù)下去?他想睜開眼睛又怕嚇到菅田,直等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 起來了嗎? 菅田顯得有些不自然,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他又急著掩蓋卻更露出馬腳。嗯,山崎應(yīng)聲。 回去肯定會感冒了。二人穿好和衫,菅田抱怨著。 一脫離溫泉就發(fā)覺天氣真冷。薄衫根本抵御不了小寒,但菅田還是把唯一的外套給山崎披上。 像mama一樣,山崎笑著說。 到了住所,山崎癱倒在床上使勁伸了伸懶腰?,F(xiàn)在就睡了?好困啦。至少多蓋一層被子吧。菅田把山崎掀翻的被子重新蓋好,山崎也暈乎乎半瞇著眼。徹底睡熟之前還好奇地想,他會不會在我睡著之后還吻我呢?他喜歡著我嗎?當(dāng)時的自己還未意識到自己對菅田的感情,抵觸感沒有,自己也真夠遲鈍的。 那時候的菅田,又懷抱著怎么樣的感情? 自己可不記得在將暉身邊睡熟多少次了,或許這并不是他第一次偷襲我,他喜歡著我嗎?會嗎?喜歡上麻煩、又像自己影子似的家伙?要喜歡也會喜歡上更優(yōu)秀的人吧,比方說,比方說。 腦子里浮出的那個人名,山崎有些悵然。是哦,他對你也有好感,況且那么優(yōu)秀那么厲害還對你保持著崇拜。失落感讓山崎像大型犬聳著尾巴一樣難受。 我比不過人家。 但身邊躺著菅田,此時他實實在在地存在于此,現(xiàn)在。 喂,將暉,來助演我的新戲怎么樣? 故意或是山崎真的覺得他適合那個角色,一個在后頭起了關(guān)鍵作用,讓迷失自我的男主找回方向的那個角色。起碼菅田不知道,他還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接下這個任務(wù)。 拍吻戲要真親哦。 指導(dǎo)在場下揶揄著,可不能借位,畢竟這場的鏡頭得轉(zhuǎn)一圈。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菅田也顯得泰然自若,山崎卻有些尷尬,這不是引火上身嗎?自己亂了陣腳才不該。 放寬心就好了,當(dāng)吻的是木頭。菅田以為山崎是在為親一個男人而尷尬,真切地寬慰他。 幾場下來當(dāng)然很糟糕,按劇本是山崎飾演的角色瞪大眼親過去,制造出喜劇般的效果。但要不是膽怯得親不下去,要不就是動作太輕過于拘束。這下導(dǎo)演也無話可說了,勉強微笑著勸山崎回去再多試試客服這個問題。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不情愿和菅田接吻。山崎低著頭接受訓(xùn)話的同時看到在角落的菅田有些落寞。 我還想再試一次。山崎小聲地說,這次一定能過的。既然都這么說了導(dǎo)演無奈地點點頭。 只要當(dāng)做這時的他不是他就好了,是另一個人,唯獨不是他。 山崎下了決心,閉著眼一心只想著入戲;是另一個男人或者女人,唯獨不是他。做不到也沒事的,恍惚之間聽到了菅田的耳語,他也像劇本所說地那樣順從著山崎。這本是相當(dāng)搞笑的鏡頭的,性水楊花的直男男主因為需求被迫親了接吻就能回到一個月之前的流浪漢:他們是演員,他想,有著相應(yīng)的專業(yè)素養(yǎng)。拍完大家都很開心,唯獨中心二人沉默不語。 因為不好意思看著對方,他們少見地一句話也沒說,默默松開手輕咳了一聲。 那天夜里,山崎頭一回夢到菅田。 他向來少夢,也很容易睡熟,就好像不喜歡思考的笨蛋一樣:連那少有的夢也是光怪陸離得像是童話故事。 你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啊。 夢里的菅田笑得勉強,略帶悲戚地對自己這么說。 菅田,擁抱著他的菅田,宛如真實的觸感和體溫,他的眉他的眸他的唇,連喘息聲都恍若耳邊。笨蛋。他一邊這么說著一邊握住山崎的手。 他嘗到了菅田的唇,和今早一樣,淺薄荷香氣。菅田和往昔一樣溫柔而小心,輕輕擁著他。 漸漸地,山崎感覺全身都被他包容了,有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好像溫泉旁的那片竹林。將暉,將暉,我們來做吧?山崎率先提出了請求。他喜歡菅田,非常喜歡,沒有你我可能無法生活哦。我們是同為一體,我們要變成同為一體。 夢里的他摟住菅田的脖頸,任憑男人在他身上留下印記。他們熱愛、歡愉、在淚水和輕微的呻吟中慢慢達(dá)到高潮。這樣的感覺分外清晰,甚至能回憶起每一個細(xì)節(jié);菅田在他耳邊細(xì)語、手抓著頭發(fā)輕微的痛感、還有那雙悲傷的眼睛。那雙無時無刻都帶著憂郁的眼睛。 多想希望這時候他是另一種表情,至少在夢里變一下也好。你能演出來吧?你可是比我厲害得多的演員。盡管如此,我也會一眼看出來,畢竟我和你認(rèn)識這么久了;其他人都做不到,就算是那個人也好。想把你的心填滿,想你成為我的占有物,但是。 一切都是夢而已。 宛如一盆冷水,傾倒在山崎的頭上。是夢而已,半夜醒來的自己,除了手機里回不完的訊息、做不完的爛工作,也只有剛被弄臟的內(nèi)褲。 他深吸一口氣,捂住了臉。 菅田是喜歡著他的,而他是喜歡著菅田的:確鑿于二人心中的共鳴??偙划?dāng)成笨蛋也沒關(guān)系我們走進(jìn)我們重合我們相遇。當(dāng)落雷擊中了丘比特,熟知你的身體你的每一寸心緒甚至吻過。 淺嘗輒止的觸碰卻不再深入,親密到我喘息著說愛你。只要你開口就好了,只要我開口就好了,這不是二人都明了的嗎?一同于廟供的庭院里避暑的時候想過,近在咫尺的菅田與散落的二人衣物,粘在臉頰的汗與發(fā)絲,一次又一次地親近相擁,直到精疲力盡熟睡為止。一次酒醉的借口就行了,就能這么光明正大。 他在這一紙之隔躊躇了多久啊。 新田是后來結(jié)識的。 沒認(rèn)識幾天就表現(xiàn)得很熟絡(luò),聽說他在美國長大。父親也是有名演員,山崎聽說后來就去國外娶妻生子了,想來其中的就有新田。 真像啊,山崎在了解新田之后就忍不住這么想。同樣都是在音樂方面有異于常人的才華,同樣屬于硬實力派的演員,還同樣都有著很強的自卑心理。甚至他自己也經(jīng)常犯迷糊,難不成妄菲自薄才是正確的嗎?無論是菅田也好真劍佑也好,甚至還有岡山,每一個都表現(xiàn)出孤獨的落寞。自己的自信在面前顯得可笑且狂妄,明明從小的教育就是要有自信心,到了社會卻不一樣。但自己也是受到上天優(yōu)待的,不然也不會走到現(xiàn)在的高度。 新田喜歡和他混到一塊兒,像是常常出去一起玩,也經(jīng)常留宿于自己家中,沒有卸妝就倒頭大睡。照顧比自己年紀(jì)小的新田讓山崎有些手足無措。但逐漸地也調(diào)換了角色。 將暉和真劍佑比起來,一個像大型犬一個像貓咪,貓咪慵懶而靦腆,狗狗活潑而好動,所以終歸不同。 山崎向來難以集中注意力,總是不一會兒就神游太空。這也是菅田常吐槽的一點:外貌一百分內(nèi)在零分的家伙。盡管這么咬牙切齒地責(zé)難他也毫無悔色。 但我覺得けんと正是這一點可愛。新田曾認(rèn)真地和山崎說,每次和ケンケン在一起我總會不由自主地像你。 是嗎?他倒是沒想到一直被人詬病的地方居然會被夸可愛,這讓山崎有些不自在。 你越來越像我了,把我當(dāng)成前輩地像我,把我作為在意對象地像我,因為想再靠近一點點,這不正是自己和菅田的相處方式嗎? 新田看著山崎的眸子總是一往情深,這絕不是假話,下意識地山崎也無法漠視;還有那些小動作,像擁抱之類的肢體碰撞,都讓新田和他聯(lián)系了起來。 因為我喜歡けんと啊。不是說過嗎?在那個綜藝上都有說過。最喜歡你了,無論是私底下還是工作的你,但最喜歡私底下的你。 不不不我一直以為是玩笑話啊。 但你也能察覺到吧?感情和心動可不是虛無的。 山崎苦笑了一下,頓住而未回。只要一開口就會說出來,新田都能做到的事情他為什么做不到呢? 其實kento不喜歡我我也知道,我只是想要表達(dá)那份感情而已。凜然大意得像動畫男主角說的臺詞。 但是既然當(dāng)面地提出來,那么就必須要去回應(yīng),這不是把包袱甩給我了嗎?但你是洋洋得意地看我半逼迫著讓我下出結(jié)論。 但你為什么喜歡上我呢? 自然而然吧,和山崎你相處著很舒服,喜歡你的性格,固然有不能盡善盡美的地方,但絕對是我最喜歡的了。 說得好像我有很多優(yōu)點似的。 就算別人這么說你你自己這么說你自己,但我不一樣啊,喜歡著你的大家也不一樣。你有獨特的氣場所在。這也是為什么越接觸越喜歡你。 也不是個個都這樣,我可沒感到被夸贊。 總是會有那么幾個人覺得的,發(fā)掘出來了別人看不到的你的閃光點。 除了這張臉? 別的不提,你的缺點在我眼里都像璨璨發(fā)光的寶物;哪怕這寶物的主人有了心上人也好。 那你是知道我喜歡著別人的情況下,還來向我表白? 新田眨眨眼默認(rèn),逐漸靠向山崎;兩床被子挨得極近。鼻子嗅到了被子上的太陽味道,應(yīng)該是山崎mama今天剛從衣桿上取下來的新床褥。呼吸聲也聽得到,深深淺淺地在幾疊榻榻米大小的房間回蕩。直到雙目對雙眸山崎才有些倉惶。今天原是收工之后說一起去居酒屋,結(jié)果天色晚了才允的新田來留宿;本身也不是第一次來了。而他家也只是三居室,哥哥和父母各一個,也只能和新田擠一擠,只是頭一次聊到這個話題便尤然尷尬。 我喜歡你給你帶來困擾了? 午夜的臨近一點,晚風(fēng)稍涼拂起陽臺上的紗簾。靜,樹葉颯颯聲也隱沒于塵土之中。像小的時候這種天氣已經(jīng)開被爐了。 我沒有那么覺得。 今宵的霧太濃了,你甚至感覺不出月色真美,那輪明月一味躲在黑暗后。 兩人的距離只有幾公分。 他挪過來時的聲音幾乎聽不到,山崎睜眼才注意到那過分長的睫毛,下藏著如同曜石般閃閃發(fā)光的眼睛。 試試看嗎?好比一句魔咒,堵在舌尖。 蜻蜓點水的吻,山崎沒有明顯的反應(yīng)。只是看著忐忑的新田,其實也行的吧,他想就算就這么順?biāo)浦鄣淖隽艘矝]什么。但是心里又不安;仿佛下身還殘留昨晚的潮濕感。他回想起菅田吻他的菅田夢里的菅田。于是又慌張地別回頭,抓住了新田伸過來的手。 算了吧。 手里的溫度固然是熾熱的,但是不是他想要的。 一切同往常一樣。 山崎慢條斯理地吃完午飯,趁著空閑給菅田打了電話。 喔,你要去中國了? うん、去拍幾天外景。 雖然沒有和他說的必要,并且他們的line也已經(jīng)有好久沒聯(lián)系了;工作太忙只能互相在熒光屏上見到,但還是想聽到他倦怠卻溫柔的聲音。 那要好好保重啊。 又不是第一次去,上次有參加個什么頒獎,但說到底還是不熟。 你這家伙可別走丟啊,跟緊點staff,別把助理給甩了。 知道啦,你還在休息嗎? 昨天拍戲到四點過,在補覺。 真對不住。 哪里用得著你說這種話。 他輕輕嘆氣。 對了,明天有空嗎? 怎么? 我想下午去吃烤rou,有些事想同你說。 好啊,菅田爽快地答應(yīng)??吹贸鏊谐瘫硐喈?dāng)?shù)妹?,但仍然說的云淡風(fēng)輕。 山崎咬了咬唇也沒說出來什么,只是客套寒暄了幾句又掛了電話。那,一會兒再見,你好好休息。好,對方答完也掛了電話。滴的一聲顯得空落落的。 好想見你啊,想聽到你的聲音想看著你。 冰塊落進(jìn)烏龍茶激出清脆的響。 透過暖色的燈光,玻璃杯在茶色的桌面投下一片橘色的光影。杯壁慢慢留下水痕,水滴滑落弄濕了杯底。 切成片狀的rou在鐵板里滋滋地響,一個專心致志地擺弄器皿一個望著三樓下的街景發(fā)呆。長而習(xí)慣地沒有開口,直到愣著的那個人下定了決心似地轉(zhuǎn)過頭。 我被別人表白了哦。 被通告的那人波瀾不驚,隨意回了一聲不錯,繼續(xù)把握著烹調(diào)的火候。反正你不是很受歡迎嗎? 可是是被新田。 嗯? 這下他才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山崎,被誰? 新田,你想的那一位。 まじ??不會吧?你有什么他喜歡的?帶著開玩笑的口氣說道,但菅田也是半信半疑。自己當(dāng)然知道新田和山崎關(guān)系好,但是。 我也不知道啊。山崎這樣回避了另一個話題,像在做心理咨詢一樣的口氣問著菅田。你覺得被男人喜歡奇怪嗎?好像電視劇一樣。 不會啊,你不是也在這個圈子見過不少?只是自己喜歡的不同吧。性本身是平等的,不存在合不合理一說。被男性喜歡說不定你還有男女通吃的魅力。 因為我長得帥啊。 這話你也真敢說。菅田緊繃的臉又轉(zhuǎn)而為笑了。 但總會有點難受突然被身邊信任的人告白,將暉不覺得莫名其妙嗎? 算會吧。 被告白過? 是吧,你也不是不知道。但是關(guān)系未滿,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就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關(guān)系? 對。甚至還沒有越過朋友的界限。 向你告白的是米津くん吧?太容易猜到了。 但是也不算告白,只是單純問了我的想法,像是在洽談合作一樣。 咦那你答應(yīng)了? 像高中生一樣,互相談著兩人的八卦。菅田如同被揭露了秘密一樣難堪。 沒有,怎么可能。 因為不是同一種喜歡? 因為不是同一種喜歡。 只要相處方式適合了就好吧,愛什么的也很難講啊。 你是在勸我接受嗎?菅田白了山崎一眼,把烤好的rou放進(jìn)山崎碗里。喜歡又不代表一定在一起。更何況不喜歡。 兩情相悅也無法在一起嗎。 有很多情況啊,真是的,閉嘴啊,你是女高中生嗎? 可是他明明這么優(yōu)秀哦,和你一樣富有才華,總感覺和你很配。 你怎么今天總是阻我?你不是要來找我談問題的嗎?菅田忍無可忍地錘了山崎一拳。 山崎笑了笑。 我說啊,菅田。 又怎么?語氣逐漸顯得不耐煩。 你喜歡我嗎? 拿叉子的那只手像是暫停在了空中,二人都一動不動,直到rou滋滋響哀怨自己已經(jīng)烤糊了。菅田一言不發(fā)地處理好rou才緩緩開口,你怎樣認(rèn)為呢。 你喜歡上了一個笨蛋。 你不也是嗎? 可你不是笨蛋啊,我卻是被你說外在一百分內(nèi)在零分的人哦。真的好巧啊,討厭又喜歡著對方。 但沒辦法在一起啊。他含蓄地說。 山崎嗯了一聲,眼神下移不再看著菅田。只能成為朋友,一旦越過界,就會天崩地陷,他們擔(dān)當(dāng)不起。其實困難也不多,真要去克服也是輕而易舉。 所謂一步之遙,就是越靠近越難過發(fā)現(xiàn)這一步是自己創(chuàng)造的無法橫跨的絆腳石。山崎眼睛酸酸的,被煙熏了嗎? 菅田。 嗯? 謝謝。 也謝謝你。 以后也會是朋友,不管你成了家還是怎樣,以后也一直會是朋友吧? 只要你愿意,那是當(dāng)然。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真想不喜歡上你。 明天,明天我就走了哦。 一路平安,反正你還會回來的。 我的意思是,今天陪我喝酒啦。 那你之后怎么辦?你可出了名不耐酒力。 不會的,什么都不會發(fā)生的,只要你陪我喝幾盅就好。這下連眼淚都花了。 再陪我一會兒,仿佛是戀人地陪我一會兒,就一會兒就好,山崎在心里默念。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