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對不起
回程的路上,林言表現(xiàn)的非常安靜。 林小川知道他這是發(fā)現(xiàn)了,本來就是個聰明的孩子,再加上她根本沒打算掩飾,要是他表現(xiàn)的很正常她反而比較訝異。 但是即使如此,這孩子還是配合了她,抱著滿心的疑問,在外人面前乖乖配合她拙劣的演技。 這是個聰明的孩子,也是個乖覺的孩子。 說好的出遊當(dāng)然是泡湯了,拿到證據(jù)以後,事情才真正變得麻煩起來,她請假本來就是為了處理可能出現(xiàn)的突發(fā)狀況,根本沒有做什麼出遊的計畫。 她還記得林言一大早就興致勃勃等著出門的樣子,就算冷情如林小川也能感覺到他的期待,她以為林言會立刻質(zhì)問她,就算他乖巧到能忍著不在外面和她吵,回到家應(yīng)該也會瞬間爆發(fā)。 但是沒有,平時總是姊姊姊姊的黏著她的孩子現(xiàn)在安靜的像是另外一個人,沒有爭吵,沒有憤怒,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是個普通的文靜孩子如果她沒有見識過他平時黏人的像顆麥芽糖的樣子。 「你沒有話想要問我嗎?」林小川平時是個沉得住氣的人,此時卻在一個五歲的孩子面前顯得有些無措。 「沒有?!沽盅曰仡^看了林小川一眼,他扁扁嘴,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沽盅苑裾J(rèn)了,林小川反而更覺得棘手了,「我只是不想讓你知道這些?!?/br> 若是時間回到兩個星期以前,林小川是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的眼中沒有孩子或大人,只有對她有用和沒用的人,而那時候的林言就屬於後者,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對他說任何難聽的話。 但是現(xiàn)在,從今天開始,這個小騙子和她在同一個戶口本上,是她唯一的家人。 她曾經(jīng)以為已經(jīng)失去了,卻突然出現(xiàn)在她生命中的家人。 「對不起,林言?!褂行┦虑橐坏┫胪?,某些話就不再那麼難說出口。 對著一個五歲的孩子道歉,放在兩個星期前簡直是天方夜譚。 林小川看著低著頭的林言,她沒有哄孩子的經(jīng)驗,更不擅長和人道歉。 但是今天,這兩樣她勢必都得做了。 她走了過去,半跪在林言面前,將這個即將與她的人生產(chǎn)生連結(jié)的孩子擁入懷中。 「我不是個合格的監(jiān)護(hù)人,但我會學(xué)著成為一個不令你感到失望的大人。」林小川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平時總是一個人活躍氣氛的孩子突然安靜下來,她才回想起來自己其實一直是這麼無趣的人。 這段時間的歡笑都來自於這個孩子,而她卻只帶給他無視和欺騙。 「我沒有生姊姊的氣。」在一向舌燦蓮花卻對道歉異??嗍值牧中〈◣缀跻~窮的時候,一直沉默著的林言終於開口了。 林小川見狀心中一喜,正想繼續(xù)說著什麼,卻被林言的聲音打斷。 「我知道姊姊是為了我,今天那個人給姊姊的,就是可以證明那些人說謊的證據(jù)對吧?」林言扁扁嘴,突然伸手圈住了林小川的脖子,一張小臉埋進(jìn)對方頸間,「我還以為要很久要等到小言和警察叔叔一樣高的時候,才能幫爸爸媽媽教訓(xùn)壞人。」 「姊姊我怎麼可能生姊姊的氣,姊姊已經(jīng)做到了答應(yīng)小言的事,小言都還沒長大就做到了」林言的語氣悶悶的,帶著鼻音的聲音聽不真切,「謝謝姊姊,我果然最喜歡姊姊了!」 林小川聽懂了他的意思,但她的心情變得更沉重了。 這個孩子沒有怪她,甚至反過來和她說謝謝,可這原本就是她該做的事情。 她只是做到了她答應(yīng)的事,這有什麼值得被人感謝的地方嗎? 「林言,不要和我說謝謝?!沽中〈ūе鴳蜒Y的孩子,明明一開始那麼不屑一顧,現(xiàn)在卻稍微用力一點都害怕把人給捏碎,「這是我該做的,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你了。」 林言吸了吸鼻子,他抬起頭,臉上卻沒有任何一滴眼淚。 林小川愣了一下,她以為林言哭了,但是別說眼淚,就連眼角都沒有紅一點。 她又被這個孩子騙了嗎? 這就是人家說的現(xiàn)世報嗎像她這樣的人,果然只能撿個狼崽子回來。 「姊姊不要跟我道歉我不喜歡聽姊姊說對不起。」林言低頭看著林小川,原本比他高了一大截的大人因為姿勢變得比他還矮一點,他第一次從上面看到了姊姊的發(fā)璇,「如果姊姊非得補(bǔ)償我,那就親親小言吧!」 林小川沒有想到,對方饒了一大圈,結(jié)果想說的竟然是這個。 若是昨天之前,哪怕是今天早上,她都能毫不猶豫的拒絕對方,畢竟這在她看來就只是毫無意義的行為。 但是從拿到新的戶口本的那一刻,這個孩子受到欺瞞卻對她說謝謝的時候,就不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了。 像她這種注定一輩子孤獨的人,終於也有了家人。 一個不知道未來是否會如同那對夫妻一樣背叛她,但是此刻卻一心一意信賴著她的家人。 或許她該對他好一點。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孩童柔軟的頰面,原本以為還有撒潑打滾一陣子才能討到一個親親的林言不禁愣了一下。 「怎麼了?不是要我親你嗎?」林小川有些疑惑的看著有點傻愣愣的林言,「是我哪裡做的不對嗎?」 林言慢吞吞的轉(zhuǎn)過頭,他的動作太僵硬了,以至於看起來有些詭異。 他吞了吞口水,看著彷彿開啟了什麼開關(guān)的林小川,小心翼翼的開口:「姊姊可以親別的地方嗎?」 林小川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很快想起了昨天對方故意使壞讓她親在嘴唇上的事。 所以別的地方是指這個嗎? 「你想親在哪裡?」林小川心裡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是她不敢自作主張,耐心的又詢問了一次。 林小川態(tài)度這麼認(rèn)真,林言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嘴、嘴巴可以嗎?」 林小川眉頭一挑,確認(rèn)了自己的猜測,她伸出手,輕輕把林言的頭往下按。 一個吻如他所想的落在了唇上,林言的臉一下子紅透了。 「林言,你的臉很紅,是發(fā)燒了嗎?」林小川伸手摸了摸林言的臉頰,感覺確實有點燙,「還好嗎?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林言的臉頓時更紅了,他第一次推開了林小川,腳步有些踉蹌,但是聲音卻重新充滿了活力。 「笨蛋!姊姊是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