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桃花源
深山桃花源
女媧造人,貧賤者為藤條上的泥漿,富貴者為女媧親手所造。 可是這兩種人的本源區(qū)別并不在貧賤富貴,而在他們尋找古神所遺留神物和封存這些神物的能力。 1939年,一隊大約一百人的日兵潛入了這個省份邊境少有人問津的山脈之中。這座山脈青綠欲滴,可是它周圍幾十里內(nèi)荒無人煙。 而上級嚴(yán)令一定要抓捕成功的共黨重要人物就藏在這群深山當(dāng)中。那個男人是偽裝成漢jian的間諜,在給日軍當(dāng)走狗期間,他不知道給共黨泄露了多少機密,而現(xiàn)如今東窗事發(fā),他逃進了這片山脈。 山巒重疊,屏峰蒼翠,這些日兵一百人以五或六人為一組,散落于山脈各處。他們在搜尋的時候經(jīng)常遇到山雞野豬還有毒蛇毒蟲。這個時候只能用刺刀悄無聲息地解決,雖然有配有消音器,但在發(fā)現(xiàn)人跡之前仍然限制用槍,在面臨死亡也不能尖叫,往往自己用刺刀封喉,否則不知道會引來多少兇惡的野獸。 他們要防備會隨時出沒的黑熊和虎豹,也要與山林的鬼天氣作斗爭。 太陽光根本無法穿透緊密挨著的樹冠,色調(diào)不同的綠色構(gòu)成了這群日軍的天障。不論走到哪兒都是潮濕黏膩的,因為正值春季,所以這里寒冷且潮濕。再下一場雨,晚上就會變得極其陰冷,隊員擠在一起也無法抵御刺骨的冷意,偏偏春日雨水豐厚。 幾日之后,口糧開始不足,這些人也迷失了出去的路,指南針被未知的磁場干擾,毫無用處。 他們采食蘑菇野菜,也捕獵魚鳥山雞,可是處處都是潮濕的,沒有干燥的木柴,枯葉也都迅速腐敗。捉到魚的時候生食還可以忍受,但是更多的時候,溪水中清澈無魚,他們只能在口中塞滿腥rou,并忍受沒完沒了的嘔吐和胃痛。 這些人放棄了尋找,人類的求生欲望占據(jù)山上風(fēng),他們只想撕開一道口子,擺脫無邊無際的綠色,于是他們開始肆意使用槍彈。 巧合的是,最后活下來的日軍都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地匯集到了一片桃花源中。 他們從三方的峽口鉆入,發(fā)現(xiàn)在山峰圍聚低凹處,有一村莊。 村莊來往男女莫不容貌秀麗,美得不似真人。這個村莊沒有老人,視線所及皆為粉雕玉琢的孩童,以及那些俊秀無比的壯年男女。狗吠雞鳴聲此起彼伏,從高處俯瞰,這個村莊的房屋阡陌的排布整齊有序,與外面危機四伏的森林截然不同。 這些人已進山將近二十日,只剩下二十余人。他們都站在山峰的高沿處無聲地咧嘴,物資早已經(jīng)極度匱乏了,上級根本是給予了一項不可能完成之任務(wù)。 可是現(xiàn)在他們發(fā)現(xiàn)了深山中體面的隱士,他們物資充足,年輕美麗,說不定其中還藏著那個間諜。在這些人中留下活口必定可以帶他們出山。任務(wù)沒有完成,就算要自殺謝罪,也只能站在長官眼前,于榮光中剖腹自盡。 這些狼狽的,穿著破爛偽裝服的的日軍握緊了槍桿,他們眼冒綠光。前言 不論從哪里都會爬出這些血rou模糊的東西。 周意無法停下腳步,她明明已經(jīng)無數(shù)次跑出了醫(yī)院的大門,可是大門后面依然是這家醫(yī)院的走廊。來來往往的醫(yī)生護士每次都微笑著跟她問好,簡直是十分溫馨的場景,如果不去看他們被撕開的肚皮和尸體才有的臉色的話。 鼻間盈滿了惡臭,冷汗也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時不時還會被滑倒,不用看也知道又是誰肚子里淌出來的新鮮體液。 醫(yī)院地板在這些怪物出現(xiàn)后就變成了木質(zhì)的,周意對這個質(zhì)地熟悉的很,它好像在吮吸地上的血液。 耳邊有滋滋的電流聲,身后跟著不緊不慢的嬰兒。 有些孩子從醫(yī)生和護士被撕開的肚皮下探出缺斤少兩的頭來,看那些沒有身體可鉆的同伴們對穿周意的圍追堵截,他們時不時地發(fā)出可愛的笑聲。 周意的胸腔快要被心臟撐破,因為她也身穿白大褂。 醫(yī)院的每個角落都掛著長得奇形怪狀的嬰孩,攀附在天花板上的那些甚至?xí)媚殠舳簛硗牟∪撕歪t(yī)生。但是除了她,好像沒有人看得見這些怪物,一些醫(yī)生一邊被嬰兒啃咬著眼球和腰腹,一邊匆匆走向下一臺手術(shù)。 周意起初是安全的,直到身上多出來莫名其妙的白大褂之后。 身后的怪物像是在享受她的垂死掙扎,在周意第無數(shù)次飛奔出醫(yī)院大門的時候,這些遛狗一樣的嬰兒發(fā)起了圍獵。 他們在追趕周意,爬行的速度可以說是恐怖,每次將要追上的時候,周意都能逼出自己更多的潛力,發(fā)瘋一樣地向前奔跑。即便如此,她裸露在外的小腿和胳膊已經(jīng)被他們的扎出了好多個血洞。 她的腦子模糊又清醒,如果被追上,那下場就是被這些死嬰剝開做rou殼。 可是周意已經(jīng)開始體力不支,她覺得自己跑了很久很久,身上的傷口也在火辣辣地疼痛。時間好像被無限拉伸,空間也是一個死循環(huán),周意只能不斷地奔跑,直到她喪失所有體力,被四面八方涌來的成百上千的嬰兒吞噬。 她伏在地上,被濃重的尸臭包圍,那些嬰兒發(fā)出尖銳又充滿快意的笑聲,印象中最后的畫面就是臉上帶著詭笑的嬰兒把釘子一樣的指甲和牙齒插入了她的眼睛和肚皮。 周意尖叫著從溺水一樣的夢境中醒來,臉上糊著眼淚和冷汗,枕頭和頭發(fā)已經(jīng)被浸透了,她馬上抓著手機,把自己嚴(yán)嚴(yán)實實地蒙進被子里。 林語禾從隔壁跑到她的房間,打開了燈,毛著頭發(fā)問她是不是又做了噩夢。 周意從被子中探出濕漉漉的頭,那個臉色蒼白的樣子倒像是一個水鬼。林語禾被嚇了一跳,這不知道是她第幾次被周意吵醒了。她去端了杯溫水,扶著周意坐起來順氣。 周意無比感動,但也深感抱歉。林語禾還要上班,她安慰了周意一會兒便走出了她的臥室,給她留了燈。 留下的周意緩神了大概半小時還沒有從這個極其真實的夢中完全走出來,好像自己家也會從某個犄角旮旯鐘冒出來這些裸露著獠牙的rou團。 從同樣的夢境中醒來的是遠在城市另一端的池原。 他從床上一躍而起,端起床頭放的冷水猛灌,雙手在微微發(fā)抖,試圖紓解這個夢境帶來的恐懼感。 兩個人都一身冷汗。 他們同時拿起了手機給對方發(fā)送微信。 一周周:嬰兒數(shù)量更多了,我今晚又死了一次。 野原:我也一樣,咱們這次應(yīng)該還是相同的夢境。 一周周:再報一次警吧!我聽說其實警察局都會有專設(shè)的處理靈異事件的部門,只是不對外公布。 野原:你是不是想再多做幾次藥檢? 一周周:,你真的不懷疑可能是咱們有共同的仇人嗎? 野原:周意,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裸貸了? 一周周:??? 一周周:那你呢?你難道是被富婆追殺? 池原輕笑一聲,在手機這頭終于展開了眉頭,有人一起交流確實會舒緩這種無厘頭的恐怖。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一周周:我到底什么時候能搬去和你合租?。咳绻蹅z真的被人搞死,那至少還互相有個墊背的。 野原:大概后天,我已經(jīng)跟我的朋友溝通好了,她找到了住的地方,明天就從我家搬走。 一周周:ohhhhhh,小原原,你的效率真的太高了,咱們心連心,一定會戰(zhàn)勝這些怪力亂神的。愛心jpg 野原:先睡吧,今晚應(yīng)該不會再做夢了。 池原重新躺下,周意也重新鉆入被窩,二人耳后的印記在深夜中亮出微光。 座標(biāo)龍西市,在一個黑森森的鐵籠中,兩個男人跪在了一個女人面前。 他們不敢抬頭,因為面前是一個怪物。耳后的印記散去后,他們就被堵上嘴,扔到了這個地方。 女人在他們面前踱步,高跟鞋扣著玻璃地面,節(jié)奏緩慢。 片刻,她發(fā)出哧哧的笑聲,脖子上那條縫中伸出舌頭,舔了舔面前這兩人。 我知道怎么處置你們了,哈哈。 兩個男人的褲子濕透了,他們看過這個怪物生吞下一個人的頭。 主人常將我關(guān)在籠子里,喂我那些剔去內(nèi)臟的死rou,真是食之無味。上次我吃到活人牲的日子不知道都過了多久了。 她偽裝的臉上浮現(xiàn)遍布的眼球,每一顆都透出癲狂且貪婪的光,下頜骨以下,脖子中間靠上的那張隱蔽的嘴留下了腥臭的涎水。 她蹲下,將臉貼到兩個男人的臉上嗅著兩個男人的rou香,并享受這兩頭人牲將死的絕望,雙臂化為觸手,緩緩裹緊了這兩人的脖子。 那今天不如吃一道內(nèi)臟串燒吧。哈哈哈 她嬌笑。 鐵籠里傳出撕裂聲和撕心裂肺的慘叫,還夾雜著貪婪的吞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