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誤會
第69章 誤會
拜完年已經(jīng)是十點多了,陸清也一家?guī)е鸺倚置昧粼诹岁懤蠣斪雨懶屑摇?/br> 陸老爺子家和陸清也家離得很近,走路也就十五分鐘能到,早些年老房子也被陸清也給翻新了一遍。 陸老爺子年紀(jì)大了,膝蓋總是疼,不愿意登高望遠(yuǎn),老房子自然沒有翻蓋成小樓房,就是一層平房,但卻是效仿著江南水鄉(xiāng)翻新的,白墻青瓦,古香古色,院子里種些花草,到是極適合養(yǎng)老。 陸老爺子和陸老太太早年都是高中教師,為人文雅,特意收拾出一間屋子當(dāng)書房,老兩口閑暇無事,一個寫毛筆字,一個看書,日子過得倒也愜意。 陸清也夫婦帶著孩子們過去的時候,老兩口早早就等著了,堂屋里擺了一桌的瓜果糖塊,一看就是特意準(zhǔn)備的,他們年紀(jì)大了吃不得這些玩意,若不特意準(zhǔn)備家里準(zhǔn)是沒有。 金世澤知道最后要回到陸老爺子家吃午飯,去之前特意又回了趟三層小別墅,早上其實他就送過禮物了,但是送的是些人參鹿茸,這次特意回去拿了一套文房四寶送過來。 說來也巧,他帶的都是些補品白酒之類的,這文房四寶還是金世純隨手給他塞進包里的,說是自己的爹現(xiàn)在眼里只有錢,哪有那閑情逸致去搞些文化人的興趣愛好,挺好的一套文房四寶,愣是放在那落灰,倒不如一起帶去,萬一有人喜歡,也送的出手。 結(jié)果別說,還真就派上用場了。 陸老爺子收到合適的禮物自然是開心的,當(dāng)場就給兄妹倆派了兩個比陸縈她們還厚的紅包,價值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上這些禮物,但終歸也是認(rèn)可了金世澤。 他還覺得金世澤這小子頗有些眼力,懂得人情世故,處處周到,金世純也是個乖巧的,雖然話不多,但看著讓人舒服,往那一站,就跟束水仙似的。 而且說多錯多,到了陌生的地方,少說精說,對答如流才是對的,所以這兩兄妹的確是格外招陸老爺子喜歡。 中午吃飯的時候,陸老爺子還特意招呼了金家兄妹坐自己身邊,倒也不怕陸家姐弟吃醋。畢竟是自己的孫女孫子,也是打心里疼得,只是眼下有些高興,便先緊著外人了。 席間推杯換盞,陸老爺子雖然教書,但不是個迂腐的人,頗有些人文豪杰的氣質(zhì),主要還是他也好酒,所以也不覺得帶著幾個小輩的推杯換盞有何不可。 喝到興頭上了,陸老爺子一拍腦門,問一句:小澤今年多大,可是對我們小縈有情? 一家子人面面相覷,都尋思這陸老爺子是喝上頭了,思想混沌了,陸清也和葉星悅都想趕忙把這話題岔開。 我沒喝多,是你們年輕人不懂。陸老爺子笑著擺擺手。 想當(dāng)年,我們那一代人表達(dá)感情都這么真摯,喜歡就湊上前去,不整你們現(xiàn)在這些虛頭巴腦的,就是去姑娘家,幫著姑娘家干活,去的多了,姑娘家也就瞧上了。陸老爺子紅光滿面,教訓(xùn)著手底下的小輩。 爸,老一輩是老一輩,咱們可不能用老一輩的觀念去束縛小輩了,要與時俱進。陸清也又給陸老爺子斟了一杯酒,他們小輩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去發(fā)展,咱們跟著攙和沒用,還是要看他們自己。 嗯,你說的也對,不過我看金家這兩孩子挺好的,要是有可能的話,倒也是值得托付的。陸老爺子有自己的看人準(zhǔn)則,倒也不是被那些討好的禮物給收買了,他兒子現(xiàn)在事業(yè)如日中天,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更何況他退休金也不少,其實要真的說起來,那點禮物還真算不得什么。 爺爺,您的心思我懂,也謝謝您看好我,實不相瞞,我是挺喜歡陸縈的,不過能不能進陸家的門,當(dāng)陸家的女婿,還是要看緣分,我該努力的努力,成與不成,真就得隨緣。金世澤也不膽怯,被人說出來了就大膽承認(rèn),他本就存了追陸縈的心思,他不怕被人知道,他的喜歡不丟人。 他這番話說的也算真誠,剛成年的人,也沒跟社會經(jīng)驗豐富的大人實打?qū)嵉拇蜻^交道,純粹借著一腔熱血有啥說啥,對與錯一時也計較不到,總之是認(rèn)了陸老爺子的話,給了陸老爺子面子。 好小子。陸老爺子提起酒杯,來,咱爺倆喝一個。 金世澤聞言,趕緊站起身來,雙手端起酒杯,與陸老爺子碰杯時,杯沿比陸老爺子的低了三分,恭敬之意全在言行舉止里:爺爺,我干了,您隨意。 他沒怎么喝過白酒,但是啤酒能喝不少,所以今天也是用啤酒作陪,因著啤酒度數(shù)低,一口到底也顯得尊敬。 陸老爺子喝了一大口白酒,是越看金世澤越順眼:小縈啊,雖然你離著談婚論嫁的年紀(jì)還早,但咱們陸家也不是什么封建家族,若是兩情相悅,家里人也是支持的,只管自己高興,不影響讀書就行。 陸縈猛地被叫到名字,這才回過神來,其實從今早開始她就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凈想著自己和陸決的事兒了,壓根就不知道酒桌上發(fā)生了什么,只憑本能的說了句:知道了,爺爺。 出于習(xí)慣,就這么應(yīng)承了下來,尤其大過年的,事事都講究個順利,沒有理由去反駁,攪壞了一桌的好氣氛。 但這順應(yīng)的話說完,其他幾個神智清醒的就有不一樣的想法了。 總之席間每個人都懷著不一樣的心思,有高興的,自然也有不高興的。 因為早上的事,陸縈和陸決這次沒坐在一起,兩人之間隔了陸清也夫婦,彼此看不到彼此的神情,陸決自然也看不到陸縈是在什么情況下應(yīng)得聲,只知道陸縈這一應(yīng)聲,自己心里便咯噔一下,猛地難受起來。 小決,你也一樣,有好的機會就要牢牢把握,無論是學(xué)業(yè),事業(yè),還是情感,作為一個男人,要學(xué)會主動。陸老爺子再次發(fā)話,看樣子是在指點陸決去追求金世純。 陸老爺子到?jīng)]有什么壞心思,都是自家的孩子,此番舉動純粹是看金家兄妹著實不錯,況且過年這種時候,也沒有說去別人家就去別人家的,既然過年都能跟過來,恐怕是心里都認(rèn)定了彼此,他也不是什么老封建,自然是能推一把就推一把,雖然他并不知道自己這是在亂點鴛鴦譜。 陸決沒有立刻開口應(yīng)答,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在想陸縈說得那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正上頭呢。 小決?陸清也叫了他一聲,提醒他回話。 嗯?陸決猛地回過神來,抬頭看到陸老爺子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下意識點了點頭,也應(yīng)了句,嗯,知道了,爺爺。 他的知道了是知道陸老爺子說得是什么意思了,并不代表會隨了陸老爺子的心意,去對金世純做點什么,暫且不說他不喜歡金世純,就光說金世純那也是十成十不喜歡他的。 嗯,吃飯吧。陸老爺子得到了應(yīng)答,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招呼大家吃飯。 金世純坐在陸決他們的對面,明顯能看到這姐弟兩個都在走神,心思根本就不在這場飯局上,只有金世澤那個傻子,還在那因為得到了長輩的認(rèn)可傻樂,她都不用想,就知道他絕對沒注意到對面的陸家姐弟狀態(tài)不正常。 吃過飯,眾人忙前忙后地收拾完殘局,陸老爺子也累了,準(zhǔn)備休息,其他人就準(zhǔn)備回三層小樓休息了。 臨走的時候,陸老太太給裝了好多瓜果糖塊,還囑咐初二去祠堂祭祖,別去的太晚。 眾人連連應(yīng)下,這才離開了老宅。 其實陸老太太完全沒必要囑咐這些,也沒必要給裝些瓜果糖塊帶回家,畢竟兩家離得挺近的,而且現(xiàn)在也不像陸清也小時候那些年,條件不好,孩子們逢年過節(jié)才能吃到這些,不過到底也是老人的心意,所以也沒有推脫,要是推脫了,陸老太太心里準(zhǔn)定要難受些時日。 那些瓜果糖塊是陸決提著的,陸縈走在路上,也沒什么別的心思,整個人飄乎乎的,直到葉星悅說:明天上午小決跟著爸爸去祠堂祭祖,小縈跟著我去給外公外婆上供。陸縈的思緒才飄回來。 好。她很順從的應(yīng)道。 世澤和世純就在家玩吧,我們祭祖挺快的,不會耽誤很久。葉星悅聲音柔柔的,安排的也挺合理。 不過陸清也有點意見,讓小縈也去祠堂拜拜吧,拜完了再一起去給爸媽上供。 葉星悅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但就是因為沒說什么,陸清也才不再強求,行吧,等你帶小縈給爸媽上完供,再讓她回祠堂上柱香也行。陸清也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么情緒。 但是金家兄妹對于他莫名的妥協(xié)還是覺得有點奇怪的。 其實這幾年以來,每次祭祖都是這樣安排的,陸縈和陸決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一同去過祠堂了。 還記得兩個人第一次去祠堂,是陸決來陸家的第一年,那年過年,兩個四歲的小家伙一起被帶回家,可把家里那些親戚稀罕壞了,尤其是陸老爺子和陸老太太。 后來還張羅著給陸決落族譜,想要落在陸清也名下,但是這個事情cao辦了好幾天,最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不了了之了。 后來陸縈也問過葉星悅,葉星悅回答的含糊其辭,說是陸決是小表叔的孩子,雖然也姓陸,但到底和陸氏又遠(yuǎn)了一層,都出了五服了,只是兩家走動的比較頻繁關(guān)系好罷了。 如今雖然已經(jīng)收養(yǎng)了陸決,但到底還是小表叔那一脈唯一的血脈,若是直接落了名字進陸家族譜,那小表叔那一支的血脈就徹底斷了,所以思量好后,便決定不把陸決納入族譜了。 雖然沒有將陸決納入族譜,但每年去祠堂祭祖,陸決都是以長子嫡孫的身份參加的,地位舉足輕重,可以說除了陸老爺子和陸清也那一輩的人,陸決便是同輩人里的重要代表了。 在陸縈外公外婆還沒去世的那幾年,陸縈也是以長子嫡孫的身份跟著去祠堂祭祖的,可是后來陸縈的外公外婆去世后,她便沒有再去過了,只每次先給外公外婆上了供,才自己去祠堂給老祖宗們上柱香,有時候事情多干脆也就不去了。 吃糖。陸決突然湊到陸縈跟前,給她遞了一顆糖。 是葡萄味的軟糖。 陸縈扭頭看了一眼陸決,見他面上沒什么異常的表情,也沒說話,只默默接過糖,也不剝開糖紙去吃,就那么默默在手里來回揉捏,弄得糖紙嘶嘶啦啦的響著。 怎么了,有心事?陸決聲音不大,但足夠陸縈聽清。 陸縈搖了搖頭。 那是不舒服?陸決伸手想要去摸她的額頭,但卻被陸縈躲開了。 是不是被我傳染了?陸決默默放下手,心里卻有些別扭。 沒有。陸縈聲音冷冷的,不像往常那般有活力。 又背著我說什么悄悄話呢?金世澤突然從后邊竄過來,擠在姐弟倆人之間,一手一個,勾肩搭背和他們一起往前走。 陸決下意識甩開金世澤的手,結(jié)果余光卻發(fā)現(xiàn)陸縈沒什么反應(yīng),當(dāng)下就黑了臉。 拿著。陸決把裝東西的袋子塞到金世澤手里,金世澤手里一沉,下意識就松開了攬著陸縈肩膀的手。 你就這么對待客人?。拷鹗罎捎行┎环?。 是啊。陸決挑釁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有意見嗎? 我能有什么意見,我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罷了,怎么敢有意見。金世澤趁機賣慘,企圖吸引陸縈的同情心。 但是陸縈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甚至都沒給他一個眼神。 金世澤這會兒也有點奇怪了,陸縈今早起來就這樣,失魂落魄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失戀了呢。 不過當(dāng)著陸清也夫婦的面也不好問,只能透過眼神和陸決還有金世純溝通。 她這是怎么了?金世澤瞟了一眼陸縈,又看了看金世純。 金世純聳聳肩,表示不知情。 金世澤又用肩膀撞了撞陸決,然后用眼神瞟了眼陸縈。 陸決看了他一眼,沒吱聲,但金世澤卻立馬領(lǐng)悟,看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三個人都有些懵的時候,幾個人已經(jīng)走回了三層小樓。 爸媽,我有點累,先回去休息了。一直沒怎么開口說話的陸縈一回到家就蹦了這么一句話出來。 陸清也夫婦看著她有點蒼白的臉色,便同意了。 葉星悅和她一起回三樓的,把她送到臥室門口后,葉星悅還摸了摸她的額頭,怕她是因為昨晚照顧陸決也發(fā)燒了,但是陸縈的體溫摸起來挺正常。 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給mama打電話。葉星悅把她的臥室門打開后,柔聲囑咐。 好,那我先進去休息了。陸縈點了點頭,然后便抬腳走進了臥室。 葉星悅站在門外給她關(guān)上門,要下樓的時候碰到上樓的陸決。 媽,jiejie怎么樣了?陸決開口問道。 估計是累的,昨晚你發(fā)燒是她照顧的你。葉星悅直接說道。 那我去看看她吧。陸決說。 不用,先讓她自己休息一會兒吧,估計她得睡會兒,葉星悅阻止了陸決。 陸決點了點頭,那我也回房間休息一會,您要有事就叫我。 去吧。葉星悅擺了擺手,之后就下樓了。 其實她挺憂心的,過個年,一個兩個的生病,她這當(dāng)媽的說不憂心是假的。 可是她也分不出心去照顧,下午還要招待別的親戚客人,有的忙。 哎。她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先把重心放在招待親戚客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