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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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隨和單寧出機場的時候,國內(nèi)時間已經(jīng)接近晚上。江璟下班以后糾結許久,還是沒去機場接他們。晏隨可能要直接回家休息,她去的話,會不大方便。她給他發(fā)了消息:什么時候方便見面跟我說一下。 晏隨看到消息,沒能第一時間見到她的失落感瞬間一掃而空,他給她打了一個很短暫的電話,告訴她,等忙完他要見她。 江璟答應得很快。 單寧心急如焚,她在飛機上就沒休息過一秒鐘,來不及調(diào)整時差休息片刻,帶著晏隨直奔方家。她不知道自己不到四歲的兒子現(xiàn)在被方炎折磨成什么樣子了,在車上遠遠看見方家的大門,她就忍不住落淚。 晏隨幫她攔住了方家守門的保鏢,她一路往里跑,里面孩童的哭聲漸高,她痛心疾首。 方炎的父親抱著方灝,他坐在他的腿上哭泣不停,胡亂揮舞手臂抗拒他的擁抱。掙扎之間,隱隱看見自己的mama的影子,他從昨天到現(xiàn)在哭到雙眼模糊發(fā)痛,他不能確信,但還是劇烈掙扎,直到掙開了方父的懷抱,他朝著那個影子跑去,很快,他撞進了一個柔軟而堅強的懷抱,他抬頭用力看,就是mama,他委屈地低下了頭。 mama在這嗚嗚,小灝,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里疼唔對不起對不起mama錯了 方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緊緊抱住她的脖子,哭到失聲。 單寧凝噎,她后悔到想殺了自己,摸著方灝淚濕的小臉,輕輕撫去他的淚水,悲憤交加。她抱起方灝站起身,敵對地看著方父,這一刻她什么也不在乎了,她要告方炎,就算被法律程序折騰幾年十年她也要爭。 mama,mama方灝撕心裂肺的叫聲傳遍了整個方家。 方炎上回被毒打一頓,基本下不來床,但是他聽見單寧的聲音,死活要起身下樓,兩個健壯的保鏢架著他到客廳里,他癲狂而得意地睥睨著急趕來的單寧,怒視她背后的晏隨。 他至今不認為自己有錯,婚姻讓他痛苦,他早就忘了苦苦追求單寧時的甜蜜心境,感情濃烈又散得太快。更何況,他的妻子早就不愛他了,單寧總是和她的前未婚夫混在一起,鬼知道他們茍合了多少次。他出去喝酒,都能聽到關于他們二人的風言風語,加上上回晏隨動手打了他,他的疑心更盛,他怎能不怒。 方炎被自己臆想出來的背叛折磨到發(fā)瘋,還有他這一身的病痛,都是拜單寧哥哥所賜,他現(xiàn)在恨極了眼前這個哭泣的女人。 方炎不顧脊柱的裂痛,大聲呵斥:怎么不滾去美國和情夫約會,還會記得你的兒子? 單寧捂住兒子的耳朵,厭惡他到了極點:禽獸不如的東西。 晏隨走上前,尊重地向方父點頭示意,轉(zhuǎn)而走到方炎面前,他看著這個曾經(jīng)一起喝酒聊天的好友,感到深切的唾棄。他們同為人父,方炎對他兒子的態(tài)度,實在令他這個旁觀者惡心。他冷眼逐一看向左右的兩個保鏢,暗暗松著肩膀。 方炎瞪大眼睛,你干什么在方家你還敢維護她真是不要臉,以前強占自己爹的女人,現(xiàn)在還和我的女人搞在一起,你賤不賤!是不是就是喜歡有夫之婦??!我真是看透你了啊晏隨,專門喜歡撿別人玩爛了的女人 聽著他的話,晏隨的表情愈發(fā)狠厲,眼周充血,眼球上爬滿了血絲。瘋狗亂咬不值得原諒,只配拉出去宰了喂其他好狗。 他掄起早早蓄力的胳膊,一拳砸到方炎臉上,這一拳來得又結實又迅猛。保鏢甚至來不及幫他躲避,方炎就倒在了地上,他痛苦地哀叫,不僅是臉疼,兩只胳膊好像被保鏢拉脫臼了,關節(jié)疼得像被鋸子鋸斷一般。腦子里的腦漿狠狠震蕩,不僅劇疼,還伴隨著強烈眩暈感。方炎的臉以rou眼可見速度越腫越高,他反應過來,哭叫著自己的父親,趴著身體吐出一口血水,一灘紅色的黏液里夾著一顆白牙。 窩囊廢,廢物! 晏隨罵他,不解氣,狠踹他幾腳。保鏢終于上來拉住他,他看向門外,大吼一聲:還不進來! 門外觀望的王秘書揮了揮手,一群專業(yè)打手立刻將那幾個保鏢制伏,晏隨抬著腳,將鞋子上的灰塵蹭在方炎的褲子上,方父一輩子見過的大世面不少,也被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年輕人短暫震住。 他很快反應過來,隨即破口大罵:在方家撒野打人,是誰教的你這個規(guī)矩!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為了情婦毆打自己的朋友,你們晏家都是些冷血的東西,你個砸碎少在這多管閑事! 方伯父,我尊重你,但是您自己的兒子是個什么東西您應該知道。我們現(xiàn)在不論道德對錯他就活該被我打啊。晏隨輕蔑地笑幾聲,指著趴在地上的方炎:因為他無能愚蠢!他要是有本事,歡迎他起來還擊我,而不是像條軟弱的狗一樣哭喊爹喊娘。 這種狗也配當父親嗎,不如把兒子給單家教養(yǎng),再怎么樣也不會再養(yǎng)出這么個廢物東西。我是受單寧哥哥所托,嘴巴不放干凈點,我會不停地打他,打到他不敢說話,變成活啞巴為止。 王秘書回頭看著被護送出門的單寧母子,上前拉住晏隨:好了,別多說了,單寧哥哥快到了。 方炎受辱就是他受辱,方父勃然大怒:你這是要以方家為敵了?! 敵人談不上,以后不要有交集就好。 晏隨說完便走,步伐泰然自若,這么多年,方家的根基早就開始腐爛,他無所畏懼。 單寧上了車,她哥單燁穿著灰色政務夾克,氣質(zhì)上看起來比同齡人大一些,晏隨同他握了手。這種情形下,兩個大男人對著也不好說話,晏隨讓他先去安頓單寧,提醒他要小心提防方家人。至于以后方灝的撫養(yǎng)權,只能靠他們自己走法律程序爭取了。 單燁沉沉地跟他鞠了一躬,感謝之意,溢于言表。 晏隨有些疲憊,上了王秘書的車,他坐上副駕,送我回家。 還當我是你秘書呢晏總,以后這種上別人家打別人兒子的缺德事能不能別找我了啊我要積點德了。她玩笑著啟動了車。 信不過別人。我發(fā)現(xiàn)你比以前話多了,為什么晏隨抬手蹭著眉毛,一坐下來,身體的疲乏順著毛孔全滲出來了。 王秘書無所謂地笑笑:大學的時候話也不算少,工作和你上下級關系的時候確實話少,現(xiàn)在娶了個話多的老婆,可能被感染了。 結婚了? 沒,就這么叫。 哦晏隨閉上眼,想到了江璟,算了,送我去江璟家。 真是要老婆不要命,這樣了還去? 晏隨提高音量喊:去。 王秘書明白一笑,在下一個路口轉(zhuǎn)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