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ki,乖一點
Yuki,乖一點
一份魚圓湯,紅燒獅子頭,清炒時蔬,鳳尾蝦球,兩碗素面,再來一份醋魚。 不要魚! 沒有刺的,你上次吃過,忘記了嗎? 那好吧。 那就先這些吧,不夠再加,謝謝。 裴英合上菜單,遞給服務(wù)員,抽出濕巾,擦了擦手,扔掉用過的后,又拿了張新的,叩叩桌面,示意初雪伸手過來,后者努努嘴,將手拍到桌上,一臉不耐,麻煩死了。 講究衛(wèi)生,對你身體好。 她蠻橫地嗆回去,早死的不一定就是不講究的。 裴英一向不和她計較,隨口應(yīng)付兩句,撇過讓她情緒不穩(wěn)的話題,認(rèn)認(rèn)真真從女孩飽滿的指根擦到尖端瑩潤的甲面,小姑娘雖清瘦,手腳卻都是又圓又軟,鼓鼓漲漲的。 周邊食客來了又走,初雪百無聊賴散發(fā)著外放的意識,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喝了一肚子果汁,鬧著要去洗手間,裴英問過服務(wù)員后,讓對方帶著過去。 剛出來,甩甩還帶著水珠的雙手,小跑回座位旁,躡手躡腳從還在等待的男人身后悄悄靠近,突然猛撲到他背上,濕漉漉的雙手環(huán)住脖頸,將水漬蹭了他一身,手指順著側(cè)頸點點攀上,撫過他的頜角,碾磨微薄的唇瓣。 她惡劣玩鬧的心思毫不遮攔,直把裴英的唇角都抹了層晶亮的水光,才又覆上他雙眼,長睫在手心里搔動閃爍,輕輕癢癢的,她湊到耳邊小聲問:猜猜我是誰? 男人喉結(jié)起伏滾動,My Trigger。 初雪皺起眉,不滿意這個她無法理解的答案,松開手,將下巴擱置在他肩頭,盯著那雙與她對視的漆黑眸子,什么意思啊? 女孩的神色滿是困惑和隱約的脅迫,裴英攬著她坐好,擦干她手上殘留的水分,沉默無言。 她不多的耐心和強行等待的意識逐漸流失,煩躁的心緒因這一句不清不楚的定義,越發(fā)混亂,穿著雪地靴的一只腳蹬上男人雙腿間的椅子邊緣,用了力氣也只能讓他輕微搖晃些許,火氣越攀越高,鞋底直接踩上了裴英的膝蓋。 Yuki一直不說話的男人終于開口,并沒生氣,更多是無奈,以及初雪始終察覺不到的危險,乖一點 他揉了揉眉心,把升騰而上的悸意和蘊熱按捺下去,又咽了咽唾液,他的姣好仍舊不放過這個心間別著獵槍的偷盜者,眼角眉梢都是生動的勾人的讓他信念翻騰的嬌蠻,生氣起來,眶底都染上薄紅,下睫濡濕,唇瓣咬得又紅又潤,微微偏過頭,用這么煩熱又委屈的神情瞧著他。 輕吐出一口氣,他終于整理好紛亂盤繞的念想,向已然被慣壞的小獸解釋他的失態(tài)。 意思就是,槍支上的扳機。 初雪并不太接受這個答案,她往后靠了靠椅背,雙臂抱在胸前,終于放開了已經(jīng)被踏出灰白鞋印的地方,聽不懂。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懂也沒什么。裴英拍拍膝蓋,潔癖患者顧不上其他,又得應(yīng)對此時橫眉倒豎的小家伙。 你在說我不重要嗎?! 怎么會。 哪里不重要,怎么可能不重要,于他而言,一支已然子彈全數(shù)上膛的獵槍,僅僅需要一點點施力,就能讓火光和危險迸射而出,而這微小的看似不起眼的決斷點,正是槍械機槽底面的擊發(fā)器,一個小小的扳機。 只要叩動她,名為理智的弦輕聲繃斷,高速飛行的在空中漸漸解體迸裂的彈藥,會以最激烈優(yōu)美的姿態(tài)進入獵物的體內(nèi),在血rou里旋轉(zhuǎn),在白骨里越嵌越深,讓承受者目露痛苦,狙擊心臟的快感和狩獵的成就感,以及欣賞這副纖弱衰敗軀體的慰意,種種畫面,侵占他的大腦,就在他眼前,在他顫抖的極致愉悅的瞳孔里,像一幅潑了紅漆的油畫,藝術(shù)底蘊上覆蓋著混亂著的是癲狂的造物樂趣,無法抗拒的發(fā)瘋的冰冷的熱欲。 可她一無所知,她得不到的就跳過了,和跳房子一樣,從合并起來的較為困難的一步直接跳過,她從不懂得什么知難而上,遇到不能解決的就直接無視,或是尋求盤旋在她身邊高大捕食者的幫助,卻也不會什么軟弱的招式,她被教導(dǎo)引往的全是裴英故意給予的放縱和包容。 捏筷子的姿勢都是他教的,吃兩口菜就要擦一下嘴巴,好像沾上什么無法忍受的臟東西似的,萬一油漬蹭到了手,就會把眉頭越皺越緊,明面上rou眼可見的不悅和催促,像這樣,直接伸到他面前,一手還捏著勺子喝魚圓湯,見他有些怔愣,指尖點了點裴英的手背。 快點呀,我餓了。 她學(xué)不會也不需要學(xué)討好的本事,心安理得享受別有目的之人的伺候。 你的新書,快好了嗎?言下之意是催他快點賺錢,越多越好。 在收尾了,聯(lián)系常合作的出版社就好。這是裴英寫得最久的一本,自開春寫到深冬,整理好初稿校對后,就開始準(zhǔn)備其他事宜了,按他設(shè)想,或許年后就能上市。 說起來,他分開醋魚的背上嫩rou,夾到初雪碗里,想請你拍攝封面。 噢,初雪挑起放到嘴里咀嚼,微微酸意使她瞇了瞇眼,有報酬嗎? 你定。 那我先不要,先擱著。等等,要露臉嗎? 不用。裴英哪里舍得給那么多人看他珍藏的真面目。 那就好她還想要求些什么,一抬眼在隔壁桌看到剛剛坐下的人,十分眼熟,豎條紋襯衫內(nèi)搭,外套是米色開衫,背著個深棕色單肩包,側(cè)顏端正清雋。 她有些呆愣,話說到一半卡在喉間,直勾勾盯著那人看,或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被注視的人轉(zhuǎn)過頭來,正對上傻乎乎叼著勺子的初雪。 初同學(xué)?男人金絲邊框鏡片下的雙眼染上恰到好處的驚訝,好巧。 方才還懶散的女孩,突然正襟危坐,把勺子啪得扣在桌面上,拘謹(jǐn)?shù)鼗亓藗€微笑,姜老師好,您、您也來 她本想說點什么,又掃到那只銀戒,語氣不自覺帶上怨懟和酸意,敬稱都忘了,你是來、和和未婚妻吃飯的嗎? 其實這本是很私密的問題,可她的不悅過于明顯,裴英敏銳察覺到了初雪心思的波動,且看出這些的不止他一人。 嗯?姜秋實輕微挑了挑眉,笑著說:對,你還記得。 記得這么清楚啊 他為自己倒了杯白水,并沒有喝。 裴英斂了原本隨和的神色,勾著得體的微笑主動自我介紹,您好,我是初雪的小舅,裴英。 兩人握手時,姜秋實也向他介紹:姜秋實,高二五班的實習(xí)班主任。 原本吃得好好的,初雪又突然沒了什么胃口,不僅如此,她甚至覺得腹部隱約抽痛,仿佛往下抽著內(nèi)臟器官拉扯,陌生又痛苦,一如現(xiàn)在對著她溫潤笑著的,她失敗又無法忽視的活生生的,溫煦好看的,令她陌生的,明明想忍住卻始終忍不住的,自心室緊緊揪起的澀痛。 她鼓著腮幫子,瞪著雙杏眼,視線仍舊在被宣示主權(quán)了的修長手指上來回,再忍不住了,站起身,拉過裴英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芊芊繞繞,嗓音軟糯又透著哭腔。 英英,我肚子疼,這里疼,英英 希望有啥想法都可以跟我聊聊~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