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的zuoai

    隨著奧運的延期，真正的送別也被推遲到一年以后。

    這一年里發(fā)生了太多事。

    秦茗終于位極總裁，不需要再靠溫柔的表象掩飾和平，她搬了辦公室，越來越多地開始穿黑色系的服裝。

    成套的黑，自首到尾的幽暗，襯得她更像巫妖。

    她把所有的良心從身體里挖出來，用了三年換來這個位置，當(dāng)一切的阻礙不再存在以后，她不覺得滿足，反而越來越空虛。

    也許這就是到達終點的感覺。

    她開始揮霍自己，而揮霍的方式很簡單：去找沈燁。

    疫情稍稍好轉(zhuǎn)后，訓(xùn)練基地的探望制度逐漸放松，可以允許外面的人每周進來探望一次，但時長只有兩個小時，碰面的范圍也被固定在大門附近一百米處。

    私密空間是可以被制造的，所以她給沈燁配了一把車鑰匙，她只用把車停在轉(zhuǎn)角，等他出來找他便可。

    至于為什么她不方便從車廂里給他開門，沈燁自從有一次打開車門后發(fā)現(xiàn)她穿著情趣內(nèi)衣，拿著車厘子往xiaoxue里塞時，瞬間就懂了。

    她rou眼可見地在墮落，每一回都完完全全卸下防備，脫下人模人樣的外表，用兩個小時榨干他的每一滴jingye。

    你這樣讓我很擔(dān)心。某次結(jié)束后，他給她套上大衣。

    其余的衣服都破了，只有這一件能穿。

    你擔(dān)心自己還差不多。她擦了擦嘴角殘余的白濁，帶上口罩，眉目間的風(fēng)韻瀲滟而冷淡。

    是因為她不敢多說多問，生怕又將話題繞回她不懂的羽毛球，完全幫不上他。

    來看我比賽，他抱住她，來東京，看我比賽。

    即便是很久以后，秦茗無數(shù)次回想起這一刻，都覺得她不該騙沈燁。

    她簽了一檔公司自制的選秀節(jié)目，以經(jīng)紀人評委的方式錄制每一期節(jié)目。

    出國回國，帶上隔離，最少也要14天起步。

    她沒有辦法去，但還是良知未泯，心思難安地說了聲好。

    她真的騙了他很多次，看來良心真的不是好東西。

    臨近奧運會舉辦前的兩周，圈內(nèi)的幕后人士之間開始盛傳一個流言。

    那位嚴謹細致、能力出眾的秦茗秦總，身體似乎出了點問題。

    身體問題？岑梨禾從Jessica口中聽到消息，疑惑得很。

    說得詳細點吧，Jessica把聲音壓到最低，指了指太陽xue，是這兒。

    風(fēng)聲是從綜藝節(jié)目錄制的現(xiàn)場傳出來的，許多人都說秦茗經(jīng)常無緣無故地發(fā)火，脾氣跟從前完全不一樣。

    你沒去看過她？

    我當(dāng)然想去看，可她除了工作以外，電話不接，微信不回，她公司的前臺也說秦總不見客人，我能怎么辦？

    岑梨禾二話不說，帶著Jessica打車去了秦茗的公司，直接無視前臺的阻攔，闖進總裁辦公室。

    百葉窗將艷陽切割成幾道縫隙，投在寬大的辦公桌上。

    空調(diào)風(fēng)吹過香薰條，冷冽的香調(diào)里混著很醇厚的酒味。

    Jessica記得秦茗是喝咖啡的，但這一次，咖啡機的位置換成了酒樽。

    整間辦公室很空洞，明顯沒有裝飾過，依舊是老掉牙的陳設(shè)，甚至像上世紀的屋子。

    你們來了？女人靠著辦公椅，語氣很勉強，不用來看我，我很好。

    我認識的Seimei，不會在早上九點喝伏特加。Jessica把她手中的酒杯搶去，扔進垃圾桶。

    秦茗的臉色是不健康的蒼白，她凝視兩人許久，打開煙匣，抽了支煙。

    沒抽幾口就開始咳嗽，咳得她從椅子上坐到地上。

    有煩心事就說出來，岑梨禾在旁邊看著都覺得不對勁，你有輕度哮喘還抽煙喝酒？這公司剛接到手就打算撒手人寰不要了？

    她把煙頭摁進酒樽，撥弄著手上的金表：兩個月以后，我也許就不在這了。

    去哪？岑梨禾與Jessica異口同聲。

    可能是美國，秦茗坐在陰暗處，伸手去摸地上刺眼的艷陽，讀個MBA也可以。

    賀敬堯給你安排的？Jessica推斷。

    他何德何能來安排我，秦茗嗤笑，我又不是他的誰，不過他倒是問過我要不要做賀太太。

    那你怎么說？岑梨禾下意識看了眼她的無名指。

    指節(jié)骨感素凈，秦茗不是喜歡戴首飾的女人。

    我做不了賀太太，你要是想做的話，我可以引薦你。說著，她就從地上站起來，動作趔趄一下，身子瘦得不成樣。

    岑梨禾算是知道傳聞里的胡言亂語，究竟是何等意思。

    好了，不同你們說了，她收拾著包走出辦公室，打了個響指，沒有回頭，我要去送送他們。

    送誰？

    海岸邊。

    經(jīng)過漫長的治療，受傷的鯨終于可以放歸大海。

    秦茗與沈燁并肩站著，遙望海平面。

    日子選得很巧，失去了鰭的鯨要歸海，歷經(jīng)波折的他要出征。

    海風(fēng)吹向遼闊的天邊海邊，一望無際，波瀾壯闊。

    你如果實在太忙的話，可以2號那天來。他往前走半步，替她擋住過分炙熱的陽光。

    你很有信心進決賽？她哂。

    這一次，她提前很久研究了日程。

    2號是男子單打決賽。

    倒也沒有，這一次，他終于學(xué)了會謙虛，提前結(jié)束的話，我回來找你。

    秦茗沒有權(quán)利剝奪他的希望，繼續(xù)編織著謊言：沒事，我會去的。

    謝謝。

    怎么說謝謝？她覺得他也很反常，走吧，我送你去機場。

    原本他是要從基地和大部隊一起出發(fā)的，跟教練組批了假條才可以單獨行動。

    等等，他看了看海，等它游遠了再走。

    你要親眼看著它游走？

    對啊，畢竟是最后一次的送別。

    從這一句話開始，秦茗戴上墨鏡，直到把他送到機場都沒有摘下。

    大部隊的車還沒有到，送機口停車場的車流很密，她不好中途停車太久，索性找了個車位。

    兩人不成文的規(guī)定里，臨別前要zuoai。

    和一年前她以為的最后一次不同，這一次，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吻著她。

    唇齒的觸感很陌生，因為他和她都不是喜歡索吻的性格，所以親吻真的很少，秦茗有印象的也就一兩次，床上床下加起來也就一兩回。

    邊吻邊做的感覺很不同尋常，彼此融進對方的身體，深鑿入骨。

    這樣的交歡不會再有了，她順從地開始喊他老公。

    一聲一聲，很輕，帶著點壓抑，再加上一點哀愁，任由他的動作從溫和上升到蠻橫粗暴。

    最后一次，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