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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物是什么意思。許陸耐心解釋。小哥女朋友聽明白后對郝甜笑道:“這邊很多,你喜歡,我可以送你們。”然而說要送,最后卻不了了之,因為中途發(fā)生了一點意外,不但讓美國小哥受傷住院,郝甜也跟著出事。起因還是燒烤店老板歧視黃種人。美國小情侶叫上許陸郝甜一起燒烤,被那個老板的店員看到,回店里還東西的時候老板要漲價,語氣不好,又推推搡搡的,動手動腳,最后雙方情緒激動,打了起來。許陸不能上前幫忙,讓那個小哥的女友報警。然而警察來得很慢,他又不能就這么看著美國小哥挨打,只能上前。真正上了手,許陸反而沒了顧忌。外國人雖然人高馬大,但好在沒人掏槍,許陸練過,收拾這么幾個人還是不在話下。燒烤店那幾個人見打不過,不敢再上前。許陸招呼那個美國小哥離開,只是萬沒想到,那個店老板猶不甘心,抄過一架椅子扔了過來。他本意可能是想扔許陸,卻沒想到扔偏了,砸在美國小哥的腦袋上。美國小哥當(dāng)場暈了過去。警察也是在這個時候來的。所有參與打架的人都被帶走,小情侶中途轉(zhuǎn)車去了醫(yī)院。郝甜被嚇得六神無主,那些警察明顯偏袒當(dāng)?shù)厝?,到了醫(yī)院后,扣押許陸,卻把真正滋事的燒烤店那伙人給放了。警察沒有為難郝甜,但郝甜不敢離開警局,按照許陸的囑咐,打了電話給度假山莊的老板。老板來的很快,但是經(jīng)過一番交涉,警局始終不肯放人。老板顯然也是不高興了,出來后一直在那說臟話,開始埋怨他倆惹是生非。郝甜解釋了一句,還被他狠狠瞪了一眼。“房子里有燒烤設(shè)備,問你們要不要車你們?yōu)槭裁床灰??你們不可以自己帶過去嗎?”郝甜不敢再亂說話,心里惶恐擔(dān)憂交織,怕許陸被判刑,想著要不然打個電話給大使館,結(jié)果在網(wǎng)上查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打給大使館事情不一定能得到解決,說不定還會更糟糕。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老板罵歸罵,帶著郝甜回去后,又安慰她:“我會幫忙的?!?/br>他神色凝重,看起來是真的上心了。郝甜眼眶泛紅,一直跟他道謝,心里多少安定一點。有當(dāng)?shù)厝嗽敢鈳兔ΓS陸的事情肯定會好解決很多。隔天,山里又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不大。郝甜一夜沒睡,第二天早早起來等到山腳。早上十點,終于接到許陸報平安的電話,郝甜一顆心才算落地。許陸被老板送回來時,雨已經(jīng)越下越大。他只是在警局里待了一晚,卻顯得十分憔悴,胡子拉碴,黑眼圈很重。郝甜心有余悸,又是心疼又是難受,想也沒想撲過去。許陸接住她,將她緊緊抱住。打完了他就很后悔,他們是出來旅游的,他怎么能那么沖動和人打架。他讓郝甜一個人在外面怎么辦,異國他鄉(xiāng),她一個小姑娘,連自保都做不到。她要是出什么事,他就算賠上這條命都不能除清心里的痛恨懊悔之情。郝甜在度假山莊有多輾轉(zhuǎn)反側(cè),他在警局里就有多煎熬。老板把人送到之后就罵罵咧咧地走了。郝甜好一會抬起頭,沖許陸露出一個劫后重生的笑。傘已經(jīng)什么都擋不住了,許陸要背郝甜上山,被郝甜拒絕。倆人攙扶著一步步往山上走,身體濕透,腳上打滑,手卻握得很緊很緊。沒有擔(dān)驚受怕,郝甜有了心思抬眼看這山林。細(xì)密的雨落下來,從天空到大地,一片迷蒙水色,像一幅意境悠遠(yuǎn)的山水潑墨圖。這是她在清醒狀態(tài)下,看這山里的最后一眼。回到度假山莊的當(dāng)天下午,郝甜開始發(fā)燒。面色慘白,抱起來輕飄飄的,好像一瞬間瘦了二十斤。當(dāng)?shù)蒯t(yī)院收費高昂,醫(yī)療水平又不高,更兼之可能不了解東方人體質(zhì),郝甜一燒兩天兩夜,一直不見好,整個人昏昏沉沉,清醒的時間不到一兩個小時,常常被喂點流食的功夫就又昏睡過去。在度假山莊的最后一天,郝甜勉強能起身。許陸不敢再在國外待下去,帶著郝甜提前結(jié)束蜜月旅游回國。回到雁城的醫(yī)院后,郝甜病情總算得到控制,但是沒兩天,竟又開始反復(fù)。某個早上,郝甜自昏昏沉沉中醒來,開始說胡話:“許陸,我大概要死了。”說完就開始掉眼淚。“大陸,我舍不得你,我不想死。”照顧郝甜多天,許陸整個人比躺在病床上的人還要憔悴,瘦得顴骨突出,面色慘白,手指本就rou少的地方,更是只有薄薄一層皮膚裹著骨頭??吹胶绿鸨犙郏緛磉€覺得高興,聽到她說的話,眼淚竟也跟著掉下來。他多天不眠不休地陪著郝甜,眼里滿是血絲,這一哭,比郝甜哭得還恐怖,眼睛里仿佛要滴出血淚來。郝甜雖然整日渾渾噩噩,卻也有些意識,看到他這模樣心如刀絞,想要說話,嗓子嘶啞得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她其實想說,通知他們吧,通知我爸我媽,通知公公婆婆,我不想連他們最后一面都看不到。她說不出來,許陸便不讓她再說,將她輕飄飄的像一張薄紙一般的身體抱進(jìn)懷里。郝甜后來又陷入昏睡。那天后再醒來,是被許陸一聲聲喚醒的。“郝甜,郝甜……”“沒有大礙,低血糖,再加上擔(dān)驚受怕的,又去爬山淋了點雨,感染風(fēng)寒了。她現(xiàn)在身體素質(zhì)不錯,吃兩副中藥就行,就是孩子有點麻煩,最近一定要臥床……”有些微光從她的眼皮縫隙里鉆進(jìn)來,她迷糊中好像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說話,又好像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一聲聲喚她。她想努力睜開眼,看一看喚她的人是不是她家大陸。她覺得自己好像睡了一覺,卻又覺得似乎是去天堂里走了一遭。她一時間想起很多事情,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也記得清清楚楚。比如度假山莊有只小羊羔腦袋上有一塊黑點,就在耳朵附近;還有半塊沒吃完的西瓜,還在冰箱里鎮(zhèn)著;門口那條路上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