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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藥

    

求藥



    她剛只顧著給羨魚擦洗了,自己仍是一臉烏黑的。易宵剛洗完澡,正在熏頭發(fā),那邊兒的動靜他也聽到了,九皋幾次想去,他都硬給攔住了,多管閑事難免討嫌,他雖然也懸心,卻依舊不敢任性。

    卻見酬夢一臉狼狽,見著他就問他有沒有藥,易宵看她袍子上掛著血,心中也一跳,問道:傷到哪了?

    酬夢道:腦袋,傷到腦袋的藥,你有沒有?

    易宵忙站了起來,給我看看,傷的重么?

    酬夢咧嘴一笑,這會兒那圈牙顯得更亮了,不是我,是小魚jiejie,白嶗給包扎了,他說不嚴重,我想著你這兒藥多,有沒有那種破了腦袋吃的藥?

    易宵給聞遠使了個眼色,九皋急得站不住,把易宵的藥柜翻得亂七八糟,酬夢在一邊兒聽到里面的動靜,也對易宵笑了笑。易宵卻低著頭,不知在尋思什么。她見他卻不主動尋問,正欲解釋晚上的事故,聞遠就拿了藥來。

    易宵一一看過,對酬夢道:這里有一些金瘡藥,還有一些我日常吃的溫補的丸藥,你別急,內(nèi)服的藥不能亂吃,她若是感覺不好了,再吃不遲。

    酬夢道謝,好,就聽你的。又對九皋道:我手疼,勞煩你給我拿去?

    易宵點頭讓他去了,九皋步子倒比酬夢要急,竟走在了她前頭,聞遠在一旁道:我看他是真瘋了,您再不管教,早晚出事。

    易宵淡淡笑了笑,不知怎么的,他卻有些羨慕九皋。起碼,他能苦惱,能糾結(jié),能得意忘形,也能驚慌失措。他看得出酬夢對羨魚和白嶗的真心,人非草木,有四時輪換,易宵難免被她影響,他同樣不希望這世上多一個絕望的人。

    他又想到車廂里的那個玩笑般的許諾,在別人眼里擁有大好時光的他們,卻已經(jīng)對這輩子束手無策起來,只能期待下輩子,他猜想,或許酬夢的眼睛就是為此腫的。

    易宵嘆了口氣,拆了她jiejie的來信,他反復讀了兩遍,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對聞遠道:去把jiejie從前的來信找出來。

    易宵取了五封信擺在案上細看,燈影幢幢,橫豎撇捺都在舞動,這一對比,每一封都像是出自他人之手,易宵鼻尖出了層薄汗,呵斥道:把窗子關(guān)上,你別出氣!這字不對,一定不對,這信可比他的信早寄出,李仁不是說一些無恙么?

    聞遠倒沒看出有什么不一樣來,郎君別急,李仁的本事是能信得過的,手寫的字肯定不能像模勒出來的那樣的許是您心里亂,看這字就覺得亂了,恕我直言,我可從來沒見您這么浮躁過,您得靜靜心,要不您去跟王爺聊聊?

    易宵悵然所失地癱倒在椅子上,久久不發(fā)一語,他的確亂了,信中報平安的那幾行字來回在他腦中飛過,他越想越不安,終于,他吹了書案上的燈,對聞遠道:算了,你還是速速給李仁發(fā)封急信,一定要他小心,若是那孩子有問題拖累jiejie,讓他不用問我,一副藥送走了事,我沒讓他管別的,只保住jiejie即可,我睡了。

    那廂,酬夢叫人打掃了屋子,只在床邊守著羨魚,又是端茶遞水,又是捏肩捶腿地殷勤著,九皋在一旁瞧著,一句話也不說。

    羨魚道:我沒事兒,你也去洗了罷,這樣子丑死了。

    酬夢道:等你睡熟了我再走。

    羨魚翻了個身,道:這么多人盯著,我怎么睡???

    酬夢給九皋使了個眼色,故意道:九皋,羨魚jiejie要睡了,你今兒怎么成了鋸了嘴的葫蘆?

    九皋如何不著急,只是又怕說了錯話惹她生氣,卻想到酬夢白天的指點,抿了抿嘴,喵了兩聲。

    這下卻把酬夢給笑得直不起腰,羨魚擰了她一把,道:定是你唆使的!

    酬夢直喊疼,又道:這我可冤枉,九皋,是本世子讓你學貓叫的么?

    九皋支支吾吾的,酬夢道:說人話。

    九皋面露難色,再三醞釀后道:上午我不知哪句話惹了jiejie不快,世子好心提醒我,說jiejie喜歡家里的兩只貓霸王,不、是貓主子,是因為他們只會喵喵叫,不煩人,羨魚jiejie今天一直不理我,我沒法子,只能也學著貓喵喵叫,想著這樣就不討嫌了

    羨魚也笑道:你個蠢材,要是她說我喜歡貓尾巴,你明兒也接個尾巴么?快回去伺候你們郎君去,別在我面前礙眼。

    九皋道:那羨魚jiejie,我

    羨魚擺了擺手,我不生氣了,你快走罷。

    酬夢見他出了門,對羨魚道:氣兒順了?多虧有九皋,我也能贖罪了。

    羨魚往床內(nèi)挪了挪,讓酬夢也躺了上來,卻也不嫌她一臉污跡,道:誰讓你贖罪了?你好我就好,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從沒見你這樣發(fā)脾氣,跟我說說,到底是為了什么事?

    酬夢無賴道:我忘了。

    你又這樣!

    真忘了,難不成你還要我想起來,再鬧一場?

    酬夢總是這個樣子,總要等滿腔風雨掀成滔天巨浪了才知道發(fā)泄,羨魚知道現(xiàn)在讓她改也晚了,嘆了口氣,道:栩栩,我不想看你難受明天還吃菜包子么?

    酬夢鉆進她懷里,臉埋在她松軟的胸脯里,吃餛飩,雞湯的!

    酬夢看她睡熟了,才悄悄從床上爬起來,剛抱著巾櫛出了門,卻見白嶗一直等在門外,你那花臉怕是洗不干凈了。

    丑么?

    丑死了。

    我阿耶這起的什么名兒?酬夢,聽起來就像丑么,丑么,越叫越丑。

    胡說。

    白嶗帶她回了自己房間,又提了兩桶熱水來,酬夢大大方方在他面前脫了衣服,泡了進去,白嶗捧著澡豆站在一邊,酬夢把臉搓了一遍又一遍,仍是能看到淡淡的墨跡,她索性不弄了,趴在浴桶沿上發(fā)呆。

    酬夢道:這味道,跟我房里用的一樣,怪不得你身上的味兒那么熟悉,易宵也是,他身上的也是這股味兒。

    白嶗慶幸還好她沒問迷仙引的事兒,可又聽見那兩個字,抱著手正好來算舊賬:那琉璃樽的屁股好摸么?

    酬夢不知道他又吃的哪門子醋,她又不是瘋了,敢摸易宵的屁股,笑道:我如何知道,你摸過?

    白嶗道:別跟我睜眼說瞎話,你早上沒摸爽?

    酬夢仔細回想了上午的事兒,我摸那個作甚,男人的屁股哪有女人的胸脯好摸?不然,給我試試你的。

    白嶗側(cè)身躲了過去,酬夢只抓濕了衣角,你躲什么?看看你給我捏的。

    她指了指胸前的傷痕,可白嶗記得自己明明收著勁兒的,那幾條青紫的指痕卻做不了假。白嶗伸手覆了上去,再無法抵賴,酬夢挑眉,猛地起身,身上的水珠碎玉般滾落,借著力跳進白嶗懷里,腿圈在他的腰上,赤條條水淋淋,把白嶗的埋怨全都吃進了肚子里。

    唇齒交纏間,酬夢往下墜了些,正好卡在那話兒上,酬夢吮咬他的耳垂,從齒縫中呼出幾個字:白嶗哥哥,你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