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引誘
匆忙回府的楚言腳步踉蹌,顛倒起來讓人覺得他只怕下一刻便要倒在地上。柳鳴泉在楚言身后跟著,直覺不妙,他家主子,這模樣瞧著,怎么像是不單純只趕著要見蘇姑娘?倒像是那病提前發(fā)作了。可是怎么會呢?這多年來,此病一直按著45天發(fā)作一次的頻率,從未有過改變。“主子,您”楚言打下柳鳴泉前來攙扶的手,“下去!給我把她叫過來!還愣著干什么?去!”柳鳴泉見楚言狀態(tài)不對,但又不好違背他的命令,只得拱了拱手,接著便往蘇瑾房前疾行。其實依他看,主子這般焦急是全然沒有必要的,蘇姑娘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從楚府逃脫又跑去青樓呢?雖然他也沒法解釋為何那花魁長相會與蘇姑娘這般類似。柳鳴泉走后,楚言也不再往蘇瑾那走,只身回了自己房中。他自己的狀態(tài)不對,他自己也明白。體內(nèi)不斷沸騰翻涌的欲望使他迫切地想尋一個人來紓解,他這是中了藥了,更讓他覺得糟糕的是,這藥性激發(fā)了他體內(nèi)蟄伏的毒,讓他在yuhuo翻涌的同時還痛楚難耐。發(fā)作的楚言躺在自己房內(nèi)的軟榻上,他身上的衣衫因為他難受的翻轉(zhuǎn)而變得十分凌亂,裸露出的肌膚表皮泛著動情后的微微粉色,從額上滴落的汗珠滑向那結(jié)實的胸膛,又順延而下緊實的小腹。好一副惑人男色。靜謐的空間里突然響起除了自己喘息聲以外的聲音,楚言猛地翻轉(zhuǎn)過頭,卻見一婢女來到了他身后,面上正流露出癡戀。“出去!”“主子,阿奴不走,您需要我的。我知道,您方才從倚紅樓出來,您沒要那里的姑娘,是嫌她們不干凈,對不對?主子,您要了我吧。要了我,就不難受了?!?/br>楚言聽到面前婢女大膽的示愛之語,唇勾了勾,“要了你?”阿奴見楚言笑得多情,不由膽子又大了幾分,她湊上前,離楚言更近,不迭地點頭。“倚紅樓為給客人助興,茶水都是加了藥的。主子,您藥效發(fā)作了,蘇姑娘,蘇姑娘她也沒來,我,我可以幫您的?!?/br>楚言伸手,抬起了阿奴的下巴,他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了一圈,見她眼底迷戀與歡欣顯著,不由嗤笑,“真是惡心?!?/br>“不過,倒也謝了你為我解惑了?!?/br>阿奴一窒,被楚言冰冷的目光所嚇,不由喃喃道,“主、子?”“我看這府上的奴仆,也是該清理一番了,總有那么些不長眼又不怕死的混進(jìn)來,嘖?!?/br>“蘇瑾,還不過來!躲那看熱鬧要看到什么時候?”倚著門欄默然許久的蘇瑾被楚言這么一點破,也不好再作壁上觀,只得走上前。蘇瑾這一湊近,立時便被楚言扯入了懷。男人將頭埋在她脖頸,鼻尖蹭著她的發(fā)絲,溫?zé)岬臍庀⒋偈顾目谝魂囮嚢l(fā)麻,蘇瑾不由偏了偏腦袋,怔怔發(fā)問,“怎、怎么了?”此時的楚言正暗暗調(diào)理自己的內(nèi)息,欲將那股躁動壓下去,聽到蘇瑾的發(fā)問,他說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覺有股隱秘的作惡的快感涌了上來。“阿瑾,這個女人想爬我床,你說,我該怎么處置?”怎么處置?蘇瑾不是很想搭理楚言,他上回撕了她的畫,她可還記仇著呢。再者,以楚言的脾性,他要的處置,十有八九都是要奪人命的。“你替我殺了她,如何?殺了這個,爬你男人床的女人?!?/br>【18】我要你陪我森然的話語甫一落下,便換來了底下阿奴轟然倒地的聲音,她不敢相信,楚言不僅要殺了她,還是要蘇瑾來動手。楚言雖然有殺人剝皮的名聲在外,但死于他手下的,盡是美人,而且他從未殺過府里的丫鬟,久而久之,丫鬟們也不再怕他,只要干活伶俐些,日子還是好過的。蘇瑾見癱倒在地的婢女滿面淚痕,心有不忍,于是勸道,“阿言,放過她吧。她”罪不至死啊。后面的字眼蘇瑾沒來得及吐出,便哽在了喉間,她意識到楚言情緒趨于崩壞狀態(tài),根本不是能聽勸的。“放過她?蘇瑾,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她要對我做什么??。?!”疼痛到達(dá)一個峰值的楚言方說完這話,便吐出一口黑血。他其實已經(jīng)快忍不住了,只有見血了他才能消減掉這勞什子的疼痛感,可是,他又不能不忍。他還不想,成為一個只知殺戮的怪物。蘇瑾看著地面上那攤黑血,唇木訥地動了動,喚出一個無聲的“阿言”。她的眼被楚言那副痛苦難抑的神態(tài)所充斥著,也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楚言的佩劍。“不,不要,姑娘,姑娘我求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會動心思和你搶主子了,我知錯了。饒了我饒了我!”阿奴一邊哭喊,一邊連滾帶爬地到了蘇瑾跟前,她攀著蘇瑾的裙角,哭到最后,竟只剩了“不要”二字。蘇瑾拿劍的手顫顫巍巍的,當(dāng)她穩(wěn)住心神閉上眼要向前方刺去時,不料楚言竟揮去了她的手。劍凌空而落,在地面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蘇瑾正愣神,卻被楚言攬腰抱起,她不明白楚言為何突然改變了想法,可看著后方那婢女劫后余生掛在臉上的笑痕,她亦長舒了一口氣。楚言將蘇瑾帶到床上后,整個人便癱軟下去,他再無法掩蓋他的疼痛,面目開始不由自主變得猙獰。疼錐心的疼楚言勉力將蘇瑾拉入懷中,他近乎是咬著牙地問蘇瑾,“怕么?”蘇瑾明白,楚言是在問她對于他如今這副模樣是否懼怕。很奇怪,說實在的,任誰疼到面目扭曲,滿頭大汗,牙關(guān)死咬,都不會好看,可為什么在她看來,楚言的俊美,依舊未損分毫呢?她真真是魔怔了。“阿言,你為什么會這樣?我該怎么幫你?”楚言死死地握住蘇瑾的手,他用的力道太重,致使蘇瑾被圈著的那層肌膚都泛了紅。楚言看著這情狀,嘴角倒是掛出了笑,“我疼,你也疼?!?/br>“你得陪我,蘇瑾。我、我要你陪我!”蘇瑾見楚言疼成這般還執(zhí)拗地要將她扯下,心里泛出了莫名的酸澀,她總覺得,楚言其實很孤獨,他或許曾被人拋棄,又或許沒有,但他,是需要人的陪伴的。“阿言,你別說話啦,說話會更疼,不是么?我陪你,怎樣都陪你?!碧K瑾軟聲撫慰,同時傾身過去,細(xì)吻楚言汗?jié)竦哪橆a。楚言被蘇瑾這動作激得渾身一震,他止住她,“別磨我,蘇瑾?!?/br>“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沒那么想要你”蘇瑾聽了這話,臉上起了粉色,但這抹粉很快又消了下去。她險些忘了,楚言中了藥。等等,他為什么無端端地要跑去青樓里逛?這混蛋!自討苦吃。“啊”嘶厲的慘叫震痛了耳膜,蘇瑾再無心去計較楚言之前的過失,只倉惶地抱住了他,盡力給他自己所能帶來的溫暖。嬌軟的女體帶來的冰涼感淡化了楚言的疼痛,分神之際,他腦里劃過了一個詞:冰肌玉骨??梢晦D(zhuǎn)念,他又變了想法,他問蘇瑾,“你冷么?”蘇瑾高懸的心本因看到楚言眉眼和緩下來而松了,但聽到這問,又掛了起來。她是個鬼,哪來的體溫來溫暖他?是她傻,總也忘了這點。往日與楚言的親密接觸多在床笫之間,因被他所感染,她的體表也能帶點暖,可這回好在楚言只是隨口一問,等下一波更為劇烈的疼痛襲來時,他便忘了。在苦苦支撐了大半夜后,楚言終于扛過了這一回的發(fā)作。這是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靠隱忍而非殺戮抗住疼痛。楚言看著在自己懷里不知何時睡去的蘇瑾,探出長指,在她微翹的唇角按了按,見她沒有反應(yīng)仍是熟睡,心里起了不忿,遂張口含咬上她的唇。蘇瑾迷迷糊糊覺得自己口中被異物翻攪了,她喘不上氣,慌忙睜眼,便正對上楚言逗弄的眼神。“唔嗯阿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