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靠大山
26.靠大山
沒多久,派出所的汽車呼嘯而來。 兩個辦事人員叫喝著擠開人群,就見一個西裝革履模樣的精英男士,還戴著一副眼鏡呢,悍匪似的跨腿坐在門口的石凳上。 錚亮的皮鞋下,穩(wěn)穩(wěn)踩著衰弱抽泣的小年輕。 這情況驚呆了二人。 他們拿警棍指向楊念森:誒,你干嘛呢!打架斗毆是吧! 周村長及時撲上來:警察同志,他快把我侄子打死了,你們快把人抓起來啊! 楊念森抽完最后一口香煙,看足了這些人的胡鬧戲碼。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公然犯罪,還是犯他們家的罪。 簡直罪無可恕。 款款地站起來,理了理袖口,腳也松開了周俊。 警察同志,是我打電話報的警。 一揮手,同樣是精英行頭的阿尤過來,把錄像放給他們看。 正是阿尤隨后沖進巷子的那段影像。 楊念森朝二人點點頭:我沒動他,只不過給他挪了個地。 這確實也沒啥好說的,金秘書拍下當(dāng)時視頻。 視頻里的女人明顯受了欺負,同志把周俊壓走送上警車。 周村長的奧迪隨后悄悄跟了出去。 楊念森掃一眼遠處,麥場那邊的火勢已經(jīng)撲滅下來。 大步邁入唐宅,不由分說地摟起裹著西裝喝茶壓驚的未婚妻:走,我們?nèi)メt(yī)院。 茶水潑了他滿懷,也不介意。 懷里的人簌簌地打顫,他摸摸她的頭:不怕,我不會放過他。 唐棠的頭腦一陣昏沉,周俊可怕蠻力的襲擊給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原來女人在暴力面前,是這樣的無力。 什么叫無力? 眼里滾著淚花,她像是分裂成兩個女人,一個晦暗蒙蒙地立在角落,一個眼角卻在泣血。 唐棠窩在男人懷里,跟他脖子上那片肌膚貼得近,連唇都快挨上去了。 嗅到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古龍水,從口鼻直沁到胸口處,還有他因為快走而不斷滾動的喉結(jié)。 近在咫尺的溫度和臂膀。 唐棠掃他一眼,隨即又埋下頭去。 阿爺過來握一握孫女的手,鄭重地望向高大的楊念森,仿佛是第一次認(rèn)真審視他。 是我大意了,小囡囡就交給你了。 如果可以的話,楊念森會選擇把周俊踢個稀巴爛。 可是國法控制著他的基本行為,無論國內(nèi)國外他都是標(biāo)準(zhǔn)的良好市民,為社會發(fā)展做貢獻的那種。 那個愛笑愛鬧愛倔的小丫頭,好小的一團窩在懷里,連聲都不吱。 心口上一針毒蜂扎似的悶疼。 舍近取遠地,楊念森把人帶去市醫(yī)院。 知秋救完火后還是跟了過來,不過從頭到尾沒他什么事。 楊念森時刻守在阿姐旁邊。 沒什么重傷,只有手腕、脖子上幾處軟組織挫傷,都拍了片子作為證據(jù)。 楊念森把金秘書拎到走道末尾,金秘書問,怎么不就近在縣城醫(yī)院處理。 楊念森斜過一眼來:你說村長和開發(fā)商那邊,盯上唐家三十畝茶園,對吧。 麥場失火,知秋被叫走,只剩下唐棠,偏偏這時候出了事。 很快明白其中關(guān)竅,世上沒那么多湊巧,只有人為算計。 他是沒想到這么破落的小地方,機關(guān)鬼魅一點都不少。 縣城醫(yī)院也不靠譜,畢竟是地方醫(yī)院,不定跟周村長有牽連關(guān)系。 不光是醫(yī)院,還有村鎮(zhèn)派出所。 叮地一聲,楊念森點上香煙,煙霧繚繞下面沉似水。 自然還有幽暗無聲卻有形的輕蔑,掀一掀眼皮子,勾勾唇。 你立刻聯(lián)系東城律師,帶團隊坐最近的班機過來。 還有,這市里面是不是有項目是從東城那邊過來?聯(lián)系一下,通通氣。 *** 這兩人在外面商量遂后事宜時,唐棠換上了病號服,安靜乖巧地躺在特號病床上。 知秋把門關(guān)好了,給她換了一杯熱糖水。 唐棠視線蒙蒙地望著墻壁,兩手埋在楊念森的西服下。 男人的熱力和體溫,仿佛還在緊貼著她。 唐棠理了理頭發(fā),摘下發(fā)髻上的簪子,往老三秀氣卻滿是繭子的手掌上放。 她扭過臉來,灰蒙蒙的鎮(zhèn)定臉:我還好。 這簪子沒派上用場,你先收著。 樸素的插發(fā)小銀簪,沁足了氫溴酸東莨菪堿和后山茶園內(nèi)采摘的堿性植株汁液。 只要在人皮膚上輕輕地劃開一道小口,會立刻侵入血液,輕則致人全身麻痹,重則數(shù)日昏迷不醒。 程度不一要看受體的身體素質(zhì),而且很快跟隨基礎(chǔ)代謝消失,血檢都不一定能查出來。 這是唐棠用來防身用的。 她叫知秋坐過來些,再坐過來些,靠到他的肩膀上。 很多東西藏在甜蜜安然的笑容下。 老三,我們唐家,還是太弱小了,你懂么? 這大概也是阿爺為什么非要我嫁給楊念森..... 知秋緊張道:如果你實在不喜歡他,我.... 唐棠笑罵他一聲笨蛋:再逃一回嗎?沒必要啦! 有大山不靠是得多傻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