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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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微亮?xí)r,尹晟整理好衣冠,剛出房門,就遇見從謝遠狐房里出來的云蕊。云蕊雙眼紅腫,發(fā)絲散亂,臉上的妝容都污了,一道道淚跡清晰可見。尹晟覺得尷尬,不禁把眼移開。云蕊扭頭就去廚房,打了盆水,回到自己的房間。尹晟皺著眉,沉嘆口氣,又不禁思緒紛紛。他,應(yīng)該找云蕊談?wù)???粗x遠狐的架勢,短期內(nèi)不會離開蘇州了,總不能一直僵著。云蕊要總抬不起頭,他也覺得難受。尹晟便到云蕊房門前靜立著,他想,該怎么和云蕊說呢?他從前只以官府的身份面對過這種問題,但云蕊不一樣,云蕊不是犯人,不曾謀殺親夫,還是他的師妹,怎么說妥當?好像怎么說都不妥當。視而不見,當做不知道好了?不行,云蕊方才都沒和他打招呼,想必是心里有數(shù)了。尹晟要是回避問題,那才真叫云蕊抬不起頭來。尹晟不禁撓頭,還嘆了口氣。這時云蕊開了門。尹晟被嚇一跳,瞧云蕊梳妝打扮已經(jīng)齊整,他立刻說:“師妹!我想和你談?wù)??!?/br>云蕊垂下眼,手瑟縮了一下。她蹙著眉,聲音低,底氣也不足:“談什么?”尹晟問:“你現(xiàn)在方便嗎?”云蕊點了點頭。尹晟說道:“師妹,我們?nèi)タ纯刺K州的早市,怎么樣?”云蕊想,該來的逃不掉。她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尹晟怎樣說她罵她,她都會認。“好?!痹迫稂c了點頭。兩人出了大門,往蘇州集市去。一路上都沒有言語,只充斥著商戶走販開業(yè)叫賣的聲響。云蕊等著尹晟說第一句,尹晟卻不知該說些什么。他撓了撓臉,想了半天,道:“師妹,想不想喝豆?jié){?前面有一家包子鋪,豆?jié){很好喝?!?/br>云蕊點頭:“好,隨師兄的?!?/br>兩人在包子鋪前坐下,尹晟又為云蕊買了一些蘇州糖糕。云蕊硬生生吃著,食不知味,毫無感覺。尹晟見她這樣,說:“師妹,你別這幅表情,街上人看到了,以為我欺負了你?!?/br>云蕊嘆了口氣,說:“對不起?!?/br>尹晟笑道:“你向我道什么歉?”云蕊說:“我只是覺得,你對我一向很好,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不值得,也辜負了你的好意?!?/br>云蕊吃了兩口糖糕,就擱在一邊,兀自垂著頭。尹晟勸說:“師妹,無論是哭是鬧,是喜是笑,都要吃東西。有了體力,才能保持清醒,做出正確的決定?!?/br>云蕊聽了,又拿起糖糕吃起來,往嘴里硬塞。尹晟說道:“既然你起了頭,我就接著說。你既然和師叔在一起,那小玄的事,你打算怎么處置?”云蕊說:“我會等他回來,當面向他坦白,無論他如何指責我,我都不會為自己辯解。”尹晟說:“那之后呢?”“之后?”“是啊。”尹晟說,“坦白之后,你打算怎么做?”云蕊想到謝遠狐向她傾訴的種種。她想,因為自己,謝玄與同謝遠狐的父子情分只怕也到頭了,如果她還有一些生而為人的擔當和責任,就該為自己沖動的后果買單。云蕊不安地搓著手指,她說:“我會留在師傅身邊?!?/br>尹晟感到驚異:“什么?”云蕊說:“我會留在師傅身邊?!?/br>尹晟倏地有些惱火,但他忍住了。他原本以為,云蕊要說,她之后會離開醉溪谷的。尹晟沉下氣來,問云蕊:“師叔對你說了什么?”“沒說什么。只是師傅和師兄的父子關(guān)系,因我而到了一個難以轉(zhuǎn)圜的地步。若我就這樣留下一地雞毛,之后轉(zhuǎn)身離開,那與玩弄情愛游戲的浪蕩子也沒什么區(qū)別。”尹晟一聽這話,就知道謝遠狐一定說了什么。一個認為自己也應(yīng)該為感情負責的女人,尹晟也是頭一回見。這樣的想法,雖然符合云蕊的個性,但絕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必定是謝遠狐誘發(fā)而生。至少她和謝玄與在一起,就沒想過負責不負責的。“我不知道師叔說了什么,但你不需要對他的感情負責,為他的行為出格承擔后果?!币烧f,“師叔說那些話,是為了勾起你的同情心,你一句都不要相信。他聞名江湖十余載,若真像他說的那樣可憐,他活不到現(xiàn)在?!?/br>云蕊沒有回復(fù)。她何嘗不知尹晟說的就是真相??勺盍钏纯嗟牟皇侵x遠狐,而是這既糊涂又清醒的狀態(tài)。明知不能繼續(xù)下去,卻難以抽身。若她只是糊涂,便不會痛苦;若她全然清醒,便能做出明智的決斷來。她如今處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若是離開,情感會折磨她;若是繼續(xù),良知會折磨她。她與謝遠狐在一起,多少是存了自私自利之心,卻又做不到全然的自私自利;她與謝遠狐在一起,亦是嚴重違反倫理道德,可她卻又不是全然摒棄倫理道德的惡人。正是這為善不善、作惡不惡的性情,導(dǎo)致她陷于如此兩難的境地。尹晟看云蕊這樣,穩(wěn)了穩(wěn)語氣,斟酌著說:“你如今還會想著風思行嗎?”云蕊搖了搖頭。尹晟嘆息:“他在六扇門時,向我說了很多關(guān)于他meimei、關(guān)于你的事情?!?/br>云蕊看著尹晟。尹晟說:“我把與他的談話如數(shù)稟報給師伯,師伯對你贊不絕口。師伯說你聰穎慧黠,能屈能伸,也能不計小節(jié),十分難得?!?/br>云蕊苦笑:“諸葛師伯過于謬贊,我擔不起?!?/br>尹晟說:“不光師伯,我也是這么想的。風思行雖然才華橫溢,但過于意氣用事。若沒有你及時聯(lián)絡(luò)風思言,他早就死了。何況,是風思行先玷污了你,你卻不像尋常女子那樣要死要活,而是借他之力救出自己的好姐妹。怎么你在面對風思行時是如此清醒,換做師叔,就成這副樣子了?”“……”從情感意義上來說,謝遠狐才算是那個讓她毫無防備、全心付出的初戀。從前的戀情中充斥著太多算計、隔閡、芥蒂,使云蕊無法全心投入。只有謝遠狐,他是切切實實吸引了云蕊,讓云蕊全無防備,甚至不愿算計,還甘愿做出蠢事。云蕊說道:“師兄,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情勢、道理、還有師傅的那些手段,我心里都有數(shù)?!?/br>尹晟說:“心里有數(shù),卻難以行動?!?/br>“是……”尹晟嘆了口氣,道:“師妹,你在蘇州這幾天就隨我一起查案吧,少見師叔。他對你的影響太深了,我希望你能離開他幾天,說不定就能恢復(fù)理智了。”==========我快要寫800珠福利番外了,看到這兒的麻煩回復(fù)一下,是想要第一卷背景下,風思言X云蕊的rou,還是想要尹晟X云蕊的rou。因為給劇情篇幅太長,所以只能寫if番外了。第八十八章線索接下來這一天,云蕊隨著尹晟去了蘇州官府。尹晟調(diào)出案卷,讓云蕊坐下來看。她起初心不在焉,很快就集中精神,專注地看完了。一個月內(nèi),孫青裳在蘇州城作案四起,每起案件,間隔七天,每名死者都是蘇州當?shù)赝宓墓由贍?。他們在極樂歡好之后,被孫青裳以獨門掌刃穿心而過。作案后,孫青裳還會在現(xiàn)場用各式辦法留下“青裳斷魂”四字。“……”云蕊突然想起,溫義給她[關(guān)聯(lián)]功能時,好像看到了關(guān)于孫青裳的記錄,應(yīng)該就是三四天前,謝玄與和孫青裳在晉城客棧。三四天時間,孫青裳不可能趕到蘇州來。那孫青裳必定不是兇手,此時在蘇州作案的女yin賊也絕非孫青裳本人。云蕊想打開[關(guān)聯(lián)]界面再確定一次,可尹晟還在這里。云蕊想,等下找個借口,悄悄溜開,把菜單界面打開再看一眼。尹晟說:“你怎么看?”云蕊說:“我覺得,孫青裳不像兇手?!?/br>尹晟問她:“為什么?”云蕊說:“她完全不必用自家的獨門掌刃殺人,更不必留下‘青裳斷魂‘四字,引得六扇門來抓她。尹師兄,六扇門可跟她有什么過節(jié)?若沒有充足的動機,她這般行為,實在怪異,也不合常情?!?/br>尹晟說:“你認為有人嫁禍她?”云蕊說:“我認為,是在逼使她做什么事?!?/br>尹晟笑道:“說說?!?/br>云蕊說:“如果是要陷害她、嫁禍她、置她于死地,完全可以去找哪位武林前輩的子女徒弟,或是武林世家、江湖名門出身的武林人士,殺這些書香望族家的子弟做什么?除了能敗壞她的名聲,引動六扇門來找她之外,沒有任何意義,收效太低了。何況,我們的長輩和參禪山莊關(guān)系匪淺,孫青裳犯了案,出于情誼,我們查案時,也會以她是無辜冤枉為前提展開調(diào)查,而不是沖動地給她定罪。這個嫁禍之人,雖然給孫青裳找了麻煩,但又沒有真的把她置于險境?!?/br>尹晟點頭:“還有其他猜測嗎?”云蕊搖頭說:“沒有了。唯一說不通的地方在于,面貌可以易容,留下的名字也可以是假的,但獨門絕技做不了假。兇手是怎么學(xué)會的?”尹晟笑道:“因為藍夫人把這招獨門絕技傳授給了兇手?!?/br>“什么?”云蕊訝異道,“你的意思是,藍夫人要毀壞自己親生女兒的名聲?”“只是猜測。還是得抓到人才行?!币尚Φ溃安慌卵??想不想同我一起去案發(fā)現(xiàn)場看看?”云蕊說:“我怎么會怕血?走吧?!?/br>云蕊跟著尹晟到了官府后院的證物司,證物司院子里立著一輛馬車,尹晟說:“第一名死者就是在這輛馬車上被殺的?!?/br>云蕊說:“我能上去看看嘛?”尹晟問她:“你不怕?”云蕊笑道:“有什么可怕的?”尹晟見云蕊恢復(fù)笑容,想自己帶她查案是做對了。云蕊暫時投入到案子里,忘了謝遠狐的事情。尹晟想,這個架勢非常好,得讓她繼續(xù)保持下去。等她發(fā)現(xiàn)生活有那么多值得沉湎的樂趣時,就可以漸漸排解謝遠狐給予她的不安和寂寞,最后恢復(fù)理智,對謝遠狐說出那個“滾”字了。云蕊說:“我能看看嗎?”“當然可以?!?/br>尹晟撩開馬車車簾,入目便是一片駭人的陳褐色血跡。血跡遍布在馬車地板和車簾,甚至連尹晟撩開的前簾也被血跡污透,只有車座和靠背的位置很干凈。云蕊說:“師兄,我想坐上去,你看方不方便?”尹晟說:“血跡都干了,該搜集的線索也搜集了,沒什么不方便的。上去吧?!?/br>云蕊笑著點點頭,上了馬車,坐在了干凈的車座上。云蕊抬起頭,只見車棚內(nèi)頂也遍染了血跡。云蕊想,當時兇手就像她這樣坐著,既然是趁性事之余殺的人,那兇手和死者應(yīng)該在馬車上進行車震。那么……云蕊微微張開腿,靠在靠背上。當時死者必然在她雙腿之間的位置。云蕊漸漸感到不對勁,他看向尹晟。尹晟問她:“怎么了?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云蕊說:“尹師兄,你也上來吧?!?/br>尹晟感到唐突:“這不好吧?”云蕊道:“確實有些不對勁,你上來就知道了?!?/br>尹晟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車。但他長得太高大,蘇州的馬車太矮小了,他剛一上來,就砰地撞了腦袋。尹晟不禁往前一蹲,縮在了馬車里。云蕊驚道:“師兄你沒事吧!”“沒事沒事!”尹晟趕忙說了一句,接著愣住了。他聞到云蕊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混雜著奶和蜜的女人體香。尹晟感到緊張,云蕊卻若無其事,還好奇地問他:“師兄,你怎么了?”尹晟搖搖頭:“沒什么?誒,對了,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俊?/br>云蕊看著他,噗嗤一聲笑出來。尹晟感到莫名其妙。這卻不怪云蕊。尹晟一個北方壯漢,在這窄小馬車里,只能堪堪落腳蹲著,前不敢靠著云蕊,后又怕摔出車去,小媳婦似地瑟縮著,真是委屈巴巴。尹晟趕忙說:“你不是說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云蕊止了笑,對尹晟說:“師兄,換做是你,你會在這樣的狹小空間內(nèi),與一個你并不熟稔的女子做那種事嗎?”尹晟醒悟過來,他猛地站起身,又砰地一下撞到車棚。尹晟吃痛地蹲下,還不待云蕊表示關(guān)切,就飛速下了馬車。云蕊都愣住了。尹晟看著穩(wěn)重,原來這么急性子的嗎?云蕊趕忙下車,尹晟說:“師妹,咱們一起去第一名被害的柳公子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