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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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她整個人埋在他的懷里,小小的,也很乖。 而他的手在她的后腦上輕撫,就像小時候那樣,彼此擁抱,親密無間。 我想你。她輕輕地吐氣,好一會了才說出這句話來:很久很久的時間里,我都很想你。 她從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某些時候她也會粉飾太平,只需要維持現(xiàn)有的模樣。 可這樣,也是會累的。 累的時候她就會管不住自己了,會想他,很想。 江念察覺到他抱著自己的力道更大了些。 她攀上他的肩膀,然后指尖慢慢地緊扣,你呢,總是想著丟下我。她實在是忍不住的委屈,讓他聽了個一清二楚。 是我不好。他悶著聲說,meimei被他完全擁在懷里,他才驚覺她到底有多柔軟、瘦弱。 我不想再和你分開。她喃喃著,窩在他的頸間,帶了幾分不舍,幾分惶然。 可他張張口,卻什么保證也許不下。 哪怕不因為他們是親兄妹的關(guān)系,也有他工作的原因,生死往往都在一瞬間,他怕給了她希望,最后又守不住自己的承諾。 我是你哥,只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不管你。 聽他說完這模棱兩可的話,江念沉默了許久。周圍只能聽見他們二人的呼吸聲。 江年,我不會永遠停在原地等你。末了,她只說了這么一句話。 江年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狠狠捏住,又極快地松開,既難受又空蕩,他忍了忍,道:嗯,你應(yīng)該去過正常的日子,那樣那樣才好。 那樣才好?江念喃喃重復(fù)了幾遍他的話,好。 她撐起身來,拉開與他的距離,好似終于死了心一般,既然這樣,你走吧。 我就在客廳,我現(xiàn)在不能離你太遠。他說完,便毫無留念地放開了她的身體。 江年,你混蛋在他即將關(guān)上門時,他聽見她壓抑著,嘶吼著的聲音,然后徹底卸力,尾音帶了點顫泣。 對,天底下沒有比他更混蛋的人了。 她能認清他很好。 第二天,江念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般,神色如常地從臥室里走出來。 而江年卻是一晚沒睡,他按了一下眉心,低聲問道:我去給你買早餐。 不用了,我去局里吃。說話間,她已經(jīng)穿好了鞋子,對著他略一頷首:我先走了。 好。 她的家離警局只有十分鐘路程,步行就能到,也不用他特意送。 等她走了,江年便從窗戶外向下看去,目送她的背影。 他自嘲地笑了笑,現(xiàn)在是看她一眼便少一眼,哪怕她的模樣早就被他刻在了心里。 江念其實似有所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總是能很快發(fā)現(xiàn)落在她身上的他的目光。 她一直是知道的,他習(xí)慣偷偷地對她好,偷偷地關(guān)心她,連看她都不敢光明正大,只能用這種方式。 江年你真是不可理喻。 她停下了腳步,沉默了一時,到底沒有回頭看他。 * 哪怕在執(zhí)行臥底任務(wù),但警局的工作也還是脫不開手的,特別是江念的師父,陳江河老法醫(yī)師去全國講座去了,于是整個分局的解剖工作都落在了她身上。她其實也好幾天沒有回過家了,要么是待在警局加班,要么是去安全屋和江年待在一起,手工坊更是一次也沒去過。 所以鄭寄洲有時候真怕江念會過勞死。 請你喝咖啡要不要? 江念剛下解剖臺,他就從門外進來,一臉無奈地看著她。 別擔(dān)心,我不要緊。江念很快從老搭檔眼中解讀出關(guān)心,笑道。 唉鄭寄洲撓了撓臉頰,眼瞧著你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了。 她拿起試劑晃了晃,然后觀察反應(yīng),并不在意:就當(dāng)你是夸我了。 我認真的鄭寄洲滿臉寫著心塞。 但畢竟考慮到局里可能還有內(nèi)鬼,有些話他也不能明說,只能隱晦的關(guān)心她一下。 我真的沒問題。別忘了我的體能測試一直都在警員的標(biāo)準之上的。 這倒是真的,江念一直很注重身體鍛煉,而他們之所以會變得熟稔,其實還有鄭寄洲是江念的師兄的緣故他們是同一個武術(shù)老師的徒弟。 不過他這個師兄更多時候都是陪練和人體沙包罷了。 他仔細打量了江念,感慨道:確實,你現(xiàn)在的體格雖然還是瘦,但是一點弱不禁風(fēng)的感覺都沒了。想起當(dāng)年你剛來老師那里的時候,我都怕太用力會折斷你的骨頭。 鄭寄洲想起往事,不由帶了些懷念的笑意,末了他有些好奇地問道:對了,我一直沒問過你。你當(dāng)初怎么那么拼命地練武術(shù),改善體格? 江念拿著玻璃管的手頓了頓,然后帶了些倔強,也不知到底是說給誰聽:我不想再做任何人的累贅。 鄭寄洲還想問些什么,無奈江念正好有電話進來,他只好先告辭,給江念接電話的私人空間。 媽。 打電話來的正是她的母親,曲芙盈女士。 寶貝,你在忙嗎? 江念將電話夾在肩窩上,嗯了一聲,手里繼續(xù)著她的實驗。 要注意身體,別太累了,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還是多睡覺的,這是抗初老知道嗎? 眼見曲女士又有停不下來的勢頭,江念默默嘆氣,只好插嘴問道:mama,您打給我是有什么事嗎? 曲芙瑩一拍大腿,恍然道:哎對!是這樣的,寶貝,你還記得媽上次和你說的你瀾姨家的兒子嗎?他正好從國外回來了嘛,想著你能不能抽個空,去吃個飯?誒,mama不是逼你哦,你想去就去哈。 話都說到這份上,江念再怎么樣也聽得出她母親這是又給她張羅相親了。 好,您把時間地址發(fā)給我就好了。 以往她從未答應(yīng)過去相親,都是能敷衍就敷衍,能推脫就推脫,這次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倒是讓曲母猝不及防。 哦哦,好啊寶貝,你放心,mama一定給你準備妥當(dāng)!那就不打擾你工作了,媽掛了?。?/br> 掛了電話,江念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畢竟國內(nèi)大部分有閨女的家庭的現(xiàn)狀,過了二十五歲還沒結(jié)婚,各位老父親老母親們屁股底下都像長了火盆,一刻不安寧。江念的父母也不例外。 笑過之后她又斂下了眸子,她知道,那人監(jiān)聽著她。 那么她就努力去做他口中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