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搬磚的帥哥
工地搬磚的帥哥
奶奶這次的主顧,據(jù)說是特意托了好幾層關(guān)系才找到的她,因為路途遙遠,除了一筆不菲的辛苦費外,還承包了她奶奶來回的路費伙食費,主顧是搞旅游的,另外又加送全國免費游的名額。 這些,壬年都是從超市老板娘王阿姨那兒聽說的,可以想象她奶奶在外人面前吹牛批時的得瑟樣。 照我說,你奶奶這么能掙錢,年年你干脆別找工作,繼承她的衣缽算了,自家人還省了拜師費。 超市不大,要交代的事項就那么幾點,教完她后,不著急回家的王阿姨搬了板凳來,一老一小坐超市門口嘮嗑。 壬年干笑:那還是算了,那行業(yè)看天分。 蒼天可鑒,她雖然能看見游離于人世的鬼,這么些年膽量也練了出來,但絕不想跟的存在有任何交集。 將瓜子殼扔進垃圾桶,她拍了拍手掌黏的碎屑站起身,說:時候不早,沒什么事的話,姨我就先回去給我太做飯了,下午早點過來。 行行行,你去吧,老人家吃的飯,要煮軟一點。 嗯,明白。 以員工價選購到一把新鮮的青菜和一斤香蕉后,壬年背上包離開。 超市沒有rou賣,她還得拐個彎去街頭的小市場買rou,說是市場,其實就是兩排鋼架出來的臨時商鋪,熱鬧跟縣城里沒法比,尤其過了買菜的點,整條街上行人寥寥無幾。 出門急忘了帶傘,壬年頂著大太陽找到rou鋪,跟老板說了要求后,跑去旁邊小吃店要了杯冰粉,順便乘涼。 可能是出門忘了看黃歷吧,又遇到了他。 她的新鄰居,魏歇。 正跟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圍坐在一張圓桌上吃飯,一個兩個都光著膀子,看言談舉止,應該是在附近樓盤做工的工人來這邊吃中飯。 他原本沒看到她,是坐他旁邊的男人賤賤地吆喝:看這么久了,小美女要不進來坐坐一起吃? 順著那個男人的視線,他往店門口這邊看了過來,壬年躲避不及,一時間目光撞上,四目相對。 坐你大爺。 她剜那個多嘴男一眼,接過冰粉果斷閃人。 中飯炒了一葷一素,吃飽后又得趕去超市。 下午一兩點,正是太陽光最毒的時候,除非必要,少有人會選擇這個點出門購物,是以超市里并不忙,無聊發(fā)呆的時候,壬年不由想到早上那會遇到他的事。 難怪長那么身腱子rou,原來是在工地里搬磚的,她就說,怎么會有人租房子租到鄉(xiāng)下來,如果是在附近工地做工,那就不足為奇了。 她還聽鎮(zhèn)上的人說,因為一年到頭回不了幾次家,那群工人吃了晚飯后無事可做,會去幾次按摩店消費按個摩。 說白了,就是耐不住寂寞和生理欲望。 壬年最惡心這種男的,鄙夷地撇撇嘴。 結(jié)賬。 幾包煙和兩袋冰水放在柜臺前,低沉的男聲響起,有點點耳熟。 她抬起頭,看清來人臉,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又是他。 在家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了,上個班還要碰到,橋頭鎮(zhèn)都小到這地步了? 壬年迅速恢復淡定,掃商品價碼,瞟他一眼,干巴巴地問:你怎么會在這兒? 莫非真對她起了歹心在跟蹤她? 他偏過頭,望向不遠處。 烈日炎炎下,蒼翠林木道的另一邊,是尚未完工的樓房和進出的工程車。 離得近,來買東西而已。 壬年品出他的意思,撇撇嘴,報了商品的價格給他,后者低頭,掏錢。 你在那里面打工? 嗯。 聽到肯定的回答,不知道為什么,壬年有些失落,懶洋洋地將零錢遞給他。 他接過去,隨手塞進褲兜里,拎上購物袋,卻沒立即走,看著她的臉,欲言又止。 她登時戒備地盯視他:你想干嘛? 搶錢?劫色? 沒什么。 他冷淡地應,走出門騎上電瓶車離開。 神經(jīng)病 壬年沖他的背影揚了揚拳頭,坐下后繼續(xù)無聊發(fā)呆。 她的上班時間是早上和半個下午,快到四點鐘時,另一個女生來接班,一進超市就興沖沖的,你今天看到高高的帥哥了嗎,他來過了嗎? 女孩子姓齊,是個自來熟,昨天已在微信上跟她相互認識過。 壬年沒反應過來:誰 就是那個超級有男人味,在工地搬磚的帥哥啊,臉看著有點兇。 有點兇? 壬年知道是誰了,別過頭去:哪里帥了 兇神惡煞,愛裝逼,沒素質(zhì)。 還沒文化。 全部全部都帥! 小齊眼冒星星:眼睛大鼻子挺,長得高身材還這么好,當他女朋友一定超有安全感吧,還善良有愛心! 有一回來超市,看到她一個女孩子吃力地搬箱子,二話不說開始幫忙。 壬年撇嘴:那是因為他想勾搭女生。 換個老頭老太太來,他才不管人家死活呢,看面相就知道了,絕非良善。 小反的關(guān)注點跟她不一樣,聞言喜笑顏開,你是說他喜歡我想追我嗎?天啊啊,不敢相信。 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吧。 壬年無話可說,拿上自己的包,揮一揮手,那剩下的交給你,我先回家了。 嗯。 壬年走了,回到家時,太奶奶在客廳看電視,她熱得全身是汗,一屁股坐在沙發(fā)里,將電扇將的風力調(diào)到最大。 感覺如何? 風吹亂她的鬢發(fā),她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別說了 還是米蟲的生活適合她,若非生活所迫,誰愿意受苦受累。 如此一想,他其實更苦,至少自己不用風吹日曬。 壬年嘆聲氣,忽聞太奶奶又問:今天吃了幾根冰棒啊? 三根。 她下意識回答,手比了個三。 早上一根,下午兩根。 不對啊,你怎么知道我吃了雪糕? 她慢半拍反應過來,詫異地扭過頭。 老太太氣哼哼地抱怨:你說呢,吃完嘴都不擦,都讓你少吃了偏不聽,日子來了又喊疼。 桌上就有個小鏡子,壬年拿過來一照,這才看到沾到下巴處的巧克力醬。 撇開怕發(fā)胖,有幾個女孩子不喜歡吃雪糕呢,下午又熱又無聊,她一個沒忍住就連吃了兩根,一根香草一根巧克力。 壬年抽了張紙巾沾水擦拭,擦著擦著,動作忽然一頓。 沒記錯的話,魏歇來超市之前,她剛剛吃完,再聯(lián)系他走之前怪異的眼神 壬年一個深呼吸,猛地起身風風火火出了門去,她一路直沖到鄰居家門口,看到緊鎖的大門,才想起他人在工地還沒回來。 養(yǎng)的狗倒是在,在屋檐下的陰涼處躺著,見有人站在自家門口,汪汪叫喚了兩聲。 叫你妹!長得剽悍就了不起嘛! 仗著有門擋著,她大膽挑釁回去,狗叫得越兇越得意。 混賬狗東西。 想到半個下午都頂著這張臟臉在工作,壬年回到家接著忿忿,吃過晚飯后,太奶奶吩咐她:你忙完了幫我把衣柜上的木盒取下來。 那個紅漆的嗎? 嗯。 洗好碗幫你拿。 鎮(zhèn)上的生活很單調(diào),壬年也不敢晚上出去玩,洗漱完后如以往一般回房間,白天沒睡午覺,刷完兩集電視劇就開始犯困。 她打個哈欠,起身對面房間看一眼,確認老太太睡著后,回了房間躺回床上,關(guān)燈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