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爸爸。

    北島陰陰沉沉下了幾日雨后，天終于放晴了。

    教室外，高大挺拔的樹木葉子基本落光，枝干在微風(fēng)中搖晃，光禿的枝丫傲嬌的伸向天空，融進(jìn)那一絲明媚溫暖的晨光里。

    下午第二節(jié)是公開課，講臺上的老教授說話幽默風(fēng)趣，教室里時不時傳來哄笑聲，但這其中并不包括夏晚。

    她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的角落，面上坦然自若，儼然聽課乖乖牌一枚，而被課桌遮擋的下半段，單手飛速打字，聊天聊的不亦樂乎。

    愛哭鬼瓷寶：我昨晚看梵哥哥朋友圈，他說最近熬了幾個通宵，你說...我要不要買點(diǎn)好吃的看看他？（小貓臉紅gif）

    晚晚暴力狂：不用那么麻煩，你把護(hù)士裝換上，再帶上針筒聽診器，他保準(zhǔn)被你治的服服帖帖。

    愛哭鬼瓷寶：你胡說，梵哥哥才不是那種膚淺的男人！！！

    晚晚暴力狂：對對對，你的梵哥哥是代發(fā)修行的和尚，他六根清凈，尤其不沾女色。

    愛哭鬼瓷寶：臭晚晚，你又耍流氓，信不信我哭給你看？

    晚晚暴力狂：信，愛哭鬼瓷大寶。

    愛哭鬼瓷寶：你.....(憤怒掀桌gif）

    她咬著唇憋笑，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到屏幕那頭的圓臉小姑娘氣悶跺腳的搞笑畫面。

    那姑娘平時性子溫柔，可一旦誰在她跟前詆毀周梵，哪怕是無心調(diào)侃，都能見著她賽亞人變身，拍桌炸毛的可愛面。

    撲哧。

    安靜無聲的教室倏地響起夏晚爽朗的笑音，前排同學(xué)紛紛側(cè)目，剛宣布休息片刻，還沒入座的老教授扶了下瓶蓋厚的老花鏡，眼神銳利刺人，夏晚被盯的后背發(fā)毛，識相的收笑裝死。

    這時，手機(jī)忽然又震了下。

    她低頭快速掃了眼，對話框顯示人名，周梵。

    聽局里同事說，你家又出了事，需要我出面么？

    一句看似隨意的問話，實(shí)際上并非第一次出現(xiàn)。

    自打她們搬出夏家，那群陰魂不散的人渣纏上她們起，周梵已經(jīng)親自帶人抓過三次，雖保了一時安寧，但也成功惹怒犯罪他們背后的勢力，在警方無法提供實(shí)時保護(hù)的空隙間，更加變本加厲的折磨她們。

    夏晚不想連累他。

    他身上背的是公職，需要他解救跟保護(hù)的人還有很多。

    不用，你忙你的。

    回答淡漠且直白。

    那頭沉寂半響，就在夏晚欲收起手機(jī)時，又彈出一條信息。

    晚晚，如果需要保護(hù)，第一個想起我。

    她清澈靈動的眉眼淺淺顫動，抿了下唇，謝謝。

    其實(shí)說實(shí)話，年少時的夏晚對周梵還是有過很深的依賴。

    自他們外公那輩起就是親密無間的朋友，友情延續(xù)到他們這代，三人從小便廝混在一起。

    周梵大他們5歲，是名義上也是行動上的哥哥，照顧她們簡直無微不至，連他自己的表妹都會時常生氣吃醋。

    他當(dāng)過兵，工作上是不茍言笑的冷面警察，可私下的性格卻溫潤如玉，五官清秀雋雅，特別那雙醉人的桃花眼，勾的許瓷五迷三道的，見著他就各種結(jié)巴臉紅，沒少被夏晚戲謔調(diào)侃。

    許瓷喜歡周梵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但除許瓷外，沒人知道周梵曾向夏晚表白，卻被她婉拒了。

    夏晚這人平時看著像沒心怪物，什么都不在乎，實(shí)則她是活得最通透清醒的那個人。

    許瓷曾不解的問過她，梵哥哥哪里不好？

    她搖頭，淡淡的回，沒什么不好。

    她只是不喜歡，僅此而已。

    如果她需要一個避風(fēng)港，她可以接受周梵，也相信以他的能力會傾盡所能幫她解決所有問題。

    但她有手有腳，沒法心安理得的享受別人的付出，站在安全區(qū)里，不冷不熱的看著人家往深坑里跳。

    對夏晚而言，那顆傲慢的自尊心固然重要。

    但如果某天她發(fā)覺這玩意無法當(dāng)飯吃，它只是虛張的空殼，無法變現(xiàn)無法自救。

    那么她會親手扔掉。

    坦然接受另一個，失去靈魂的自己。

    破舊的老式木桌上鋪著精致的碎花桌布，三菜一湯，有葷有素。

    晚晚？

    萬甯見女兒魂不守舍，往她碗里夾了顆翠綠的青菜，擔(dān)憂的問：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沒。

    夏晚抬頭，想到之前被罪惡糾纏的那兩年，mama面色憔悴，眼神難掩驚悚跟害怕，再對比現(xiàn)在笑容溫婉，神采奕奕的夏母，簡直判若兩人。

    自那晚她把自己當(dāng)成物品賣給那家伙后，她們算是過了段難得的清凈日子。

    只是沒想到，他會突然消聲覓跡，半個月都沒見人影。

    前幾日，她陪夏母逛菜場，無意間撞見群死咬她們不放的瘋狗。

    要換作以前，她們?nèi)粝朊撋?，除了報警別無他法。

    可那次他們只是隔著一條街瞪了幾眼，并未靠近，為首的那個胖子沖她豎起肥碩的大拇指，而后笑容猥瑣的摸了摸唇。

    夏晚心底一陣惡寒，惡心想吐。

    經(jīng)過那次，她大概可以確定，那個莫名其妙的家伙沒騙人。

    他是真的花了錢的金主。

    她也是真的把自己賣了。

    你看你，又發(fā)呆了。

    跑偏的思緒被夏母輕柔細(xì)語的埋怨一點(diǎn)點(diǎn)喚回來，她失神的瞳孔也緩慢聚焦。

    夏晚深深吸了口氣，干凈利索的吐完胸腔內(nèi)殘留那股濁氣，放下筷子，起身撒嬌似的輕輕抱住夏母，mama，我愛你。

    萬甯習(xí)慣了她黏糊糊的saocao作，笑著緊握住她的手，一天表白八百次，你也不嫌膩。

    不膩，我還要說一輩子的。

    女人欣慰的說，我家的小棉襖，不漏風(fēng)。

    母女倆相視一笑，這間破小舊的屋子迎來久違的輕松自在。

    夏母作息規(guī)律，晚上9點(diǎn)就熄燈睡覺了。

    夏晚洗漱后上床，剛摸出手機(jī)，界面上彈出一條陌生人發(fā)來的信息。

    盛世808，30分鐘。

    她以為自己見到這條消息時會有難言的羞恥感，但事實(shí)上并未如此，她反倒覺得松了口氣。

    拿人錢財，替人消愁。

    一年時間不長不短，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她現(xiàn)在不是夏晚。

    她是某人花錢買樂的玩具。

    30分鐘后，夏晚準(zhǔn)時準(zhǔn)點(diǎn)出現(xiàn)在盛世會所808號包廂。

    對比其它包廂的喧鬧瘋狂，這屋里簡直可以用鴉雀無聲來形容。

    幾個妝容妖艷衣著華麗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從她身后過去，略帶輕蔑的目光瞥過她那身素白惹眼的運(yùn)動裝。

    衣服是修身款，稱的臀翹腰細(xì)，長腿細(xì)直，身材比例近乎完美。

    她純素顏，素到連口紅都沒涂，但對于她這類濃顏系的美人來說，意外多了分小綠茶的純欲感，美的清新脫俗。

    過肩長卷發(fā)松松的挽在腦后，露出纖長白凈的脖頸，衣領(lǐng)拉鏈下拉，鎖骨凹陷漂亮性感。

    推門時，她還在深思自己第一天上班，是不是該更認(rèn)真的對待？

    放眼望去，整間會所來來往往的女人沒一個像她這樣隨意，那懶散的架勢不像跑來伺候金主的金絲雀，更像是出門做晚場健身的老媽子。

    包廂門輕輕推開，上下兩層的大包廂看著至少能容納大幾十號人，可事實(shí)上，包廂里空蕩蕩的，U型長沙發(fā)處孤零零的坐著兩人。

    黑發(fā)少年眼都沒抬，淡然的抿了口酒。

    他身側(cè)的平頭男驚愕的張大嘴，似被雷狠劈過，兩眼直冒金光。

    夏晚若無其事的走過去，茶幾之隔，安靜的在他們跟前。

    你遲到了。

    姜寧昱看了眼腕表，聲音低沉嘶啞，一分鐘。

    夏晚輕松聳肩，我認(rèn)罰。

    一分鐘算什么遲到？

    唐潛回過神來，笑容逐漸猥瑣，打圓場似的幫小女人說好話，長得好看的，都值得耐心等待。

    姜寧昱拳頭捂嘴，重重咳了幾聲，眸色灰暗，狀態(tài)略顯頹靡，但橫掃過來的死亡射線依舊威懾感爆裂。

    唐潛用指尖扯出拉鏈狀，識趣的閉嘴。

    自己倒酒。

    少年將酒瓶往她桌前推了推，說話聲有氣無力，喉間止不住的咳嗽，燈光下的俊臉過分蒼白。

    夏晚也不矯情，自知自己酒量不好，象征性的倒了小口，豪爽的一飲而盡，純洋酒入口跟真毒藥似的難以下咽。

    喝完后又斟了一小杯，酒杯舉向一旁乖巧看戲的平頭男。

    該上道時，她從來不裝慫。

    初次見面，我叫夏晚。

    唐潛對美女向來沒有抵抗力，特別是這種一顰一笑攝人魂魄的絕色女人，光是看著都讓人賞心悅目，他亢奮的一越而起，舉杯輕輕碰撞。

    唐潛，叫我小唐就行，學(xué)...

    姐字剛過喉，還沒來得及發(fā)聲，姜寧昱冷不丁一腳踢過去，他躲閃不及，差點(diǎn)被踹的腿軟下跪。

    深知厲害性的唐潛立刻懸崖勒馬，笑瞇瞇的接上那句，學(xué)海無涯，回頭是岸。

    ....

    夏晚無言的看他，見他仰頭喝光酒，自己也皺著眉灌進(jìn)去。

    兩杯酒連番下肚，她頭開始微微發(fā)暈，但不嚴(yán)重，腦子還是清楚的。

    唐潛喝完酒便借故出了包廂，偌大的包廂，又只剩他們兩人。

    夏晚見他歪倒在沙發(fā)上，一副搖搖欲醉的慘樣，沒等他開口，自覺的坐到他身側(cè)。

    姜寧昱高燒不退，仍在經(jīng)歷頭暈?zāi)垦５恼勰?，懶洋洋的?cè)頭看過來，也不說話，就這么靜靜的盯著她。

    她被過于炙燙深沉的目光看的渾身發(fā)毛，低頭避開他的視線。

    你要喝酒嗎？

    隨便。

    他吐字不清，喉音完全是啞的。

    夏晚不確定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能不能喝酒，至少rou眼看上去，氣息虛弱的隨時會暈過去。

    兩人的身體緊挨著，他guntang的體溫似盤旋蔓延的藤曼，觸到她冰涼的肌膚，著了火的熱焰一點(diǎn)點(diǎn)熨燙吞噬，氣息狂躁到她都要喘上過氣了。

    最后，她冷靜的給他倒了杯清水。

    姜寧昱斜眼瞥著她遞來的透明水杯，扯唇笑了聲，默默接過。

    頭頂?shù)纳錈魷睾筒淮萄?，似綿密的金針灑落，照亮她那雙清如山泉的眼睛，說話聲音很輕，，高利貸那里，是你解決的嗎？

    咳咳...

    他蹙眉，咳的撕心裂肺，尾音卷著顫音，不然，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夏晚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總之，謝謝你。

    用不著。

    他淡淡收回目光，冷漠開腔，我也不是愛心泛濫。

    我知道。

    她抿了口玻璃杯中刺鼻的烈酒，垂眼笑了下，我會遵守約定的。

    姜寧昱抬起酒杯在她跟前晃了晃，透過流動的清水，欣賞她模糊又清晰的臉，暗淡的眸色逐漸加深，乖一點(diǎn)，不要惹我生氣。

    夏晚隔著清透的水杯，回以虛偽且乖順的微笑。

    她喝酒，他喝水，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他態(tài)度不算惡劣，但也著實(shí)不友好，明明一副病入膏肓的可憐樣，可出口的話還是陰陽怪氣的嗆死人。

    夏晚清醒時還能忍，畢竟什么身份做什么事，她才不會傻不拉幾的由著性子去激怒他，得不償失。

    但幾杯酒下肚后，不勝酒力的她又開始精神恍惚的打醉拳，醉迷糊了整個人癱軟下去，歪頭輕靠在他肩上。

    姜寧昱側(cè)頭瞥了眼，從這個角度看，安靜不說話的女人，的確同她有七八分神似。

    他呼吸急促了些，熾熱的胸腔慢慢被烈焰灼化，陰翳的眸底寒光破裂，滿腹柔情，連嗓音都不自覺地放軟。

    醉了？

    夏晚瞇著眼搖頭。

    姜寧昱見她滿臉醉意，譏笑道：不會喝就別逞能。

    傲嬌的小女人輕拍高聳的酥胸，歪頭同他目光相交，你花了錢，我就得把事辦漂亮。

    他被她一本正經(jīng)得發(fā)言逗笑了，惡劣的晃動幾下肩膀。

    她被迫直起上半身，被這么一折騰，本就慌亂的腦子更是暈頭轉(zhuǎn)向，他的臉也變得模糊不清。

    夏晚兩手撐在軟沙發(fā)上，身子前傾，仰著頭，無意識的靠近他的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姜寧昱愣了下，扯唇冷笑，重要么？

    當(dāng)然。

    呼吸相融的距離，那雙漂亮的眼睛好似溫水泡過中那般濕潤明亮，就算我是玩具，我也得知道我的主人是誰。

    少年吊兒郎當(dāng)?shù)奶裘迹憧梢宰鸱Q我一聲.....金主爸爸。

    .....

    我呸！

    她沒憋住，不小心暴露出本性，我爸爸你個...

    眼前一晃而過的白光，成功止住她即將脫口的臟話，她雙唇緊閉，滿眼無辜的看他。

    罵。

    他嗓音沙沙的，別憋著。

    她一臉神秘的晃動芊芊玉指，表示絕不上當(dāng)，我這人，有契約精神。

    姜寧昱故作冷淡的別開臉，唇邊滑過一絲笑意。

    他病了幾天，也頹了幾日，直到現(xiàn)在，他才覺得自己在深淵裂谷里找回一絲難得的清明，沉重的身體比之前清爽不少。

    "會唱歌么？"他低聲問。

    小女人點(diǎn)頭，會。

    約莫半小時后。

    的唐潛在其它包廂同女人們調(diào)情曖昧一番后返回，一推門直接冰凍住。

    姜大少爺歪靠在沙發(fā)上，面無表情的狂吐煙圈。

    唐潛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包廂里360°的環(huán)繞音持續(xù)穿刺他的耳膜神經(jīng)，他眼巴巴看著心中的完美女神晃悠悠的踩在沙發(fā)上，深情并茂的演唱古早的閩南歌曲。

    三分天注定，七分愛打拼，愛拼才會贏.....

    她嗓音清澈悅耳，咬字準(zhǔn)確，認(rèn)真來說，唱的可圈可點(diǎn)。

    問題在這歌太他媽的古老了，就連配置的MV都是金錢豹碟片時期的舞美跟服裝，非主流伴舞各種辣眼睛，尬的他后腦直冒熱汗。

    唐潛慢悠悠的挪過去，一屁股坐在姜寧昱身側(cè)，強(qiáng)忍著又聽完半首朝氣滿分的。

    他實(shí)在忍不住，湊過去小聲吐槽。

    昱哥，咱有一說一，你這玩具做工精，美童叟無欺，但內(nèi)在配置像上個世紀(jì)的產(chǎn)物。

    他咽了咽口水，友好的提出建議，要不...咱返廠更新一下？

    姜寧昱慢條斯理的掐了煙，斜眼掃過去，冷聲回嗆，老子的玩具，要你多嘴？

    唐潛兩手一攤，表示自己動機(jī)純潔，絕無二心。

    萬惡的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他耐著性子又聽了兩首歌，再也坐不住，尋了個借口飛奔消失。

    夜里過了十二點(diǎn)。

    她唱累了，也醉了，軟綿綿的靠著一聲不吭的少年。

    他看了眼時間，站起身，彎腰湊近她的臉，喂，自己能走么？

    唔。

    她醉眼迷離的看他，緩慢點(diǎn)頭。

    等她強(qiáng)撐起理智猛地站起身，醉里瞬涌上腦，跌跌撞撞往下墜，姜寧昱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

    她往前一簇，直直撞進(jìn)他懷里，他恐她跌倒，手臂下意識勾住她后腰，兩人身體更親密的貼近。

    姜寧昱高她約大半個頭，她仰著頭醉醺醺的看他。

    他黑著臉，眉頭緊皺，大概沒想到花錢尋開心的自己，居然還要負(fù)責(zé)收場。

    昱哥！

    唐潛猛地拉開包廂門，探出小半個頭。

    可瞧見兩人極其曖昧的姿勢，他瞬間瞪圓眼，訝異的愣了幾秒。

    你他媽看戲呢？

    姜寧昱生著病本就體虛，喝醉的人仿佛有千噸重，他感覺自己隨時都有被她生撲滾地的風(fēng)險。

    ??？

    唐潛傻眼，還在愣神。

    還不滾過來！

    他嘶吼著，整個包廂都在顫抖。

    十分鐘后，兩人齊力才把醉到不省人事的夏晚搬上副駕駛，他臉色慘白，硬是被她一路折騰磨出了身濕淋淋的熱汗。

    脫了外套，車外冷風(fēng)一吹，本就暈眩的腦子越發(fā)沉重。

    他慢悠悠的點(diǎn)了根煙，視線還停留在陷入迷醉中的小女人身上，睡著時看著還挺乖，完全沒有剛才在KTV上躥下跳的鬧騰模樣。

    昱哥....

    唐潛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想說什么，欲言又止。

    問。

    你這是當(dāng)真，還是鬧著玩的？

    姜寧昱漫不經(jīng)心的反問：你認(rèn)為呢？

    說不好。

    唐潛跟他兄弟多年，太了解他骨子里對女人的冷漠。

    沒見你認(rèn)真過，也不知道你認(rèn)真是什么樣子？

    姜寧昱嗤笑了聲，沉聲開口，你花錢睡過的女人，會當(dāng)真么？

    他話幾乎脫口而出，怎么可能。

    黑發(fā)少年仰著頭朝漆黑的夜空吐了口白霧，字音從唇邊嘶磨而出，那你這話問的，是不是蠢？

    唐潛秒懂，回了個了然的眼神。

    他叼著煙繞回駕駛位，呆站車旁的唐潛不知突然想起什么，在他踩下油門的前一秒粗聲叫住他。

    姜少爺不耐煩的嗆聲，你有完沒完？

    我差點(diǎn)忘了，還有件特別重要的事要通知你。

    說。

    他語序急促，話音隱隱透著難掩的興奮，你手機(jī)不通，蔣灼打到我這，說是明天回國。

    姜寧昱微愣，而后舒展開眉眼，人也是rou眼可見的放松下來。

    航班號發(fā)我。

    唐潛笑容yin蕩，目光瞥過副駕駛沉睡的性感尤物，下午的航班，你確定還有精力？

    .....

    少年暴躁扔出煙頭，剛要罵人，始作俑者早已跑遠(yuǎn)。

    他側(cè)頭看向臉頰緋紅的小女人，車窗外柔美的燈光輕輕拂過她的臉，鼻尖挺而翹，那顆秀氣的黑痣隱隱泛亮。

    姜寧昱沉沉咳了兩聲，頭皮炸的疼。

    得，花錢買了個祖宗。

    這一年，怕是有的玩了。

    沒寫到小蔣爺出場，抱歉，明天喵給他重頭戲，順便跟未來媳婦初見一面。

    記得多投珠留言哈，看看你家喵多么勤奮！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