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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投足間已經(jīng)令人轉(zhuǎn)不開眼。獸爐中的青煙在他身后飄搖直上,崔姝瑩一時覺得有些眼花,這人仿佛是從天上下來的,俊逸的眉眼好似九天上的仙人,讓她怦然心動。“兩年前我娘……”承安話音微頓,垂眸躲過崔姝瑩的目光,“我娘過世,家也叫人一把火燒了,我無處可去,唯有流落街頭。日子久了,只有靠著乞討偷搶混些吃食,有一次撿了旁人扔下的半個餅,被人追上打了個半死?!?/br>他說得平平淡淡,仿佛那些羞辱疼痛都是別人的,崔姝瑩卻聽得心驚膽戰(zhàn),只是兩句話,便能想出他那時過得有多苦。看到她秀眉緊蹙,承安笑了笑,抬手按上她的眉心,溫柔說道:“莫要如此,都是過去的事了,況且要是沒有那段日子,我也遇不上你!”“我們見過?”崔姝瑩歪頭問他,水潤雙瞳之中仍有悲色。承安心頭一暖,她還是這樣純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那一日我叫他們打得狠了些,踡在地上動彈不得,又冷又餓的險些死過去,沒想到卻遇見一位好心的小姑娘,不僅給了我一餐熱飯,還拿了兩件衣裳給我御寒?!?/br>“啊!原來是你!”“總算是想起來了!”承安笑道。她傻呆呆地樣子太過可愛,承安看著她只覺得口干舌燥,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姝瑩,我……”“崔jiejie,mama叫你呢!”正在這時,偏偏有人不請自來。雪凝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來,目光在兩人的手上打了個轉(zhuǎn),沒看見似的笑道:“jiejie今兒個怎么起晚了?莫非承安哥哥也是來叫你的?”承安放開崔姝瑩的手,冷眼看著雪凝,“是與不是,和你又有什么相干?”雪凝低了頭,兩手絞著帕子,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小聲說:“是我多嘴了,我也是怕mama等久了生氣,到時候挨訓(xùn)的不還是崔jiejie!再說,我不過是個剛買進(jìn)來的小丫頭,就是想跟哥哥多說兩句話,還怕你瞧不上我呢!”這話說得真是滴水不露!既給自己賣了好,又露出幾分想要親近承安哥哥的意思來。崔姝瑩年紀(jì)雖小,卻也見識了不少人,雪凝這番作態(tài)瞧著乖巧,其實(shí)心思多得很。她偷偷瞄了承安一眼,有些擔(dān)憂他會被雪凝騙了??墒撬齾s忘了,都身在娼門之內(nèi),還有什么可讓人騙的呢?承安將兩人的神態(tài)都看了個一清二楚,他也是看慣了旁人臉色的,雪凝這點(diǎn)小伎倆自然瞞不過他,反倒是崔姝瑩對他的擔(dān)憂明晃晃的毫不遮掩,令他心中暢快不少。沒再理會雪凝,承安只管拉著崔姝瑩向外走。進(jìn)了云菱的屋子,他先施一禮,喚了一聲,“姨母?!?/br>瞧了兩人一眼,云菱懶懶地說了一句:“你還知道我是你姨母?大清早的不來給我請安,反倒是先鉆到姝瑩的屋子里去了!”“mama,你錯怪承安哥哥了……”崔姝瑩急著為他辯解。“你可沒那個閑功夫管別人!”云菱冷了臉,“崔姑娘可別忘了,你是官賣進(jìn)來的,這輩子算是出不去了。唉,也是mama我心善,見不得你們這些小姑娘孤苦無依的,這才想要教你些糊口的本事,可你倒好,干脆連個面兒都不露了。咱們丑話說在前頭,你可是上面交待過的,將來若不接客,就扔到下等窯子去,到時候只怕要像那些野妓一般,活活被人弄死了?!?/br>承安握住那顫抖的小手,不快道:“姨母又何必嚇?biāo)?,姝瑩斷不會……?/br>“會不會不是你說了算的!”云菱坐起身來,望著崔姝瑩說道:“你來我臨香閣也有半年了,別的姑娘早就乖乖受課了,我顧念你的出身給你留了臉面,可是你自己也得要臉才成!依我看,撿日不如撞日,今兒個就開始吧!”崔姝瑩小臉一白,顫聲道:“mama,能不能再等我?guī)兹??”她也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只是想要拖得一日是一日罷了。云菱沒有理會她,抬手從一邊的木桶里拎出一根泡水的鞭子,對著崔姝瑩就抽了過來。承安轉(zhuǎn)身一擋,生生替她受了這一鞭,云菱眼見打錯了人也不收手,一下下地抽在承安身上。她邊打邊說:“崔姑娘可知道么?這東西叫做懶驢愁,乃是專門鞣質(zhì)的皮鞭。用水泡過之后,打在身上更是火燒火燎的疼,據(jù)說連那皮糙rou厚的懶驢都生受不住,打在人身上幾乎是一鞭見血。”“mama,別打了,求你別打了!”淚珠滑過臉頰,崔姝瑩看著承安漲紅的臉,掙扎著哭道:“別打承安哥哥了,我上課,我什么都聽mama的!”***********************************最近太忙,一直沒有存稿,這章是我剛碼完的,所以晚了一點(diǎn),不好意思啊。開新篇了,求留言求抽喂!你們給我一點(diǎn)動力嘛!刻骨銘心見到崔姝瑩服軟,云菱扔了手中的鞭子,拉起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也別怪mama狠心,咱們都是苦命人,入了娼門便再也沒有好日子過。你與別的姑娘不同,上面有人盯著,就是想要一死了之都不成呢。別忘了你外祖家的親戚都跟你綁在一條繩上,你要是死了,他們也活不成!”“像我們這種風(fēng)塵里求生路的,稍有一點(diǎn)不如意就能叫人踩到腳底下去,你是崔氏出身,難道真能受得了被別人作踐?mama也是為了你好,只要你的手段了得,什么樣的男人抓不住呢?”抬起她的下巴,云菱仔細(xì)打量,“瞧這小臉漂亮的,還沒長開就這樣勾人了。可是你得記住,女人再漂亮,只靠一張臉也是不成的,尤其是咱們這樣的人,手段少了,心思淺了,都落不得好下場?!?/br>崔姝瑩不住點(diǎn)頭,淚珠隨著動作滴落,“我知道m(xù)ama的苦心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mama先給承安哥哥看看吧!”承安挨了幾鞭子,倔強(qiáng)的不肯吭聲,可是一張俊臉早就漲得通紅,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滑落,打濕了領(lǐng)口的衣襟。云菱瞧了他一眼,心里也不知是個什么滋味。她自己并無所出,這身子被調(diào)理久了,想生也生不出來。對于承安,她自然是疼惜的,可是一想到他爹,那恨也是真真切切,恨不得將所有與他有關(guān)的人扒皮抽筋!云菱叫承安脫了衣裳,只留下一條褲子,白凈的脊背上浮起幾條帶血的檁子,猙獰嚇人的緊。崔姝瑩看了一眼,就覺得自己也疼得厲害,更是止不住的哭了起來。從小到大,爹爹只顧著做他的白日夢,親娘又太過懦弱,從沒有人像承安一樣豁出自己去只為護(hù)著她。崔姝瑩年僅十二歲,望著眼前滲血的傷口,卻仿佛明白了什么叫做刻骨銘心。修長的手指輕輕抹去她的淚滴,承安強(qiáng)支起笑意說道:“莫哭,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