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捌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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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是有讀取白晝給自己打的電話和擔心自己沒有在家淋雨的消息,那時已經是在她回家之后。 趕在大雨沒有磅礴傾盆時回了家,身體只是淋了點了少少的毛毛雨而已,衣服和肌膚混合有種黏糊的塵土攝入。桃子將書包手機放下,泡了熱水澡。 在抹干秀發(fā)上的水珠才看見手機二十幾分鐘的未接信息。 一整天的恍恍惚惚魂不守舍都是從白晝的那個眼神緩不過來。 在她準備要打招呼的時候,白晝沒有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眼神卻錯開了會到同班同學的討論中。似乎回到前段時間白晝不希望和她在高中扯上任何關系的時候。甚至比之前更嚴重,因為以前的她逃避就好。一點也不會期待,白晝跟她說不說得上話。 她不怪白晝。因為自己用那些話來傷害白晝,她活該的。 望著白晝發(fā)來的信息發(fā)著呆。 親密的關系退后是沒有痕跡的,兩人的羈絆像信號燈在逐步減弱。 桃子反省,她就算要和白晝說清楚,也不要用那些言語來傷害他,嫌棄他。她不能給予的戀愛關系,盡量用發(fā)小的關系來還 雨還在下,現(xiàn)在的Kris和白晝一定沒有吃晚餐??紤]要不要訂個披薩,跑過去和白晝Kris一起吃她不能確認又會不會變成重蹈覆轍的錯誤,桃子仍被竹馬們變成老虎口中的綿羊。 白晝會不會不想看見她躊躇片刻,就退縮了。 從冰箱里拿出橙汁,她的近視眼沒有看見遠處的黑夜暴雨中隱隱出現(xiàn)的穿著有白晝衣服,正悲凄的往小區(qū)外走去。 大雨嚴重開頭的兩天之后變成陣雨。停停下下濕濕漉漉。像是一場拖沓還以為完全康復又似留有手尾的傷風。 嘖,覺不覺得最近惑星學妹怎么都不來了?隊友們左顧右盼察覺到,最近的觀眾席上空空蕩蕩,訓練也沒有人在一旁加油。 哦咦,白晝是不是惹她生氣了?隊員們叉著腰,居然將訓練唯一的快樂,得到唯一的小可愛惑星學妹崇拜。這都樂趣都遠去,問罪白晝。 白晝過來挨打。學長們來著玩笑故作教訓。 白晝坐在單人摺椅倚靠休息,坐下的身高才讓隊員有機會勾著他的脖子老實說,是不是跟人家「那個了」,不想對人家負責任啦?該說男生們腦袋瓜子里只能想到這些,還是說他們身經百戰(zhàn),套路總是驚人的相似,白晝沒有說話。 在那件事之后,要說完全沒有遇見過施施同學,也是不正確的。 學校很小,班級也很近,能叫上名打招呼的也在特定的圈子。 有時候就是如此,特別是如果決定要與某人保持距離,就越墨菲定律般的越多次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 施施同學心里還是對她那次的告白沒有釋懷。她有意與白晝保持距離,卻每每在最沒防備的時刻,誠實的身體都能尋找到心儀的男生免不了與那個高挑,視力又非常好的白晝眼神對視打照面。又迅速錯開眼神。 她都沒有準備愣了兩秒僵硬身體,慢慢退出回到課室回到她的舒適圈,有兩次甚至不得不撇下好友們,狼狽逃竄為了不想和白晝打招呼不想再去記住那段難堪。 惑星學妹真的是好女孩,也別吊著人了 休憩的十分鐘桃子的課室門口多了一位躊躇不安的長腿女生往里張望。 桃子也帶著難以置信的狐疑,參半想法,自己的印象中她和施惑星好像沒有什么深的交集,雖然懷疑施惑星是不是來找她本人的。但是還是忍不住去見她。 直到桃子往課室門過去,施惑星看見了她的身影,甜甜的笑著,彎彎的月牙眼顯現(xiàn)。笑意嫣然也說明了的確是找她的。 惑星同學是找我的嗎? 她大力地點了點頭。只有女孩子能夠洞察得到的某些狀況。桃子留意她雖然微笑卻難掩悵然若失回應道。嗯稍微有一點 近視眼的桃子視線終于發(fā)現(xiàn),她的手上,多了一個少女心十足,萌翻了的紙袋。 課間休息,男生們的活動讓在課室門的倆人都感尷尬說不了話,她們換了比較空曠的空間。 施惑星將白牛皮紙袋往桃子的手上遞去。 可以請,見至同學幫我把這個還給白晝同學嗎? 桃子不解?!高€給白晝的東西」是白晝的物品嗎?見桃子沒有接受,惑星同學將袋子放在愣住的桃子的手中,袋子的重量非常的輕。 她不清楚,她請假的期間,和白晝吵架的冷戰(zhàn)里白晝在私下與惑星同學的交情,不清楚惑星同學的關系有沒有比桃子和白晝兩人的感情更深刻更合拍。她只會一個勁兒將他推開。 想到這里,桃子心里千千萬萬個別扭。抑或是不敢表現(xiàn)出的一絲絲吃醋,一絲絲苦澀。 不知道不知道的真的多不知道借了什么東西給惑星同學,而主動的惑星同學又為什么不親自反而透過自己去還白晝。 她還沒做好準備去見白晝。 衣服我已經洗干凈了。施惑星低下腦袋,臉色出現(xiàn)自暴自棄。羞愧的回想起回憶。強忍著掉淚。我不知道可以找誰,只能夠拜托是發(fā)小的見至同學,求求你了 我現(xiàn)在暫時還沒有勇氣面對他 風吹動她的秀發(fā),施惑星單純又難掩內心的受傷。站在同是女孩子桃子的面前,瞥過臉,從口中深呼吸調適情緒。 桃子看見自信的她也會有為情苦惱的苦楚,或許因為對象是白晝,能夠共情理解這樣的惑星同學,幾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表情。深刻的參照物看到了自己一樣。 短短的兩三句話多疑的桃子在心里已經有無數(shù)張碎片細節(jié):還給白晝東西白晝的衣服,她穿了洗干凈沒有勇氣面對白晝。 怎么會桃子心里困惑,她無法想象白晝就是這樣,白晝不是這樣的性格,白晝不會對女孩子這樣,他與朋友之間的維系需要桃子來做穿針引線的工作,他自己就能處理好。 雖然這樣忽視惑星同學的悲傷很壞很壞,她同情能夠感受到惑星同學的無助。卻始終天平傾向心里還是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白晝的為人,相信他們發(fā)小的感情。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了。 在與施惑星分開之后,桃子忍不住打開了紙袋。 嗡嗡耳鳴癥狀又開始了,心律感覺在慢慢變得過緩。她的手在顫抖,眼睛痛的仿佛被鋒利的刀橫割了一下。 明明是冬季,桃子感覺撲面而來的暑氣悶熱的空氣一下子將她晾在暴曬在烈日之中,她的襯衫校服都要被冷汗浸濕透。 是白晝的衣服。 桃子無力靠在墻上,她在反省。暗自的下定過決心,修補討好對白晝說過的傷害。再記起白晝不再搭理她將視線轉移的瞬間。 怎么也不如眼前的衣服,針線在編織著她未知的白晝和施惑星的情感生長,信仰崩塌如瓦礫廢墟吞食粉碎了她。在相信和懷疑的往復間,仿佛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眼淚不由自主流了下來,桃子克制揚了揚頭。 她想哭,理由卻分不了孰輕孰重。是因為施惑星讓人心疼的臉龐還是他們的關系,多重的痛苦下無法比較。 她應該相信白晝的,她要相信的。只是惑星同學的那副快要哭出來的強撐的說不下去的樣子鮮活的擺在眼前。 黑夜又將盡,六點未到太陽已落下西邊。校園零星的同學顯得更加凜冽無奈,注定不是一個完美的一天似的。 施惑星今日值日,正盡職努力的將垃圾桶帶到垃圾站處。 她小小吁了口氣。今天的清掃總算結束。 右邊傳來小小開水龍頭的聲音吸引,聞聲傾身側望,碰巧的正是彎曲著上半身,抵在一排水龍頭管的其中一個,活水源頭下沖洗臉面的白晝。 施惑星身體僵硬,躡手躡腳往后退步,權衡要不要就趁白晝洗臉現(xiàn)在逃跑。 再退只能往垃圾站方向,往前奔去也無處躲藏會被發(fā)現(xiàn)身影。 再這么逃也不是什么辦法。 施惑星覺得這樣的自己好沒出息。 挺直腰板,表情恢復以前的那個落落大方的模樣。沒有人能一直刀槍不入,但起碼,也腰裝的灑脫一點。 白晝抹了抹臉上水珠。打濕了額頭前部分滴入眼眶。 察覺背后被注視。倒過來的腦袋,強撐半瞇著眼,發(fā)現(xiàn)了施惑星,他沖他最平常的微笑了起來。 最平常的微笑,對于施惑星來說簡直就是最致命的吸引。她忘了接下來她應該自然的打招呼。就這樣傻傻的看著他。 白晝重新整理好用球衣胸口部分擦干臉上的水分。施施同學的眼色流露各種心事,對自己的克制的愛意,白晝看在眼里。 我以為施施同學不會再見我。并排一起回教室。白晝幫她拿過手中的垃圾桶。 他的無意靠近自然紳士。內心有鬼的施施同學反應有點大,彈離他有點遠,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是喜歡他的退縮。以退為進害怕被再傷害的退縮。 垃圾桶有點臟,他剛剛才洗干凈雙手。施施望著他的手。慢了半拍的回答道怎么會呢。 她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失智了迷失了自我在那玩的雨夜中。以為上天給了自己機會。自己可以與白晝「溫柔的走進那個良夜」。 即使長得再怎么沒有好友們長得嬌小讓人保護。施惑星也是女孩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對著喜歡的人脫光在床上,任何風吹草動都有都像否定自己。她做得如此明顯白晝不為所動。 被勸把衣服穿上,別扭的被拒絕使得她的自信全方面被擊沉。 曾有幾次兩人迎面的碰見,施施寧愿拋下好友狼狽不自然半路掉頭,也不愿意與白晝眼神有接觸。 那還有怎么辦呢。一直這樣不見白晝嗎,她做不到。 爽朗的外在施惑星看起來像拿得起放得下的那種類型至少看起來是這樣子的。 做不成戀人情侶那就做朋友吧。 心酸往肚子里去。她掃了掃秀發(fā),仿佛將以往的窘態(tài)拋諸腦后,笑容甜美。逼自己釋懷。 穿心一箭需要自己拔出。 白晝同學請你可以將那晚的事完全刪除掉嗎? 當然。白晝停下腳步,面對著惑星同學。以表尊重她的要求。 這個就當作是我們的秘密。她伸了伸尾指,和白晝做約定。誰也不會說的秘密。 白晝望著她伸過來的手,等他拉勾。在白晝心里施施同學一直都是特別自信又樂天的女孩子存在。 她值得更好更好的人。 誰也不會說。白晝修長的手輕輕用虛力避免過度親狎,為之相反的卻是堅定是她秘密的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