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告白
1.告白
十二月底,北方有些城市已經(jīng)大雪漫天了,而地處南方的青洵市依舊溫暖。 青洵一中高三教學(xué)樓上已早早掛好了備戰(zhàn)高考的宣語。 清晨,走廊上不少學(xué)生趁著早讀還沒開始站在外頭解決早餐,教室里偶有幾個沒埋首伏案的學(xué)生聊天時皆壓著嗓子,大家都默契地不去打擾周圍學(xué)習(xí)的同學(xué)。 林子逸捧著他辛辛苦苦從學(xué)校兩條街外一家網(wǎng)紅米粉店打包的螺螄粉,笑盈盈地加入走廊用餐大軍。 臥槽,誰在吃屎!不遠處一個啃包子的實誠人替大家說出了心里話。 林子逸咬了一大口吸滿紅油的炸蛋還沒來得及咽下,便抬起頭幽幽地看著侮辱他寶貝螺螄粉的人。 對不住啊兄弟,實在是這味兒太上頭了。實誠人在林子逸幽怨的目光中,掩著鼻子邊說邊往走廊上風(fēng)口走。 光顧著說話的他差點撞上石柱子,幸好被一只有力的手及時拉住。 同學(xué),看點路。段殊柔悠悠地說。 實誠人憑力氣判斷救他的是個哥們,卻被身后柔和好聽的聲音驚得包子都沒拿穩(wěn)。 謝謝謝!他慌忙撿起包子遺骸,向眼前的怪力少女道謝。 小事兒。段殊柔隨意地擺擺手,頗有里俠女的風(fēng)范,她說完轉(zhuǎn)身走向教室,卻又被同班的林子逸叫住。 班長,莫褚呢?林子逸問起了他的好同桌,段殊柔的好弟弟。 段殊柔冷了臉,蹙起眉頭,你老跟我問他干嘛?不知道! 問問還不行啊。林子逸看著段殊柔走遠的背影,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好在他心大,端起心愛的螺螄粉吹了吹,又美美地嗦了起來。 *** 雅蘭,書我看完了,還你。 段殊柔才坐到座位上就從書包里拿出了本封面時尚的言情,從桌子底下悄悄遞給了她同桌鄭雅蘭。 鄭雅蘭接過,十分熟練的將書塞到課桌抽屜最里面的縫隙里,才一晚上你就看完啦?這也太快了。 因為我熬到了半夜兩點多,看我黑眼圈都出來了。 鄭雅蘭見段殊柔今天真的憔悴了些,她故作深沉地感嘆道:原來學(xué)霸也抵抗不了總裁的魅力呀!你當初準備競賽的時候都沒有這么拼過。 段殊柔不可置否地眨巴眨巴了眼睛。 先不說這些了段殊柔心中有事,她壓低聲音附到鄭雅蘭耳邊說:我昨晚想了想,決定要去和李肖源告白。 真的?鄭雅蘭瞪大了眼,握著筆的手一激動字都寫變形了,她的驚呼聲大到全班都可以聽見。 小點聲,別現(xiàn)在就給我捅出去了。段殊柔見大家都朝她們這個方向看過來了,急忙拍了拍鄭雅蘭。 你在開玩笑嗎?李肖源你才見過他幾次呀?鄭雅蘭低聲不敢置信地問道。 段殊柔眼睛看向一旁,漫不經(jīng)心地擠出了個笑容來,一見鐘情唄!里不都是這么寫的嘛,我情書都準備好了,能騙你不成? 牛逼。鄭雅蘭沉默半晌后,十分敬佩地吐出兩個字來。 不過段殊柔牛逼哄哄的事跡多了,比如高中三年以來穩(wěn)居年級第一,她還十分熱衷競賽,前不久通過奧林匹克國賽確定被保送進了帝都的慶北大學(xué),理論上來說她已經(jīng)提前結(jié)束了高中生活。 和上述事情比起來,段殊柔向一個只見過一兩次的男生告白,鄭雅蘭想想便覺得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 畢竟段殊柔勤奮地學(xué)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被保送了之后也沒什么壓力了,她是該享受享受了。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把情書給李肖源呀?鄭雅蘭開啟八卦模式。 中午放學(xué)就去給,你陪我一起去好嗎? 段殊柔早就計劃好了,她雖然是走讀生,但是中午和大家一樣在學(xué)校食堂吃飯,吃完飯通常剩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上課,她趁這個空檔送完情書還能再睡個午覺。 行!我姐妹的幸福,我必須當場見證。鄭雅蘭擺出了個ok的手勢。 早讀開始前,段殊柔要把昨天布置的數(shù)學(xué)卷子收上來送給老師批改。 她拿著便利貼和簽字筆站在教室最前頭,喊后面的同學(xué)把數(shù)學(xué)試卷都往前傳,等到她從第一排同學(xué)手里收齊試卷時,才發(fā)現(xiàn)全班就莫褚沒交。 噢,不!是全班就他現(xiàn)在還沒來。 段殊柔看了看莫褚空著的座位,她遲疑了一會兒,最終把本來準備記未交作業(yè)人員名單的便利貼收了起來,沒有寫下莫褚的名字。 眼看還有一分鐘就要響上課鈴,段殊柔心中暗道,莫褚那個傻子該不會睡過頭了吧? 青洵一中作為青洵市師資力量最雄厚的重點高中,學(xué)校的每年本科錄取率高達95%以上,所以它也成為了許多學(xué)生家長夢寐以求的教育圣殿。 早上七點三十分,青洵一中里瑯瑯的讀書聲準時從各個教室飛出來。 劉安民拿著一個圖案已經(jīng)斑駁了的藏藍色保溫杯,慢悠悠地走進他帶的班級里。 身為班主任的他一踏進教室,就按照慣例清點人數(shù),他的班級是年級的尖子班,學(xué)生比普通班少了一半,所以他只掃了一眼就走到自己最信任的班長面前,輕輕敲了敲班長段殊柔的桌子。 莫褚今天怎么沒來? 段殊柔坐得端正,她看著班主任的眼睛,想也沒想便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他昨晚可能吃了不干凈的東西,今天早上出門前說肚子不舒服,所以他讓我向您請一會兒假。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一道男聲,報告! 眾人聞聲都齊刷刷地看向門口,來的正是莫褚,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穿著件駝色長風(fēng)衣套在秋季校服外,右手提著自己的單肩背包,左手扶著門框微微喘著粗氣,顯然是一路狂奔過來的。 不是讓你姐幫你請了假嘛,還跑這么急做什么?劉安民向來體貼自己的學(xué)生,也完全沒有懷疑段殊柔說的話的真實性。 莫褚連眨了兩下眼睛,他反應(yīng)得很快,那我也不想耽誤太多上課時間。 劉安民點了點頭,他為自己的學(xué)生有如此高的覺悟而感到開心,身體怎么樣?沒事了吧? 哦沒事了,沒事了!莫褚面不改色心不跳,表情和剛剛段殊柔扯謊時一模一樣。 行,進去吧。劉安民拍了拍莫褚。 莫褚逃過了遲到就打掃一星期教室衛(wèi)生的懲罰,他抿著嘴笑了笑,回位置上時,他特意繞道從段殊柔座位旁邊走。 經(jīng)過段殊柔時,莫褚偷偷豎起大拇指向她表示感謝,這是他們之間默認的暗號。 可是段殊柔看見了他的手勢后,直接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后不耐煩地扭過頭去。 莫褚的心上猶如被潑了一盆冰冷的涼水。 草!忘了和她還在冷戰(zhàn)! 莫褚一邊暗恨一邊如疾風(fēng)般大步離去。 老劉怎么罰的你?林子逸看莫褚冷著臉走過來,一坐下就甩包不說話,還以為班主任對他懲罰得很嚴重。 他沒罰我。莫褚板著臉從書包里把課本掏出來。 沒罰?林子逸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繼而說道:那你還擺出一副別人欠你二百萬似的表情干嘛? 秘密,無可奉告!莫褚一邊說一邊翻開課本。 林子逸和莫褚當了幾年兄弟,對他的事還是比較了解的,該不會因為段殊柔吧? 看到莫褚翻書的動作一頓,林子逸就知道他押中寶了。 哎呀,我說你們姐弟倆這都冷戰(zhàn)了一個多月了,究竟是因為什么事???林子逸十分好奇地問。 你問我,我問誰去?莫褚提起這事就煩,他將手伸到額前垂落的頭發(fā)里暴躁地揉了揉。 女孩子生氣肯定是有理由的,你就沒反思反思? 我反思了,可我上一陣子的確沒做招她惹她的事,總不能因為我多喝了兩口她的脆啵啵草莓奶凍吧?但這事兒我也和她道歉了呀!莫褚搜刮著自己前段時間和段殊柔相處的記憶,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們畢竟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老這么冷著算怎么一回事?不然你就再好好的向你姐認個錯唄?我看你也挺想和她破鏡重圓的。 你從哪看出來我想和好了?再說,我和她之間能用破鏡重圓這個詞嗎?這是形容夫妻的!莫褚為林子逸的語文水平感到無語,他接著說道:反正我是不會向她低頭的,憑什么好好的她突然說不理我就不理我了。哼!我又不是沒有朋友,少了她段殊柔我還樂得自在! 行吧,那你就當我剛剛說的話都在放屁。林子逸聳聳肩,懶得再和這只死鴨子爭論。 你這還有東西吃嗎?我早上跑了一路現(xiàn)在要餓死了。莫褚換了個話題,他知道林子逸是個大吃貨平時有囤糧的習(xí)慣。 林子逸翻了翻自己的糧倉,偷偷拿出了一盒草莓瑞士卷。 還有別的沒?莫褚微微皺鼻,他不愛吃甜食。 沒有了。林子逸搖頭。 那我還是等第一節(jié)課過完了自己去買吧。 你還真挑。林子逸白了莫褚一眼,說起吃的他又想到了早上那碗無敵螺螄粉,于是十分得意地向莫褚分享,你知道我今天早上吃的什么嗎?螺螄粉!還加了炸蛋和雞爪,當炸蛋吸滿了螺螄粉的湯 滾!莫褚一腳踢了過去,要餓著肚子的人聽美食點評簡直是殺人誅心、喪盡天良。 早讀時間轉(zhuǎn)眼就過去了,下課鈴聲響起。 早讀結(jié)束到第一節(jié)課開始有五分鐘時間間隔,不少同學(xué)讀書讀渴了跑去飲水機旁接水。 而莫褚則是拿出了下節(jié)英語課要講的周報提前看了起來,他骨骼分明的手握筆在上面標記出了些重點詞組。 他還沒看多久,一個人便來到他面前站定遮擋住了大部分光線。 莫褚抬起頭一看,發(fā)現(xiàn)來人竟然是段殊柔,他沒好氣地問:干嘛? 數(shù)學(xué)試卷給我,就你沒交了。段殊柔手揣在兜里,面無表情地說。 哦。莫褚也不多話,他打開整理得很干凈的課桌抽屜,非常迅速地找到了試卷,于是大手一伸,吶,給你。 段殊柔拿過試卷,緊接著她從口袋掏出兩個白巧蛋糕放在莫褚桌子上,我早上沒吃完的,你解決了吧。 段殊柔拋下這句話就走了。 莫褚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只魔爪就伸了過來。 你拿我蛋糕干嘛?莫褚怒視林子逸。 你不是不愛吃甜食嗎?那我就受累替你吃了。林子逸看見好吃的眼睛都好似在發(fā)光。 莫褚當即表演了個虎口奪食,他一把將蛋糕護在懷里,我什么時候說過不愛吃甜食了?這是段殊柔給我的,你吃你的瑞士卷去! 切!小氣!林子逸憤恨地說道。 一篇小甜文供大家樂呵樂呵(??) 可以先收藏養(yǎng)肥噢~ 喜歡的話也請多多投珠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