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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12日。韓國國稅廳正有條不紊的處理日常案件,國稅廳是韓國企劃財政部下屬獨立行政機構(gòu)之一,負責(zé)國稅的征收、減免以及催繳等相關(guān)事宜。他們的官員設(shè)置為:廳長—發(fā)言人—次長—監(jiān)查官—政策宣傳管理官—計算信息管理官—國際租稅管理官。而最近正在加急辦理一件藝人涉嫌逃稅漏稅的事情。“真是……不是這個逃稅就是那個逃稅,這些狗屁藝人真能找麻煩!”“其實特別小組都把稅務(wù)各項賬面查清楚了,人家沒有逃稅漏稅?!?/br>“那還查什么!”“讓你查你就查,能拖多久拖多久?!?/br>“該不會得罪人了吧?”“不清楚……”本以為又是一個忙碌枯燥的工作日,誰知道大廳門口突然烏云蔽日,呼啦啦進來一群西裝革履胸前戴著徽章的人。這種陣勢,讓整個國稅廳的一樓大廳都處于緊張戒備的狀態(tài)。為首的人出示了證件,是一位長臉長身正黑色套裝的中年男人,目光如炬言語冷淡。“你好,首爾中央地方檢察廳?!?/br>韓國檢察機關(guān)屬于行政機關(guān),隸屬司法部,是個相對獨立的體系,賦予的權(quán)利很大。檢察官的偵查權(quán)涉及到全部偵查領(lǐng)域。國稅廳的人怕的要死!就算廳長也得夾緊尾巴做人,前任廳長在2013年就因為收受賄賂被首爾中央地方檢察廳拘押調(diào)查。因為涉嫌接受CJ集團的賄賂幫忙逃稅,并且罪名成立。這次顯然有備而來,打的旗號就是處理“歷史遺留問題”!而且讓國稅廳措手不及,根本沒有得到任何消息,這種歷史遺留問題難道說還跟現(xiàn)任的某些領(lǐng)導(dǎo)有關(guān)嗎?“請問次長和監(jiān)查官在哪里?”長臉的檢察官盡管語氣很禮貌,但眼角眉梢都帶著冷傲,光是身后站著一排中央地方檢察廳的人就搞得國稅廳心驚膽戰(zhàn)。又發(fā)生了什么?竟然毫無預(yù)兆出動了檢察廳的人。還能因為誰。國稅廳前腳污蔑某人逃稅漏稅,想要施壓一個罪名借此徹查賬目。后腳首爾中央地方檢察廳的人就趕到,說國稅廳曾經(jīng)的受賄行賄問題還有遺漏。二話不說把國稅廳的監(jiān)查官帶回去審查,各項手續(xù)都已經(jīng)備全,只等抓人。這次可不是傳喚等著你來,而是親自去抓。一審就是十多個小時,弄得人心惶惶,也不明說,一直打擦邊球,反正就是針對你們國稅廳前幾年的賄賂遺留問題還有不明晰的地方。當年的廳長和次長都抓了,但就剩下了清清白白的監(jiān)查官,這次剛好當魚餌抓了。怎么就你一個人清白了?這些查不清楚的金額問題是不是你做的?“怎么回事?說抓人就抓人?!當我這里是什么地方!”次長直接發(fā)火,一個電話打給了地方檢察廳。他放下電話,解開了領(lǐng)帶氣喘吁吁,腦子想的復(fù)雜極了,這又是哪一派的斗爭?不過想起早年曾交好檢察廳的人,最近似乎升職了,坐上了首爾中央地方檢察廳刑事一部的部長。“喂,高部長,沒什么大事……”官場就是如此,別看只是一個部長,他手里的權(quán)利卻是很大的。“那就拜托你了,替我問候成檢事?!?/br>國稅廳次長剛剛松下一口氣,他可不希望在自己任期間發(fā)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誰知,沒過一會兒,刑事部部長很快就將電話打進來。“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剛剛問了大哥。”“怎么樣?成檢事能否透露一下因何事抓人?”那邊傳來高部長的輕笑聲,隱隱約約模模糊糊,聽不真切,還是不肯說的太明白:“檢察廳也是按照規(guī)章制度辦事,前任遺留的案件最近重查,難免要繼續(xù)審下去。”“不過……”“不過什么?”“我們是拿著證據(jù)抓人,你們國稅廳可不要故意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br>通話結(jié)束。他緩緩坐下面目凝重,仔細琢磨了這句話,然后讓自己的助理秘書走進辦公室詢問最近有沒有特殊的案件。這才終于找到了一些模糊的邊界。暴風(fēng)邊緣總是引起一陣又一陣的巨浪,只有中心點的人平安祥和,悠然自得的發(fā)呆。南熙貞蹲在屋子前面,鵝黃裙子耷拉在地上染上了一些黃土,恰好像是天邊的晚霞,那粉紫色的晚霞讓她的臉龐越發(fā)純凈。她小心翼翼的瞅了眼自己右邊站崗的警衛(wèi),眼神里有打量,敬畏,偷偷摸摸的瞧一眼又一眼。這位警衛(wèi)可不是普通人,他曾是盧武鉉警衛(wèi)室長,現(xiàn)任文在寅政府青瓦臺警衛(wèi)處長。名字叫做朱永勛。朱永勛站的筆直,像鋼鐵,像硬棍,他面無表情的守衛(wèi)在屋子外面,可是眼神時不時的飄到小姑娘的烏黑頭頂。他其實想說,旁邊有個小木墩,可以不需要費力的蹲著,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終于,腳麻了。她齜牙咧嘴的站起身,看見裙角沾了土,俯身細細拍打,可是這件裙子裙擺不小,轉(zhuǎn)起來特別好看,像山茶花燦爛。所以她姿勢別扭的想拍掉屁股下面的灰塵,卻揚起地上更多的土,越拍越多。像只追攆自己尾巴玩的小鴨子。朱永勛欲言又止,戴著白手套的手握緊又松開,真想上前幫她把灰塵拍掉,可還是板著一張臉沒有動彈。她好不容易瞧見了小木墩,安分的坐下來,又覺得渴,找了瓶果汁痛飲。喝完還小小的打嗝。粉霞照映的小臉紅紅嫩嫩,眼睛濕漉漉,鼓著腮幫子慢慢咽下去。他腳都不麻嗎?真厲害。正當南熙貞亂七八糟的想,里屋的門被推開,發(fā)出吱吱呀呀的木頭聲,那位客人手里拿著一大包東西,朱永勛見此立馬上前接過。她連忙站的端正,拘謹恭敬的雙手放在身前鞠躬行禮,想著應(yīng)該叫聲總統(tǒng)好,但是這個地方想是秘密來的,這么光明正大的喊……顯得她沒腦子。那就當啞巴!故地重游的客人站在屋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略頓幾秒鐘,看她低著小腦袋跟古代仕女那樣,也沒有開口。“走吧?!彼麑χ砗蟮闹煊绖追愿溃缓髷y帶一大包衣服離開了這里。門外角落低調(diào)的停靠著車輛,朱永勛剛把車門打開,余光就看見了一個緩緩走來的熟悉身影。那人依舊年輕,永遠不會變老,還是像當年小姑娘似的鮮艷模樣。穿著黑衣黑裙,衣領(lǐng)處別著清雅秀麗的白瓣花蕊的菊。客人也察覺到她的到來,只是輕輕瞥一眼,眉心深深皺起,似乎不想和她有任何眼神接觸和言語交談。不經(jīng)意兒的透露出一絲絲不耐煩。他邁進車里,火炬般的眼神目視前方,只有朱永勛有些“戀戀不舍”,走向副駕駛的步伐邁的很慢,似乎就是為了能多瞧幾眼。她退到一邊站穩(wěn),雍貴的眼神注視著黑車從自己眼前緩慢駛離,那后座帶著細邊灰色眼鏡的客人側(cè)臉冷漠。車子漸行漸遠,副駕駛的朱永勛忍不住想要扭動脖子,卻聽見后面?zhèn)鱽黻囮嚨统恋目嚷?,于是也就硬生生的忍住了?/br>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后座的客人悄悄的扭頭,眼角余光只瞄見了那黑鴉色詭麗的裙角。沒有她做不到的,只有她不想做的。一步步來吧。真希望熙貞永遠不要長大。不長大都搞出一大堆事情,長大了還得了,反正小孩子什么也不清楚,只有大人拼死拼活的忙碌。一級壓一級,一派斗一派,還以為政界又風(fēng)起云涌了呢。誰知道最核心的部分是因為小孩子的電影投資。“現(xiàn)在國稅廳亂成一團,正在接受首爾中央地方檢察廳的審查,自顧不暇,估計沒有什么大事情?!?/br>李政宰還是能認識一兩位政界人物,聽到好端端要對鄭雨盛進行稅務(wù)調(diào)查,不用明說,他自己就托人問了問。“亂成一團?”“誰也不清楚怎么一回事,檢察廳那幫人誰的面子也不給,聽說似乎和新上任的檢事有關(guān)?!?/br>本次的升降表面看著很普通,其實內(nèi)里有非常大的聯(lián)系,首爾中央地方檢察廳第二次長檢事,這個位置基本已經(jīng)做到頂點了。進可退攻可守。如果繼續(xù)升入大檢察廳的話,反而要受制于人,也就不像現(xiàn)在這么自由了。所以,誰讓成長宇坐這個位置,想讓他做什么,根本不是隨隨便便挑的。這一步棋的后面往往都是深思熟慮,起碼斟酌到往后十年的局勢。但!在檢察廳只有成長宇這么一枚棋子嗎?錯了。他在明,當靶子吸引各方目光,還有一位在暗,實際上的暗箱cao作全由這位把控。不然首爾中央地方檢察廳說抓人就抓人?絲毫不把國稅廳那幫人放在眼里?此人就是大檢察廳中央搜查部第一科長,他沒有點頭,誰敢亂抓人。成長宇不知道他。可他知道成長宇的一切。也就是說——只要成長宇敢不聽話走錯一步,這第二次長檢事的位置也就坐到頭了。話又說回來,這第一科長的背后難道就沒有盯著他的人嗎?當然有,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一局套一局,誰也別想掙開。就連李在容行賄受賄收押案子,都是這里面的一個連接前因后果的小環(huán),不然憑借成長宇自己怎么會輕輕松松坐到這個位置。這些局中人都在拼命的往上爬,都以為自己在不斷的掙脫命運。豈知——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命運的真正面目,懷著一切熱忱努力去改變。他們覺得自己在創(chuàng)造歷史,改變歷史,想著用自己的能力讓一些人好好看看……到頭來……全都按照一些人擬定的步驟來走,自始至終都沒有脫離這個怪圈子,就是死也不知道自己奮斗十幾年究竟是為了什么。這一些人,可以是一個群體,也可以是單獨的一個人。而這個人,沒有什么大的欲望,不愛慕權(quán)利,不貪錢財,背后的一切一切都是因為她的那個寶貝女兒。朱永勛就知道!一個人失蹤十幾年毫無音訊,突然出現(xiàn)怎么可能會沒有貓膩。果不其然……好端端的,國稅廳與首爾中央地方檢察廳杠起來了。他從來都知道這個人手段了得,當年黨派斗爭,多少人革職的革職,入獄的入獄,就連自殺的那位都是如此,就她一個人幸免于難。好像瞎了眼一樣,獨獨忽略了她,各方在保。民主黨的人這幾天都納悶了,首爾地方檢察廳的人怎么跟吃了槍藥一樣?見人懟人?國稅廳這次竟然還很有骨氣,絲毫不落下風(fēng),態(tài)度強硬的對上!再強硬也沒有用,該抓你就抓你,反正國稅廳的人時不時的被檢察廳抓去審問,這段時間尤為頻繁。拼的就是毅力,看誰先認輸。朱永勛示意外面的議員稍后進去,因為里面的人心情不好,正為這兩方的戰(zhàn)爭頭疼。情況越來越激烈,關(guān)系降到了冰點。那邊南mama笑的開心,打!打起來最好!“可以先放人呀,反正后面還是要拘押候?qū)彽??!边@是她對檢察廳那邊說的話。“笑話,他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制度不就亂了嗎?怕什么,能有什么好查的?!边@是她對國稅廳那邊的寬慰。本以為國稅廳是敵人,誰料到也是友人。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查什么呀?”正在打盹釣魚的南熙貞聽到一言半句的,支棱著腦袋迷迷糊糊的問。“上鉤了,快拉!”mama歡喜的催促,她頓時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連忙收線,倆人合力釣上了一條大魚。碧空,白云。小船,大海。這是她第一次釣上這么大的魚,果然自己一個人不行呀,于是轉(zhuǎn)身投入mama懷抱撒嬌:“以后釣魚我就和mama一起?!?/br>“好?!蹦蟤ama的心情格外好,愛憐的蹭蹭臉,笑容均是陽光般明媚。這次收獲頗豐,于是將釣上來的魚和朋友們分享。不知道為什么……禹智皓竟然也收到了禮物!他還有些受寵若驚,只有自己和權(quán)革收到了一個超大的包裹。其實……他覺得人家并不壞嘛……還知道送禮物,是因為那次自己的解圍嗎?哼哼——要不是他出面,怎么可能會全身而退!懷著滿腔期待,禹智皓搓搓手興奮的開始拆箱,這里面能是什么呢?不過快遞員說是海鮮之類的,讓盡快妥善保存。剛打開一條小縫,禹智皓就聞見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臭味!太臭了!像是海鮮壞掉堆積了一個半月的腥臭味!“嘔……”他捏著鼻子沒忍住嘔了幾聲,眼睛都熏紅了,一直反胃的嘔。竟然送給自己斑鰩?!嘔……他拍著胸脯順順氣,整個房間臭氣熏天,簡直沒有辦法待下去,像是拆開了生化武器。誰知道箱子里還有一張紙,撿起來一看……【請慢慢享用哦,希望你的嘴巴不會像這只斑鰩一樣臭~】“……”“救……救命啊……”禹智皓拿起紙條快速的逃離現(xiàn)場,背影倉皇可憐,引人發(fā)笑。也算是VIP待遇了。其他人收到的是著名的“男人的加油站”——鰻魚。“怎么樣?好吃嗎?”李星和躍躍欲試的挽起袖子,今天是鰻魚大餐,冰箱里還有好多。爸爸老僧入定的嘗了幾口,自然而然的說道:“應(yīng)該喊上熙貞一起來吃的?!?/br>“她太忙了……”李星和連忙轉(zhuǎn)移話題,胡亂的敷衍幾句,一直不停的往嘴里塞烤鰻魚,蘸著醬料好吃極了,很肥很嫩。mama坐在旁邊想起廚房里還有東西要收拾,于是又起身離開了。爸爸看著兒子這個吃相,表情很是一言難盡但又帶點寵愛,想說些關(guān)心的話,卻變得很搞笑。“不要吃那么多,沒有女朋友的家伙?!?/br>“嗯?”“晚上會受不了的?!?/br>“咳咳……”他嗆得滿臉通紅,這鰻魚吃進嘴里漸漸就變了味道,無可奈何的抬眼看看露出促狹笑的父親。用餐途中,mama拿著一大包東西給他,李星和打開一看,露出幸福的笑容埋怨道:“不用準備這么多,我吃不完的。”“又不是給你一個人的。”“?。俊?/br>“上次熙貞說想吃我做的飯團,你把這個帶給她,盡快吧,明天味道就變了?!?/br>“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了?!?/br>“送飯團能花多少時間,人家不嫌麻煩能快遞鰻魚,讓你送個飯團卻磨磨蹭蹭……”“好好好,我去?!?/br>“吃的差不多就走吧?!?/br>“欸?我才剛剛……”“外面冷,穿上大衣再出去。”“可我……”“拿好,路上小心?!?/br>門外拿著包裹的李星和一臉懵逼,這……自己這就被趕出來了?等到迷迷糊糊開車去送飯,神情還是有些懵懵的,不確定到底在不在家,先坐在車里發(fā)送了短信才按照位置進了大樓。這是他第一次走進這個地方。電梯里。李星和整理了發(fā)型和衣領(lǐng),黑色闊形大衣和牛仔褲,對著光可照人的電梯內(nèi)壁才發(fā)現(xiàn),他的額頭怎么冒出了一顆小痘痘?于是撩撩劉海遮蓋住才覺得順眼許多。不知不覺走到門前,思緒繁亂的停頓幾秒后按響了門鈴。他最近做了個心理測試。其中有一項問題是:【你睡前最想聊天的人是誰?】自己當時想到了誰來著?此時眼前的大門咔噠一聲被打開,從里面鉆出一顆濕漉漉的腦袋,臉蛋被水汽蒸的嫩紅,汪汪亮眼笑彎彎。他腦子里的泡泡咕嚕咕嚕爭先恐后的冒出來,是帶著甜甜的氣味。那人沒有說話,只是扒著門邊傻傻笑。這笑不是笑。而是在他心里劃開了一個大口子,滿載盛夏的氣息和熱光,身負春天的風(fēng)和日麗……洶涌地撞進自己的心臟。靠近這個人就是靠近了春天,并且一直是春天。他想說。你好。我睡前最想聊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