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修羅頒獎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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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大鐘,百想,是南韓三大電影獎。那些文藝圈的主力軍,經(jīng)常出席的盛典。除了在電影院里,不僅是素人就連同是藝人工作的“同事”,也很難看見的明星們。藝人不等于明星。演員們才是閃閃發(fā)光的明星。這次“醫(yī)院探監(jiān)”,無疑是一-場沒有攝像機的盛大頒獎禮,可以媲美國內任何一-場電影節(jié)。“哦莫哦莫,是,孔,孔劉xi!自從禹智皓無意在病房里看見孔劉后,他整個人都好像被魔法定住了,也許是酒精作用,也許是粉絲心理效應。孔劉意味著什么。偶像啊。申孝燮當初也是追了好久。當看見孔劉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還以為自己穿越到電視劇了呢。“我,我有點暈,你快告訴我這是真的?!?/br>他有些腿軟向后——倒,抓住了李星和,神色有些激動,卻竭力平靜下來。目前在醫(yī)院的除了兩位因孔劉不肯走的粉絲外,只剩下了無所事事李星和。宋旻浩還有CF要拍只能趕回去做準備,鄭基石回家放工具,樸宰范熬了一-夜直接.上陣工作,權革則是先回去修整。推門而入的是禹智皓,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是申孝燮。倆人準備向熙貞告別離開,誰知道看見坐在床邊的孔劉被嚇得跳出來。“我不走?!鄙晷③泼蛽u頭,他執(zhí)著而堅定:“我要等著孔劉xi給我簽名。”偶像孔劉正在病房里哄小孩兒睡覺。因事發(fā)太過丟人。南熙貞編瞎話說自己出了車禍,這樣還能有些英雄主義,增添一-些悲情色彩。鉆鐵環(huán)手被割傷了這也太拿不上臺面了。必要時刻撒撒嬌掉幾顆金豆子,非常完美的將家長們糊弄過去。她半睡半醒的躺在床上,只有纏滿繃帶的左手放在被外,床邊的人影約約綽綽。“手疼?!彼龂聡聝陕?,好似囈語默哭。心疼的孔劉快后悔死,他發(fā)誓以后大半夜再也不讓小孩一個人開車了。只是感覺奇怪,怎么就單獨傷到了手?算了,這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快睡吧,我拍著你?!?/br>孔劉輕握她的右手輕撫后背,看她漸漸睡著后,順順頭發(fā)摸了摸小臉,一夜的擔心讓他身體也吃不消。臨走之前關掉了病房的燈,決定先回去修整一下再過來。宋禹廷不在,在這期間只能給經(jīng)紀人和助理打電話。不一會兒,守在外面的粉絲申孝燮就拿到了孔劉的簽名。李星和若有所思的望著俊雅的背影,從沒有聽說她和孔劉有很深的交情,怎么會這么快就趕到醫(yī)院?容不得他多想,大家累了整整一晚,現(xiàn)在快要6點鐘了,三人等到經(jīng)紀人來才算是可以回去休息了。可事情遠遠沒有結束。早晨10:20分。趙寅成抵達醫(yī)院,穿著很普通,黑色短款棉服和牛仔褲,黑色短發(fā),五官細俊,氣質出眾。出車禍了?趙寅成明顯整晚沒有睡安穩(wěn),他眉頭擰成一股繩,敲了敲病房門,推門而入。10:40分。Loco拜托申孝燮帶路,聽說手弄傷了,到底幾年感情,思前想后決定自己再不收歡迎也要跑一趟。可是守在獨立病房外的助理和經(jīng)紀人說熙貞睡著了,現(xiàn)在并不方便。10:57分。換上銀白色沖鋒衣的權革到場,他還拿了一束探望的花,可惜也被攔在了外面。于是三人坐在了距離走廊不遠的等候區(qū)旁。沒幾分鐘,鄭基石背著黑色單肩包出現(xiàn),他一臉懵的看向等候區(qū)的三人,不情不愿的走過去:“你們怎么坐在這里?!?/br>語畢,正在吃零食的申孝燮緊緊抓著鄭基石的手腕,躲在他的背后,激動的不知所措,發(fā)出哼哼的聲音。“趙,趙寅,趙寅成啊God!”太帥了,不行了,他要暈了。鄭基石嘶口氣想解放左手,聽見這個名字趕緊回頭,眼神也呆呆的。四人不約而同的想。媽的,真的好帥。趙寅成已經(jīng)戴好了口罩,他肩寬腿長,扶著衣服兜帽套在腦袋上,身材挺拔姿態(tài)隨性。“他……”申孝燮非常羨慕的感慨:“他就算披著麻袋也會很帥氣吧?!笨墒寝D過頭想獲得同伴的肯定,只有l(wèi)oco一人對自己笑著點頭。倆人正聊得難分難舍,一扭頭,看見一眉眼狂傲不羈的男人,頓時停住交談的念頭。“劉,劉亞仁?劉亞仁!”那邊。“hi?!壁s來的損友劉亞仁正好與快要離開的趙寅成撞個正著,倆人面對面著問候。“怎么樣?!?/br>“看著精神不太好?!壁w寅成腦海浮現(xiàn)她剛剛昏昏欲睡的模樣,以為是車禍后遺癥。但他不知道,這他媽是困的。趙寅成又加了一句,“不過現(xiàn)在睡著了。”劉亞仁點點頭沒有勉強,他將探望禮交給助理,明白來的不是時候,于是和這人一起走了。目睹這一切的等候區(qū),申孝燮終于反應過來了。“我的天,這是哪一屆頒獎禮嗎?”以前覺得南熙貞只是漂亮又能闖禍的女孩罷了,經(jīng)過這一遭,他徒然升起尊敬之心。哪場電影節(jié)可以把這三人聚在一起?“你們知道嗎?凌晨那會兒我親眼看見了孔劉!”他小聲說話卻神情激動。“孔劉啊,你們知道孔劉嗎?”“……”三人面面相覷,不怎么相信這句話。“誒呀,我還要了簽名呢!”他現(xiàn)在非常后悔沒有拿上證據(jù),不然真想讓這些人開開眼。正當幾人以為申孝燮胡吹噓的時候,穿著高領毛衣的李星和精神奕奕的出現(xiàn),他一來,申孝燮就有了靠山。“gray?xi,孔劉是不是來過?!?/br>“怎么不多睡一會兒。”鄭基石好像男友那樣關心李星和,其實心里不愿朋友如此cao心。權革半瞇眼瞧著這兩位,他看了看鄭基石忽然露出的笑臉,不知怎么的,突然輕笑出聲。李星和機警又淡然的盯他一眼,似乎在警告不要多嘴。可權革蔫壞蔫壞的,逮住機會就要損兩句,他眉眼似乎有星星,像個使壞的小男孩。“gray?xi怕是擔心的睡不著,這才急忙的趕過來?!?/br>李星和不痛不癢的四兩撥千斤,如數(shù)奉還。“你不也是,不好好休息,卻費這心思?!彼抗饪聪驒喔锸掷锏男』ㄊc綴著無聊的空間。揚起社會笑容,隨口稱贊:“這花不錯,挺好看的。”氣氛詭異的申孝燮熄滅了見到偶像的激情,loco當做沒有聽明白這里面的小九九。鄭基石先是不起波瀾的瞥了瞥權革,這才抬起眼皮看向神態(tài)自然的李星和,他的眼神似深海般捉摸不透,也捕捉不到任何心思。再無交談,直到一人的到來打破了這困局。只見一位灰絨大衣戴著口罩的男人信步從幾人面前走過,大家轉頭看去,就連背對著的鄭基石都有所感應的回頭。李星和望向這個人一臉凝重。“他是?”權革斂眉問道,有種隱隱約約的感覺。李星和淡淡的看他一眼,唇角微勾,意想不到的反問:“你不認識嗎?”幾人聽聞全都將目光投向他。“金材昱?!?/br>“熙貞的前男友?!?/br>李星和嘴唇抿的平直,抬眸直視怔愣的鄭基石,垂下的左手指尖慢慢摩挲。病房內。南熙貞有點低燒,應該是昨晚著涼的后果,正在吃蘋果的時候,聽見了敲門聲。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搭車的那些人讓她安全到家發(fā)平安消息,可是都沒有等到,早晨再去問的時候,做賊心虛的南熙貞只能承認自己出了些小事故。本可以說忘記的。但是撒謊的人會不由自主的強調謊言,緊接著就變成了這副模樣。“進來吧?!?/br>她吭哧吭哧的咬蘋果,可是一看見來人是金材昱,當即噎住了,“咳咳……”金材昱不緊不慢的給她倒杯水,搬了張椅子坐在床邊,仔細觀察她的臉色,紅潤有度,應該無大事。“早知道,我就不該讓你晚上開車。”這是他走進來后的第一句話,車禍的責任他也要負責一部分,怪自己平時太相信她的車技。南熙貞聽見這句話心虛的很,她哪里是車禍的鍋,可是真相說出來太丟人了。“不關你的事,我命中注定要跑這一趟?!?/br>她語氣成熟,仿佛生死看淡,超脫事外的懂事仙女感。其實內里就是一個闖禍精,完美形象可不能倒啊!倆人正說話間,又有人推門走進來,是拿著保溫瓶的鄭基石。他一進去就溫遜有禮的問候,金材昱連忙回禮,認出了他來,是熙貞曾經(jīng)去綜藝的朋友。鄭基石可算是……親眼見到了這位曾經(jīng)正經(jīng)被承認過的男友。“你好?!?/br>“你好。”金材昱一時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覺得情況有些尷尬,誰知道鄭基石先開口,不卑不亢,反轉的成熟。“我放下東西一會兒就走,打擾了?!彼@樣微微笑著,金材昱連忙起身幫忙搬動椅子。像是天空下紅雨。南熙貞看見這樣的鄭基石噎得直打嗝,更沒有辦法出聲說話,只能裝傻面對。情況……太詭異了。鄭基石先是在床邊的窄桌前換下了新鮮花束,無表情無深刻含義,只是轉述道:“這是dean送你的。”“哦,嗯……嗯……”她揚起小腦袋呆呆的看向這人,此時金材昱為了不讓場面太窒息,主動搭話:“您和熙貞認識很長時間了吧?!?/br>他用的是敬語,因此鄭基石笑了,邊擰開保溫瓶邊回答:“7年了吧,不過材昱xi對我用平語就好?!?/br>“我比您小一歲?!?/br>“這樣啊?!?/br>真的嗎?南熙貞投去質疑的目光,她覺得金材昱比鄭基石年輕一點,可是疑惑的目光剛剛給予人家……她就看見鄭基石好似猛獸磨牙,對自己笑的可怕,嚇得她不敢再有異議。小一歲就小一歲吧。朋友在場,金材昱有些想說的話不方便開口,只能充滿耐心等待“探監(jiān)”過程的結束。這張病床,一邊一個守門神,分別坐著椅子看護。她的嗝打得更急促了。“喝點這個壓壓。”鄭基石給她倒了一杯熱湯,熙貞接過往里一看,湯色濃白,泛著香味,引人饞蟲。她乖乖的喝了一口,中途卻猛地瞧見什么,皺著眉頭轉轉瓷杯。里面竟然有只雞爪!這不算什么!最最氣人的是,雞爪手套著東西,一小塊胡蘿卜被挖空做成戒指模樣套進了雞爪的一根指頭上!他媽的!罵人都不帶說話的!她羞惱的怒視,卻發(fā)現(xiàn)鄭基石笑的燦爛,嘴里不停的念叨著:“要嘩啦啦的喝下去才行呀。”憋笑憋的聲線都不穩(wěn)了。什么爛人!她都,她手都這樣了!竟然還拿自己取笑!“我不喝了!”她將杯子塞回去,一個叛逆翻身,鼓著臉耍脾氣,面朝向金材昱的方向。“誒古,快十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昨晚還發(fā)生這么嚴重的事情,精力跟不上啊。”鄭基石還湊近嬉皮笑臉的笑她,光芒閃爍,有繁星點點。“我不吃!我不吃!你走你走,快把你的東西拿走。”她又開始兔子蹬鷹,被里翻騰,看得金材昱直皺眉。“小心你的手,不要再弄傷了?!彼B忙舉高熙貞的左手,心下已經(jīng)有些不耐這位朋友的干擾,卻不能開口制止。倆人視線在空中交纏,灼熱緊賁,絲毫不肯退讓一分。病房外本來打算要走的李星和,余光一閃,看見一位年輕男孩正看著手機尋找什么,他越看狐疑。等到那人轉過頭來的時候,他瞳孔微縮,顯然已經(jīng)認了出來。眼看著那人慢慢踱步走向病房里,李星和想想病房里已經(jīng)有了前男友,如果加上這位初戀……鄭基石怕不是要被氣死。權革眼前一花,李星和已經(jīng)追了上去,他詫異的回頭問loco:“怎么了?”Loco避開申孝燮,欲言又止,最后吞吞吐吐的道出緣由來。初戀?計劃息事寧人,改時間再來的權革,思索一番也跟了上去。當李星和“沖進”病房的時候,里面只有鄭基石和車銀優(yōu)倆人,金材昱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兒了。鄭基石凝視這位年輕俊秀的少年,他正值最好年華,氣質溫潤面容俊朗,這雙明亮的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病床上的人,再無其他。不是舊情人,而是真初戀。矯情來講,獲得了熙貞很多初次的男人,現(xiàn)在就站在自己面前。那個讓她不顧一切去追尋。那個憑借一次露面讓自己心態(tài)崩潰的人。出現(xiàn)了。“你怎么來了?”南熙貞一臉焦急,費力的從床上爬起來,模樣急不可耐。天雷勾動地火,空氣都黏稠了。車銀優(yōu)的視線凝滯在她的左手上,擰眉咬唇,良久良久,千言萬語全化為一句話。“我想見你,放心不下?!?/br>這該是一幕怎樣的場景。全世界最會作死的人——南熙貞。如果要問她:把自己的舊情人匯聚一堂是什么樣的體驗。她會臉面掛不住然后惱羞成怒答道:“滋味還不錯,再接再厲。”南熙貞坐在病床上,像位下凡的玉女,頗有種神圣感,她的面龐好似隱藏在繚霧中,她萬般千般晴柔的身子被松垮垮的病房籠罩。像佛祖拈花一笑的蕊,又像菩薩楊枝玉瓶里的甘露水,卻更像萬萬眾生的須臾嘆息。無他。權革明白,越是這種時候,她越裝的像個人。“她現(xiàn)在不喜歡看這個了?!?/br>李星和清冷出聲,拿起遙控換掉了TV里播放的鬼片,調換到兒童節(jié)目,簡直和恩彩一個模樣。吃飯的時候要看pororo,這只小企鵝太討喜了。那輕快悅耳的旋律一想起,坐在床邊的人就咯咯笑,眼睛睜得大大的,那樣入神喜歡,嘴唇也彎彎的,傻呆傻呆。車銀優(yōu)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的坐在旁邊跟著一起看pororo,不過還是有些不服氣。她吃飯的時候明明喜歡看那些驚悚嚇人的鬼片。權革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頭都不帶抬一下的。本該由助理照顧的,可是看看這群人,南熙貞覺得太丟人,就讓經(jīng)紀人和助理回去了。鄭基石從洗手間回來發(fā)現(xiàn)電視正在放卡通片,里面是戴著帽子的小企鵝,沉重的釜山口音響起。“怎么看這個?”李星和由于跟著看得開心,一時放松警惕露了馬腳,想也沒想的答道。“噢,吃飯的時候喜歡看這個?!?/br>權革默默玩著手機,唇角悄悄勾起,左手指頭輕抵,眉眼舒朗不少。“飲料。”熙貞突然說。車銀優(yōu)眼神一動,拿起桌上的飲料瓶擰開放在她的手里,看得人只想笑。奴役人倒是一把好手。“好好吃飯。”喝什么飲料,鄭基石擰了條熱毛巾放在旁邊,瞥了眼乖乖男孩車銀優(yōu),心里很煩,卻沒辦法趕人家走。“我沖嘴巴嘛。”她振振有詞,伸長脖子去看電視。“沖什么嘴巴?!币稽c辣椒沒有,你沖個屁。她可憐巴巴的癟嘴,不說話繼續(xù)悶了一大口果汁,放任自己的行為。心里卻在想——他媽的,這些人什么時候走啊,老娘吃個飯都不香了。她包了一口甜汁,極其緩慢蝸牛似的咽下,趁大家不注意,快速的拍拍車銀優(yōu)的手背。“你要不晚上來吧,如果太忙不來也行?!闭娴?,快走吧,她覺得好別扭。車銀優(yōu)垂眸微笑,他瞅瞅其他人,似乎在揶揄,似乎在笑她:“你要趕我走?”某人偃旗息鼓,鼓著小臉又躺下了,兀自煩惱,飯也不吃了。鄭基石望著窗外發(fā)呆,等他回神瞳孔重新聚齊焦點的時候,看見床側右邊坐著的人——也就是李星和。眼中含笑的用食指勾她的鼻尖兒,躺著的人仰著頭,貓似的抖一抖,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他又看向了窗外,心仿佛漸漸西落的日頭,越來越沉。無人說話,只有電視上滑稽可愛的旋律。權革等了一中午有些累了,他緩緩從沙發(fā)起身,煙癮也犯了,可醫(yī)院不能抽,也就找了個借口:“我有事先走了?!?/br>“我送你。”一聽有人要走,她喜不自勝,說著就要爬下床熱情相送。“你還是歇著吧,gray?xi送我就好?!?/br>權革勸下她,目光給予了持著手機玩耍的人,李星和抬起眼皮頓了頓,揚起笑容點點頭:“走吧?!?/br>鄭基石在倆人走后起身整理床上飯桌,他見熙貞一人住院沒人照顧才久留,車銀優(yōu)也很有眼色的幫忙。倆人至始至終無任何交流,也不想有什么交談,最起碼的禮儀問候也不想發(fā)生。鄭基石拎著垃圾袋要扔的時候,看見床上的人扯下被子露出半張臉,那雙眼睛仿佛嬰兒般純凈,略有濕潤,水汪汪的盯著自己。只是這么一眼,他就覺得今天跑一趟值了。于是他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仿佛泰國夜晚時的煙火。下午3:04分。一身黑的宋旻浩抵達醫(yī)院,他敲了敲房門,望了眼空無一人的走廊,聽見里面?zhèn)鱽碥涇浀穆曇舨胚M去。可是一進去就猛地看見車銀優(yōu)那張優(yōu)秀卓越的臉蛋,一時訝異到嘴邊的話就這樣咽了回去。“你,你好?!彼B忙鞠躬行禮,當然知道這是誰,曾經(jīng)問過熙貞。車銀優(yōu)也是一臉懵,聊天室里的人突然出現(xiàn),他趕快回禮之下,眼睛也不由的睜大。“旻,旻浩xi?”心下猜想得到驗證。想來,那天廁所的一日游。對方手里的發(fā)圈,怕是都在為一個人準備的。倆人心有靈犀的想到同一處,眼神不約而同的看向始作俑者,床上可憐的嬌嬌兒。停車場。鄭基石來的有些遲,前半段的對話并沒有聽到,跟著來的時候只聽見李星和這樣冷靜的對權革說。“你只是熙貞無意中產(chǎn)生的小錯誤?!?/br>權革無名指抖抖煙灰,他輕聲笑了,反唇相譏:“你以為simon哥會不知道我這個小錯誤嗎?”雖然禹智皓強行打岔,不過鄭基石怎么可能會相信他的鬼話。但他選擇了原諒,誰會不犯一丁點錯誤呢,他自己曾經(jīng)都做過很多錯事,更沒資格要求別人。“他會知道我這個小錯誤?!睓喔镒I笑的拉長尾音,揚揚眉,有些飛揚跋扈,卻是頑劣可喜的。“gray?xi……”“你這個大錯誤可是露了不少馬腳,你猜simon哥什么時候會知道。”他微微湊近,眼中有璀不可毀的點點光芒,語氣輕柔,一刀殺人。“到時候,你可怎么解釋啊?!?/br>說完,他將香煙遞到唇邊轉身瀟灑的離去,不是賭氣,也不是冷眼旁觀。而是不想夾縫求存,這種感受也該別人體會體會。當然,李星和絕對不比自己輕松。他想起自己臨走時候,那個可惡至極的人卻悄悄拉住自己小心翼翼的低語。“你要是不想來那就不要來?!?/br>“如果你想來提前告訴我?!?/br>“告訴你什么?”“這樣才能只見你一個人啊。”她想,錯開以后也許情景不至于讓人很頭疼,不過不來更好,但這句話沒敢說出來。權革摘下煙頭,最后抿了抿,這次他的笑容展露更多真實,也許……這條細小的夾縫,會擴大很多倍也說不定。停車場。鄭基石在身上摸來摸去沒有找到煙,這才想起來他沒帶,因為抽煙的次數(shù)漸漸少了很多。最后掏出一包口香糖,撕下包裝紙放進嘴里。他靠墻手心里揉著紙團,薄荷味在口腔里迸發(fā),清新怡人,似乎能驅散一些悶熱之氣。毫無預兆。好似晴空劈下一道驚雷。有晨鐘暮鼓似的男低音磁感的響起,仿佛純滑的平行線,低沉堪重。“你是不是喜歡熙貞?!?/br>李星和轉頭去看,自己肩膀挨著的人正用黝黑深邃的目光注視著他,陷入泥沼似的,掙脫不開。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眼神微微閃動,里面有不滅的光,好像探測儀一般能將他一分一毫的神情變化記錄下來,加以分析。他想。伊甸園里犯下的錯。終于到了審判日。醫(yī)院的修羅頒獎禮(二)意大利?希臘?是從他如何憎惡這個女人講起,還是從鄭基石帶著年齡勘小卻一副笑模樣的她出現(xiàn)在有自己的人脈交際圈時說起。李星和設想了無數(shù)種被審判時的情形,卻唯獨沒有料想到今天這一種。鄭基石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直接將吐露心聲的種子扼殺在了萌芽里。“算了?!?/br>‘我不想知道。他擺擺手,垂下的眼睫有著纖長的陰影,眼角出現(xiàn)一-絲絲冷酷無情,還有些不耐煩。好似接下來自己要講的事情多么無趣并令人厭惡。李星和看著他眼皮掀起,那深不見底的瞳孔像深淵,里面有颶風,有海嘯,有驚雷,有厲電。卻一一統(tǒng)統(tǒng)被吸進黑洞-樣的眼底,貼上封印隱藏起來。“我累了?!彼⑽u搖頭,這一聲宛如嘆息,短促微弱,瘦削的側臉有不可捉摸的神情。沒有留戀,轉身離去。李星和獨自被扔在空無一人的寂靜停車場。這一刻,似有預兆,他恍若明了。這才是懲罰,這才是報復。他將永遠被打入地底,再無看見光和熱的那一日。下午4:30分。南熙貞躺在床上骨頭都快化了,電視上放著催眠用的動畫片,她的眼皮支棱著,時不時眨一下。車銀優(yōu)要關掉電視,讓房間安靜點好休息,她不讓,非說自己看著呢,眼皮像抹了膠水,黏糊糊的粘在一起。宋旻浩也沒有走,坐在她右手側的椅子上,好似個門神,一手撐起下巴磕,右腿壓左腿,姿勢放松。兩個小時后,護士要來量體溫,中間不能沒有人。體溫還是有些高。室內很安靜,有加濕器升起層層水霧,讓空氣不那么干燥,室內很溫暖,她的小臉蛋紅通通的。她是個小壞蛋,睡得迷迷瞪瞪還作怪的拍著宋旻浩放在床邊的大掌玩。他手心朝上,掌心干燥暖和,微糙,厚實。慢頓頓的拍兩下,打節(jié)拍入睡似的。快輕輕的點幾下,似乎要打亂對方迎合自己的步調。“莫呀?!彼螘F浩稍蜷起手半攏住她的小手,沉呵呵的笑起來,眼睛像月牙,瘦削的下巴好似艷麗花朵下的細長綠枝。她還是懶懶的側躺著,右臉壓在枕頭上嘴唇嘟嘟,惡作劇那樣,抬抬眼古靈精怪的瞧一眼宋旻浩。看見這人撐著臉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她又神佛閉眼,安心的動動手腕,呼吸慢慢平穩(wěn)下來。床上有一美艷嬌嬌兒。衣領微垮,顯露一方白肩,隱現(xiàn)白皙豐盈的半乳,半藏著看不真切的紅蕊。黑發(fā)像藤蔓鋪滿枕頭,可以輕而易舉的攝取人魂。宋旻浩摩挲著手心的白腕,軟綿綿的,還有些燙,估計低燒沒退。他拉高了被子,掖在沉沉入睡之人的下巴處,蓋得嚴嚴實實不露一絲春光。只是倆人相握的手沒有松開。應該是苦盡甘來,她最近比較愛搭理宋旻浩,哪里有什么復雜的理由,就是因為旻浩對她好。相對比下來,車銀優(yōu)仿佛只是一位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朋友。沒有多余的話要說,不過你要來我也不趕你。可能是車銀優(yōu)的目光太過于“熾烈”,宋旻浩終于舍得將目光施舍給他,也讀懂了對方眼底的所有意思。“我知道你是熙貞高中時期的初戀?!彼乳_口,早有準備,已具備輕熟男人感。下巴枕著桌上的手臂,五官更加突出鮮明,眉峰像巍峨的山峻,擁有看透人心的力量。不給車銀優(yōu)接話的可能性。他動動下巴,垂下視線注視熟睡中的安恬臉蛋,眼里有濃到化不開的結。“我也知道你想問什么?!?/br>車銀優(yōu)徒生陌生感,他感覺到睡著的這個人明顯在疏離自己,不冷不熱不溫不火。他以為自己獲得了原諒,實際上并沒有。“我和熙貞交往過,在金材昱之前?!?/br>這一刻,宋旻浩看見了對方眼里的驚訝和弱小,于是微微笑了,不是勝利者的笑容,而是對彼此的感慨。“她在日本的那段時間,是我在身邊?!彪m然只是前前男友。旻浩的笑,似乎知曉一切,頭一次讓車銀優(yōu)覺得他所持有的懷戀只是一個人的狂歡。人心是會變得。熙貞現(xiàn)在明顯依賴宋旻浩多一點。“謝謝你的陪伴?!避囥y優(yōu)重新整頓呼吸,唇角彎彎,眼眸卻平整的一絲不茍,口袋里的手掌攥緊。“也謝謝你?!?/br>“暫時替我照顧她?!?/br>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過了很多。或許對于她來講,無憂歡快的學生時代早已遠去,變成了黑白照片,只會用作無聊時的懷念。下午5:06分。車銀優(yōu)離開了醫(yī)院。5:24分。趙寅成搭車再度來到了醫(yī)院,他和金材昱在男洗手間狹路相逢。倆人一前一后,站在洗漱臺前仔仔細細的洗手。金材昱也是再次返回,他中途接到了經(jīng)紀公司的電話,說是TVN重啟了這部戲,讓自己過去協(xié)商。如果接下來順利的話,2月份將會進行劇本試讀會。“真巧?!?/br>“不怎么巧。”趙寅成什么都好,只要和熙貞牽扯進來,金材昱只覺得生厭,分手前還有立場,現(xiàn)在卻奈何不了人家。趙寅成洗完手抽了紙巾擦干,臨走之前還不忘小聲的提醒對方。“我不會說錯的。”“確實沒用幾天?!?/br>他鼻鋒犀利,眼里點著暗夜里的螢火,對鏡輕抬手整理自己的發(fā)邊,眉梢有著舒適。“祝你新戲取得好成績?!?/br>臨出洗手間的門還不忘奚落對方,賀語半真半假,背脊倒是直挺挺的端著他的寬肩走出去。洗手是為了不把細菌帶進病房,不是正在發(fā)低燒嗎?就在趙寅成快走到病房的時候,眼看一人從房間里出來,戴帽鼻梁掛著眼睛,衣服風格很新穎,是位年輕男子。宋旻浩接到經(jīng)紀人的電話,奈何工作纏身沒辦法陪伴更久,只能趁她熟睡先離開。下午5:29分。孔劉拿著飯盒到達,剛剛好和宋旻浩錯開,卻趕在了趙寅成的前頭。趙寅成停下了腳步,他盯著走廊許久,果斷決定離開,不去碰硬。孔劉哥的難題還是交給金材昱吧。于是金材昱從洗手間擦干凈出來后,來到病房前敲門時,聽見了里面的笑聲,他斂眉俯耳細聽。南熙貞一覺醒來身邊空無一人,睡前還握著宋旻浩的手,醒來后就變得空空如也。一時有些發(fā)懵,沒反應過來房間里多出來一個人。狗鼻子卻靈敏的聞見了香味,她皺皺鼻子嗅嗅,沒嘗出味來就被人捏住了鼻子。“睡了快一天了,起來吧?!笨讋⑴呐乃钠ü珊髮⑷艘话讶υ趹牙?。“我哪有睡那么長時間,中午還吃了飯呢?!彼凉M頭亂發(fā),病服松垮,顯得身形瘦弱,可腰肢軟妖。“醫(yī)院里的?”“探望的朋友幫忙帶的。”“你還有朋友?”“我怎么沒有!我好多呢。”南熙貞飯來張口,嗷嗚一口吞下孔劉喂下的粥,包了滿滿一嘴,含含糊糊的歪頭問:“你怎么才來啊?!?/br>老光棍要是早點來,早上也就不至于那樣熱鬧,唉……宋禹廷不在,都沒人幫她擋客了。“想我了?”孔劉著高領黑毛衣,眉宇間笑意闌珊,溫柔的好似窗外氤氳落日。“唔唔。”她搖搖頭,一本正經(jīng)的進行否定:“沒有。”老光棍臉色一變,將小碗放在她的手里,板著臉冷冷道:“自己吃。”“……”變臉也太快了吧。南熙貞滿臉委屈的用勺子舀粥,含一大口在嘴里細細的咬碎粘稠的米粒。孔劉捻走她手背的米粒,一邊念叨怎么吃的到處都是,一邊說出自己晚來的理由:“我中午去了父母那一趟?!?/br>他打瞌睡把粥熬糊了,沒辦法跑去家里蹭了一頓,順便投機取巧給她帶點吃的,不然憑她一個人會餓死。“哦哦?!闭f這個干嘛,有關系嗎?她沒有想通,繼續(xù)吃飯,盤坐在床上,臉蛋酡紅,眼睛水亮,像尊漂亮的胭脂娃娃。孔劉看著她進食,冷不丁,唇角微勾的出聲。“粥是我媽做的?!?/br>“唔……咳咳?!彼ⅠR放下碗,一臉警惕,仿佛在質問對方到底有什么企圖,誓死保護自己的安危。“你吃呀。”孔劉笑她是膽小鬼,嚇得飯都不吃了。“不吃不吃,我飽了?!彼Co,搖搖小腦袋,抱緊了膝蓋。“吃不吃?!?/br>“不吃不吃?!?/br>“真的不吃?”“真的!”孔劉眼中含笑的拿起小碗,端在唇邊包了口粥,二話不說欺身而上,輕捧起她的小臉,嘴對嘴去喂。卻也不是喂。而是伺機行事,干盡吃干抹凈的勾當。這個老色鬼!太會了!他身上還有外面寒霜的氣味,可嘴唇卻熾熱的像火爐,她像雛鳥,微張喙口,濃情曖昧的享受喂食。手也不自覺的纏了上去,舌尖也像蛇信子似的絲絲吐露。這熱吻能融化一切,讓人忘卻周遭的所有,只沉浸在他寬厚肩膀和有力手臂的擁抱里。箍得緊緊的,很暖和。他喂完還要占盡自己的便宜,不肯放過小舌,含在唇內肆意玩弄,親昵熱烈,仿佛巨獸可以吞掉她這個人。愛火就這樣輕易被勾動。孔劉內心的熾熱無法言明,他只是想擁抱,永遠擁抱這個人,熙貞已經(jīng)被他吻得害羞不已,他還是情挑難耐輕啄嫣紅的頰邊。如火如荼,難分難舍。光影下。她單薄纖妖的身子被那黑色健壯的身影所籠罩,纏滿繃帶的左手垂下,右胳膊勾著那人的脖頸。吻,落在她的唇邊,眼梢,粉頰,耳珠。甚至。金材昱都能看清,孔劉吸住她艷紅舌尖細細親吮的動作,那樣投入,那樣愛熱,那樣情濃。都沒有發(fā)現(xiàn)——門口還站著一個人。望著這令人面紅耳赤的親熱畫面,望著孔劉未加掩飾的感情流露,他的猛浪,他洶涌的愛意。一瞬間。金材昱好似回到去公司代表辦公室的那一日。臨到門口。孔劉哥的鼓勵至今歷歷在目。【成功了才能選擇自己喜歡的不是嗎?】【你放心,我和洪忠燦導演很熟,大膽的去做吧,祝你順利】是,是早有預謀,還是說,這只是巧合?金材昱垂下的指尖有些痙攣,他動了動發(fā)出聲響,終于讓那倆人注意到自己。孔劉連忙抱著懷里人背過去,攬入胸前遮的密不透風,眼睛一瞇,那股犀利的不悅感頓時讓整個室內增添十分緊張。“出去?!?/br>他面目冷厲,輕喝一聲,氣勢十足。如此高不可攀的嚴冰面孔下,他的手臂軟的像藤蔓,緊緊抱扶著一個人。仿佛,這是他們的私人領地。自己不過是,突然闖入的入侵者。金材昱突兀的發(fā)出嗤笑,他轉頭之間眼底已是一片紅意,泛有濕潤。巨大的欺騙和背叛感襲來,他的心臟猛然直接被重物猛擊,鈍痛,窒息,緊壓。咽喉都被鐵鏈鎖住,不能吞咽。他轉身的時候,還是沒能看見那人的片刻目光,她始終處于寬大的羽翼下。并沒有在乎自己。于是垂眸。他眼睛里有聚焦的模糊落下,滴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沒有暴怒的關門聲,在如此情況下,金材昱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氣,甚至沒有一絲聲音。他悄然離開,好似從未來過。孔劉表情緩和下來,他抱了抱躲進自己懷里的人,吻在耳畔輕聲說:“我去處理?!?/br>熙貞只是揪住了他的衣領,沒有說話。醫(yī)院后方的風景散步區(qū)。金材昱在抽第三支煙,他手指在顫抖,輕輕撓了撓額頭,又抿進唇里,眼中除了紅血絲再無其他。“所以,這是圈套嗎。”聲音沙啞。孔劉表情鎮(zhèn)定,或者理解為冷漠,他本來就缺乏某方面的情感,此刻更是無欲無情。“你還不夠格。”他游刃有余,面對的仿佛是小魚小蝦,輕易兩句話就打敗了對方。“如果認真算起,很抱歉,我和她的感情在你之前?!?/br>“如果你想指責我,更抱歉,嚴肅來說?!?/br>他嘴唇微動,略頓了頓,熙貞經(jīng)常撫摸的眼尾并無任何悲憫之情,真正冷漠苛刻如仙。“你才是介入我們的第三者。”先發(fā)制人,讓對方毫無反抗之力。“你所有的事業(yè)安排,是由公司代表經(jīng)手,并且全在你的授意之下?!?/br>“如果你想以此覺得是我刻意人為安排”孔劉嘴角施舍的扯動,言語嚴絲合縫,無懈可擊:“那你真是高看我了?!?/br>金材昱無話可講,找不出可以攻擊的理由,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了,自己更沒有資格指責。孔劉哥像朋友的。他以前覺得,可以從對方身上學到很多。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像座無法逾越的高山。你明明知道他插手了這件事情,可你找不到說不出,一棍子打在肺里,是內傷。“材昱。”他語氣稍稍軟和下來,金材昱碾滅煙頭,迎上了他的視線,目光如炬,像能穿透自己內心的黑暗之火。“想愛和能愛是兩回事?!?/br>“你無法拒絕誘惑,這是你的愛情短板?!?/br>不是勝者的自傲,也不是得意的奚落,而是直指最深刻的矛盾中心。不僅無法抗拒誘惑,也沒有辦法拒絕他人。現(xiàn)在不發(fā)生,以后也會發(fā)生,這是時間長短的問題。選擇權一直都在金材昱的手里,他不想接誰也勉強不了,可他被憧憬帶來的光芒灼傷了眼,沒能看到更重要的東西。孔劉半闔眼,好似全體神佛閉眼,有一滴滴天然的憐憫之情,此刻讓金材昱顯得愈發(fā)寒酸,像街頭最不起眼的小石子。就連聲音,都好似從天籟之外傳來的虛無縹緲。“能力不足?!?/br>“真的愛不起?!?/br>愛情,并不是免費的。下午6:35分。金材昱重新來到這間獨立病房,他沒有走,他還不想走,他要做了這件事才能走。孔劉不在。病房里只有她一人在看書,不諳世事,神情安恬,并沒有煩惱任何事。“小貞?!?/br>金材昱輕聲喊,南熙貞從書前抬起頭,一見是他,頓時表情一慌,卻很快恢復平靜,有些緊張的蜷起腿。這姿勢名為“防備”。他的心更鈍痛了,壓的死死的。他踱步來到床邊,曾經(jīng)恣意灑脫的眉宇已經(jīng)染上了墨一般的濃黑,鼻梁眼下有紅痕,音調沙子劃過去似的啞。“小貞?!?/br>他又叫了一聲。倆人已經(jīng)分手了,南熙貞警覺的想,就算金材昱怒不可遏的指著自己的鼻,也沒有資格。她是自由身,不受束縛。金材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指責自己,嫌她和趙寅成聯(lián)系那樣,理直氣壯。“你有什么事嗎。”不僅語氣陌生,就連表情都變得疏離。金材昱指尖陷入掌心,孔劉哥說的那番話自己啞口無言,可他覺得,熙貞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就算報復,就是報復。孔劉,也別想能夠輕松脫身。“我有話想對你說?!彼婵诇惤瑳]有發(fā)脾氣,而是細密溫柔的蓋住了放置在床邊的小手。清晰可見他的睫毛還是濡濕的,情緒明顯得到掩蓋。“那天接到代表通知接戲的電話后,我在公司里遇見了孔劉哥?!?/br>他默默彎唇,似有若無的笑意,眼神里有火,熊熊不滅。怎么可能沒有怒氣。怒氣已經(jīng)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他無視了熙貞眸中清澈的困惑,還有眼前這張漂亮小臉上的不安,繼續(xù)低啞說道。“代表說,新戲……”“是孔劉xi極力推薦給我的。”南熙貞的瞳孔在光線下驟然縮起,她的笨腦瓜慢慢轉動,有些悵然若失,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說完。金材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更痛了。不知為何,突然襲來一擊刀斬似的疼。只見。南熙貞緩緩將小手從他掌心抽回來,眼睫低垂,投下蝴蝶翅膀般漂亮的陰影。此刻。又是一痛。絞痛。還是不知為何,他覺得……他覺得……自己站在了最危險的懸崖邊。下午6:41分。孔劉推開病房門。6:58分。李政宰,鄭雨盛抵達醫(yī)院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