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修
進修
東海,仁國。 仁國是東邊的一個小國,物產豐饒,國土面積雖小卻無人敢犯,正是因為背靠著太虛境這座大山。 太虛境在仁國的神山上,上山之路只有一條。 此門派由幾位杰出的女性修真者創(chuàng)立,擅長百家之道,歷代掌門也是由女性弟子來繼任,門內女修的地位和數量遠超于男修,把林瑯送去這里學習,莫崇還是比較放心的。 他把林瑯送到山門前,立刻就有兩位颯爽的女修攔住了去路:來者何人,前來太虛境有何貴干? 林瑯趕緊掏出師兄給她的令牌,畢恭畢敬地說:兩位師姐,我是前來短期修習的弟子,這是我的令牌。 一位紅衣女修接過去一看,的確是真正的令牌,上面還有清靈仙子的神識,恍然大悟:你是清靈師叔安排進來的那個外門弟子吧。 另外那人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生疑竇:這個小姑娘看上去修為不高,也不像是大門派的弟子,是怎么拿到的令牌?清靈師叔可是出了名的公私分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攀上了師叔的關系。 既然令牌無誤,她們也不會阻攔她,只是她身旁那個男修不能跟著一同進去。 林瑯依依不舍地跟師兄告別:師兄,那我們過些時日再見了。 莫崇摸了摸她的頭頂,說:進去吧,遇到什么事情記得給我傳音。 林瑯還想在分別前抱一抱他,又怕旁邊的人笑話,一步三回頭地往山門走去。等她穿過門內那道結界想要回頭再看看他時,門外一切已經被阻隔。她在門邊張望,發(fā)現無論如何都看不到外頭的人,只好收起這些離愁別緒,繼續(xù)往山上走去。 莫崇一直站在原地看著她,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沒入了結界的光暈之中,才喚出飛劍轉身離去。 兩位守門的弟子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迷惑:明明是普通的送行,為什么她們覺得自己很多余? 林瑯沿著山路一步一步往上走,感覺到周圍的靈氣越發(fā)濃郁,青石臺階兩旁是蔥蔥郁郁的高大仙木,猜不出長了多少個年頭。 躲在背包里的小犀被這里的環(huán)境吸引,掙扎著要鉆出來,林瑯只好把它抱到胸前,解開了背包。 小家伙探出個圓圓的腦袋,聳聳鼻子,隨即興奮地叫起來:嗷~嗷~嗷~ 一旁的大樹沙沙地抖動地樹冠,仿佛被風吹過,又好像在回應它的呼喚。 林瑯嘖嘖稱奇:果然是大宗門,就連樹木都像開了靈智。 也許是她們的動靜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幾個穿著著統(tǒng)一制服的小年輕走了下來,好奇地看著她倆。 其中一個圓圓臉的姑娘問:你是哪里來的?那個是你的靈獸嗎? 林瑯見他們態(tài)度還算友善,將自己的來歷告知:我是來短期修習的外門弟子,這是我代朋友照顧的靈犀。請問各位師兄師姐,我要去哪里報到? 原來是交換過來的弟子,不知道她是哪個門派派來的?不過林瑯身上沒有任何大門派的標識,他們一時也猜不出來。 他們也都是些外門的弟子,想著以后還要一同學習,便好心地給她指路:你往上再走一段就能看到習功堂,找那里的許管事就好了。 許管事是專門管理他們這些外門弟子的。 林瑯謝過他們,繼續(xù)往上走,很快就找到了習功堂??催^她的令牌后,許管事也沒有為難她,只讓人領了她去住宿的地方,又給了她一套制服和一個玉牌,叫她回去認真。 林瑯拿著玉牌,在領路人的指導下灌進靈氣,發(fā)現它竟然是一個記錄的法器,里面記載了一些宗門的戒律和規(guī)章制度。 她暗暗咋舌:這也太奢侈了吧,一個外門的弟子都能用到這么高級的法器。 給她引路的是一位外門的女弟子,她看上去年紀與林瑯相仿,卻不是活潑的性子,一板一眼地給她介紹起周圍的環(huán)境,又告訴她什么時辰應該去學堂和飯?zhí)?,什么時候可以進練功房。 林瑯靜靜地聽著,等到她準備要離開時,想起自己要尋找關于寂靜之主的線索,忍不住問:請問李師姐,典藏閣在哪里? 李師姐聽到這個問題有點詫異,卻依舊認真解答:典藏閣在穹遠峰上,我們作為外門弟子,只能查看一二層的典籍。 林瑯暗暗記下,謝過了她的幫助。本以為李師姐會就此離開,誰知她卻直直地盯著自己胸前的小犀,還不好意思地問:林師妹,我可以摸摸你的小靈獸嗎? 林瑯見她沒有惡意,而且小犀不害怕對方,就把它舉著遞過去,說:當然可以。 只見她輕輕地摸了摸小犀的小腦瓜,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太虛境內本就女修眾多,可愛的小靈獸很受她們歡迎。林瑯來這邊不過幾日,幾乎所有外門弟子都跑來見她,順便摸一摸小靈犀。小犀又軟又乖,見到人還會嗷嗷地撒嬌打滾,全然沒有在莫崇面前那副慫樣。 林瑯在這里面過得還算舒心,并沒有想象那樣會因為修為低而受人奚落,想來大宗門里規(guī)矩森嚴,是不會允許出現弟子互相傾軋和霸凌的事情。 她不知道的是,許多人都看出來她身上有著另一個人的兇狠氣息,似乎在霸道地宣示著主權,不過這是她個人的私事,他們也只當作什么都不知道。 林瑯心里雖惦記著山下的師兄,但也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格外用心地跟著外門的師父們修煉。 她這次來主要是學習陣法的,上的課也是以陣法教學為主。太虛境不愧是十大宗門之一,就算是外門弟子的課程,功課也十分繁重,足以讓她廢寢忘食。 除了理論的教學,師父們常常帶著他們動手布置迷陣或者進行兩兩對陣。林瑯以前都是按著書上的陣型依樣畫葫蘆,師父卻告訴她陣法可以疊加,又教她如何擺放才能靈活地改變陣型,增加后續(xù)的防御和攻擊。她們的指導讓林瑯豁然開朗,她又嘗試著復刻出那本陣法里的陣型,效果明顯比在云嶺中練習的時候好太多。 她的布陣不是尋常的套路,教習師父很驚奇,問她是從哪里學來的。 林瑯怕說了秘境一事會給師兄惹來麻煩,只好借口說是從以前的學院看來的。修真者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機緣,教習師父也不點破,又指點了她一番,幫她發(fā)揮出陣型的最大威力,這讓林瑯受益匪淺。 要想成為一名出色的陣師,還需要有深厚的靈力作為支撐。除了修習陣法,林瑯大部分時間都會在練功房里打坐修煉。太虛境有著得天獨厚的環(huán)境,靈力異常濃郁,練功房里還布置了高級的聚靈陣,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她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不想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因此沒日沒夜地泡在里頭,修為的增長也一日千里,飛快突破。 閑時她還會跑去典藏閣內翻讀經典,如饑似渴地抄錄著里面的知識,同時不斷翻閱有關寂靜之主的信息。 可惜她只能查看一二層的典籍,里面沒有相關的內容。她跑去問師父們知不知道寂靜之主或者寂靜之地的事情,可是她們紛紛搖頭,說從未聽過如此奇怪的名字。 林瑯有點失望,難道就這樣斷了線索嗎?她靈機一動,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那師父知不知道,與無限劍圣和元悟真人同期的高人中,有沒有哪位是特別擅長陣法的? 最后,一位喜愛讀史的師父告訴她:修真紀元之初,陣法符法與周易之術尚未分家,還不算是一個單獨的入門之道。當時的周易大家是呈淮的宋家,傳聞他們之中曾出過一位專攻陣道的子弟,不過那人不喜與人來往,也沒有著作留下,后人不曾知曉他的名號。 聽起來這個人跟迷陣之主的作風很像,說不定可以從這個方向找找。林瑯謝過她,把這點信息記錄下來。 外門弟子每個季度有一次下山采購的機會,日子將近,林瑯的心思早就飛到了山下。這段時間她和師兄只能通過傳音聯系,她迫切地希望與他見面。 剛剛跨出結界,她一眼看到了那個清俊的身影,就站在他們分別時的那個地方,似乎他從沒離開過。 她像一只出籠的小鳥歡快地奔向師兄,跑得太快來不及剎住,被他接了個滿懷。 顧不上別人的側目,林瑯靠在他身前汲取他身上的溫度,輕輕地叫喚:師兄。 我好想你啊。這句話卻未能訴之于口,只能在心里默念。 莫崇斜了兩個守門弟子一眼,用下巴蹭蹭她的發(fā)頂作為回應,隨即召出飛劍,在她們的瞠目結舌中,摟著林瑯瀟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