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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著我。我猜測了很多種可能,很混亂……卻越來越生氣。奇怪吧?!?/br>說是對柯元遲的生氣,倒像是對自己的生氣。生氣自己放任這段感情讓自己越陷越深,更生氣自己,將柯元遲拽到了無法回頭與過去生活完全割離的狀態(tài)。“后來有的時候,我在想,可能真的是他把我慣壞了,家里人老這么說,說因為他太寵我,以至于我無法無天。我承認,是這樣。他對于我太溫柔了,讓我覺得這溫柔又很虛幻,所以要一次次通過別的來確信。耍點小脾氣啊,不好好說話啊,真的好幼稚?!?/br>根本的原因還在于他們的關(guān)系太畸形。根基像架在云上不真實,她懷疑太過柔軟的邊界摻雜著某種無可奈何。大學(xué)城在偏遠的郊區(qū),又是難得晴朗的天氣,天空低垂,每一顆星都看得清晰。曾橋抬頭向上望。“他對我越好,我反而更生氣,因為分不清他是發(fā)自本意,還是對我已經(jīng)感到疲憊,只是在敷衍?!?/br>“同時我還對自己特別厭煩。我這個人,無論是從父母那里還是旁人,都沒得到過什么愛。初一的時候,打比賽膝蓋摔傷了,沒法正常走路,一瘸一拐,下樓梯也只能跳著,我媽居然說我是裝的,很大聲斥責(zé)我‘你又不是瘸子,干嘛走成那樣’,我從樓梯口一路哭到學(xué)校哈哈哈……所以我哥對我特別好的時候,我其實有點抗拒,抗拒的同時還想要更多。但我根本沒資格跟他要更多??晌摇膊恢涝趺床潘闶菍λ??!?/br>她不想更痛苦,也不想讓柯元遲痛苦。曾橋嘆一口氣,“好像跑題了。接著說那件事情吧。后來,我腦子特別亂,我現(xiàn)在都忘記自己當(dāng)時在想什么。反正隨手從衣架抓了件衣服,留下一句瀟灑的“我去趟便利店”沖出了家門?,F(xiàn)在想來真的是特別好笑。因為我隨手抓的是我爸的褲子,下樓展開才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大衣哈哈哈,結(jié)果身上最保暖的居然是棉拖。我真的又羞又惱,想著也不能立馬回去,回去就投降了——雖然也不知道是會向誰投降。帶著這種莫名其妙還有些中二的執(zhí)念,我抱著一條褲子,慢慢往便利店的方向走。真的太冷了,我一直在流鼻涕。快要到便利店的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眼淚上凍了?!?/br>“???”“氣溫太低,眼淚變成了小冰碴。”曾橋在臉上用手比劃著,“腳也凍僵了,走得很艱難。我忽然感到懊悔。如果他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肯定會跑出來找我。把他也拖進這種冰天雪地,其實并不會讓我更好受。”最遠的天邊漸漸展開白色,世界正在慢慢重啟蘇醒。“過了好久,直到去年得知他可能要去美國的那一刻,我才察覺到,其實那個冬天,在寒冷夜晚里流淚抱著一條褲子的我,不,或者更早,對于他,我一直希望他能好好的……”曾橋頓一頓,多希望自己現(xiàn)在有超能力可以真的讓一切重來,“……我會把我所有好運氣都給他,然后拼盡全力去許一個百分百會實現(xiàn)的愿望。那些俗氣的什么出人頭地長命百歲成為暴發(fā)戶的就不必說了,我希望他不會被糟糕的關(guān)系禁錮,不必顧忌任何人的感受,不用再去竭盡所能察言觀色,他只要關(guān)注自己就好,只看著自己就好,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永遠被信任著被溫柔以待著被不同的人愛著,然后比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幸福?!?/br>【32】問題<差錯【骨科兄妹H】(一包熏咸魚)|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32】問題“曾橋。”吉深深穿過幾個人追上穿著寬大白色短袖T恤的女生,她的個子比一般女生高出一些,兩條漂亮長腿在青綠色熱褲的襯托下更顯修長,不知道在看什么,臉一直望向一個方向。聽到聲音,曾橋轉(zhuǎn)過頭,抱著平板的手象征性地舉一下,“哦……深深?!?/br>“又剪頭發(fā)了?”吉深深不解地看她,“你這可好,真的是越剪越短?!?/br>曾橋摸摸在耳根上一些的發(fā)尾,“天氣太熱了,就忍不住。老覺得糊脖子?!?/br>吉深深的眼神停留,滯一會兒,又很快移開,問起馬上要做開題準(zhǔn)備的畢業(yè)論文還有實習(xí)。夏季走遠,烈日包攏,秋老虎把人打得蔫蔫兒的,難免會有恍惚,時間大步向前也全然不覺。開學(xué)已經(jīng)半個月,大四沒有課,十月下旬就要進行第一次開題,選導(dǎo)師選題,加上一周三到四天的實習(xí),時間被分配得七零八落。“實習(xí)還好嗎?”吉深深問。“還好。”“你是打算就混個實習(xí)證明,還是努力留下?”曾橋想一下,“不知道啊。你呢,之后怎么辦?”“我?考研啊。早就決定了,一直也在復(fù)習(xí)。感覺自己還是適合讀書,而且對要考的專業(yè)很感興趣,就先把實習(xí)暫時延后吧。”吉深深向來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其實對于她的打算,曾橋聽后并沒有太意外,驚訝卻還是有的。原來在不知不覺中,除了自己,身邊的人都找到了前進的方向。“不用擔(dān)心,也別有壓力?!迸醢氩[著眼將手搭到眼前,想盡力擋起繞眼陽光,做了新造型的美甲宛如一把把銀色小勺,一不注意就會挖走身邊人的全部注意力,“順其自然可能會比較好。以前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學(xué)長得抑郁癥,想要輕生自殘的也不是沒有。你可要活著參加畢業(yè)典禮啊?!?/br>說著略顯驚悚的話,語氣卻是一本正經(jīng)的嚴肅,曾橋忍不住被逗笑。“我肯定會的啊?!?/br>“那就好?!奔钌钜矒P起唇,撫了撫自己的劉海,額上一道長長疤痕一閃而過,“也許是我多管閑事或者是錯覺,總覺得你的暑假過得不太開心?!?/br>曾橋只是笑。暑假當(dāng)然過得不開心,住在家里能開心到哪里去呢。喋喋不休的母親,總是忽然消失忽然出現(xiàn)的父親,悶熱又令人煩躁的空間,充斥著她并不想留意的長長短短??录o永和黃晴也來過一次,帶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當(dāng)然是為了舅舅家的表妹嬌嬌,來來回回的巴結(jié)討好,末了又一起去吃飯,沒完沒了地敬酒。柯元遲臨了結(jié)束前趕來,因為加班雙眼都是血絲,笑容卻還是得體的。曾橋坐在期間,忽然覺得很氣憤又難過。低著頭的時候,突然有筷子夾了一大塊雞丁到她的碗里。是柯元遲。“真是幸福又和諧的一家人。太不容易了。兄妹倆也這么好!我看你們真的是完完美美的五好家庭!”中年男人喝大了,粗糙的黑臉滿紅,豎起拇指,聲音鏗鏘有力。“哎呀。哪有啊。”孟昭萍捂著嘴笑,滿臉不好意思。是啊。哪有啊。她坐立難安?;靵y的一家人,不負責(zé)任的家長,違背常理的兄妹,像是碎布貼成的一幅畫,只有日日夜夜注視著內(nèi)里部分的人才能明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