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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弈看完嬋娟的貼身婢女呈上的信,又把信疊起來。他相信嬋娟不會辜負他,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一個月后,嬋娟毫無消息,許弈才派人去打探。二個月后,許弈知道了嬋娟的行蹤。三個月后,嬋娟還不回來,許弈仍然沉著地等待。好不容易終于再度聽到那嬌媚如蜜的嗓音時,已經是又過了半個月之后的事。許弈看到回來的嬋娟,只是放松了緊繃的肩膀,沒有多說什么。“幫我從祖譜上除名吧,我遇見了想嫁的人。”嬋娟說。“是誰?”他問。“他住在城西的客棧里,如果你想見見他,我可以安排。”嬋娟微笑地回答。那死過一次的嬋娟十分地膽大妄為,沒有半點像曾經的她,可對許弈來說,無論她有沒有改變,都是重要的庶母。他是一直將她當庶母看的,想一輩子敬愛她,感謝她多年對他的照護,對許家的付出。如果嬋娟覺得改嫁才幸福,那他自然該成全。畢竟他是嫡子,這輩子都不可能給嬋娟想要的男女之情。“我會幫您安排最好的嫁妝?!?/br>嬋娟搖搖頭。“我們只想要簡單就好,二嫁也不宜大張旗鼓,新婚期間就住客棧,他想入城觀光?!?/br>許弈突然覺得,嬋娟用甜軟的嗓音說出“我們”二字,好像刺一樣刮著他的耳根子,刮得他發(fā)痛。嬋娟引介了一位高大的男子,象是有胡人的血統(tǒng),男子摟著嬋娟的肩,跟她交頭接耳,親密地說著他聽不懂的外邦語。“您要嫁給外邦人?”許弈難以置信。“他母親是漢人,也算是半個漢人,我們觀念比較合得來?!?/br>就這樣,嬋娟沒有任何儀禮地嫁了,她只跟許弈要了一套鳳冠霞帔。“來喝我們的喜酒吧,我只有你一個親人?!眿染暾f。“那晚我跟王老板約了?!痹S弈極自然地說謊。嬋娟成親那日,許弈讓自己很忙碌,半夜時分,經過客棧,終究忍不住進了去。“給我隔壁的那間房?!?/br>許弈記著嬋娟給的房號,跟店小二要了隔壁房間,在庶母的洞房花燭夜,隔墻端坐。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干嘛。不愿來喝她的喜酒,卻跑來聽墻腳,自己莫非比她還瘋?不過許弈什么也聽不到。到了下半夜,他實在忍不住了,悄悄地走出客房,經過嬋娟的那間房外。來回徘徊幾次,他發(fā)現(xiàn)嬋娟的房門竟然沒關牢,有個隙縫。這.........新婚之夜有哪對夫妻會不把房門關牢的?許弈靠近門縫,依然什么也聽不到。真是古怪至極。待他回過神來,已推開房門,拿起桌上的喜秤挑開了床上新娘的蓋頭。“新郎人呢?”許弈瞪著穿戴鳳冠霞帔的嬋娟問。“你來做什么?”嬋娟反問。“我..........”許弈欲言又止。嬋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嚎啕不已,許弈手忙腳亂地安撫她,結果嬋娟反而越哭越厲害。許弈看過嬋娟含淚裝蒜,但這么傷心卻是頭一遭,平日里她還是明媚開朗,笑臉迎人的居多。“您別哭了,別哭了,要我做什么我都答應您。”許弈只好這么說。“我、嗚嗚.......我要你回答我、到底來做什么.......”“我放不下心?!?/br>“為什么、嗚嗚嗚.........”嬋娟哭得妝都花了。許弈說不出口。如今嬋娟已是別人的新嫁娘,他才來告訴她,他其實是心悅她的嗎?“嗚......還不說、嗚哇.........”嬋娟像孩子似地大哭起來。“我心悅您,心悅您,別哭了??!”許弈脫口而出。原來嬋娟的淚水,竟然能融化他心中的高墻,把那些禮教束縛、道德規(guī)范通通瓦解,讓他刻意忽視了這些年的情意,霎時破土而出。“您、還您.......嗚.......”嬋娟上氣不接下氣地哭道。“你,你,你,不是您?!?/br>曾經嬋娟只是目中含淚,就能教許弈瞬間心軟,此時哭得這樣凄慘,他早就舉手投降了。“嗚嗚........阿弈對我好壞、讓我嫁給別人........”“都是我的錯,你想怎么罰就怎么罰?!痹S弈毫不考慮地回答。“我要你、嗚嗚嗚.......親我........”嬋娟滿臉淚水鼻水。許弈輕輕地碰了一下嬋娟的唇。“不是這樣、嗚........”嬋娟邊啜泣邊搖頭。“這,我沒親過人,不是這樣,該怎么樣?”許弈慌張地問。嬋娟用喜帕胡亂擦了臉,才捧住許弈的雙頰,親了上去。許弈很自然地閉住雙眼,但他能感覺到嬋娟guntang的淚水不斷滑落,甚至流到他嘴里,又咸又澀。是我不好,我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意,才將她逼得至此。許弈一邊迎著嬋娟溫暖又苦澀的吻,一邊在心里自責。從嬋娟復甦后,他就故意對她那明顯的誘人媚態(tài)視而不見,他不想再失去重要的庶母,只能說服自己她只是性格大變,強迫自己接受。嬋娟無論有意無意,時時刻刻都在挑動他的心緒,許弈索性把那些情思壓到最深處,徹底地否認。對自己的庶母有半點妄想,是畜牲才會做的事,他又怎么可能對敬愛的嬋娟有超出人倫的非分之想?這三年便這樣成功地騙過了自己。可人畢竟很難違背自己的心,即便許弈認為他對嬋娟只是尊敬如母,但事實并非如此。原來的嬋娟背負著一家數(shù)口的生計,沉穩(wěn)安靜,她真心待許弈好,卻多少是為了回報許大爺?shù)亩髁x,與盡主母之責,和許弈維持著一定的距離。后來的嬋娟活潑得有些浪蕩,機敏多變,口不擇言,隨心所欲,總是將最千嬌百媚的一面呈現(xiàn)給許弈,在許弈面前是個活生生的女人,而非長者。許弈歷來備受寵愛,旁的女子也看不上眼,更因許家特異的經歷,落下了娶妻的陰影,無心才子佳人,始終也只有嬋娟在他身畔。“嗯......好癢.......”嬋娟不知何時停止了哭泣,柔媚地低吟著,許弈才發(fā)覺自己無師自通地按揉起她的胸乳,心頭一驚就放開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br>“阿弈后悔了嗎?覺得自己不該來嗎?”嬋娟又紅了眼眶。“不是的?!痹S弈五味雜陳,不知如何表態(tài)。“我喜歡你,很喜歡,你要了我吧?!?/br>嬋娟毫不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