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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云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6

分卷閱讀56

    賞心樂事,可自三月以來,林林總總許多是非,亦久未踏足茶樓,不知說書人處又新添甚麼故事傳奇。

裊裊猶豫不決,一時拿不定主意。

正說著,一艘張燈結彩的兩層畫舫緩緩靠近,艙內(nèi)燈光曖昧,隱隱傳出男女的嬉笑浪語,船頭一個簪金戴銀穿紅著綠的矮胖婦人笑得山花爛漫春光滿面,揮舞桃粉帕子大肆延攬:“公子生的真是俊俏,可是要登舫一游?咱們這兒的姑娘個個色藝俱佳,包管伺候得公子舒舒服服!雙星佳夜,公子卻孤身只影,mama我著實心疼呢!”

游船也有清船花船之分,顯然胖婦人是花船的老鴇。

原是裊裊被他擋著,又在暗處,婦人未發(fā)覺此處并非殷瀛洲一人。

打老遠就看出他身形峻拔,貴氣逼人,直覺便是位富家公子哥兒,這等有錢肥羊,不狠宰一筆怎能放過。

裊裊不高興地瞪他一眼,殷瀛洲不免露出苦笑。

“想得美!他才不去你那勞什子破船!”女孩兒像只護食炸毛的小貓,從殷瀛洲背后閃出,舉起團扇,氣沖沖地指著婦人怒喊:“快走!”

說罷,也不顧婦人如何回話,拉著殷瀛洲胳膊,轉身便走。

殷瀛洲被她拽著一路匆匆急行,又好笑又有些發(fā)自心底的快慰。

因那生氣,著急,那有失風儀的舉止言行,皆是她在意他,珍視他,不欲與旁人分享之故。

“不坐船了?”

路過一座橋邊,殷瀛洲突然問她。

“你仍惦記著色藝俱佳的姑娘們,是不是!還有多少個旁人是我不知道的?”裊裊氣結頓足,急得眼圈泛紅。

再逗下去,真要將小媳婦兒氣哭了。

“我怎敢讓小姐傷心,你就是我的命,哪還有甚麼旁人。要是我負了你,你便用鞭子狠抽我一頓,再趕我去柴房。”

裊裊揚起秀巧的下頜,“哼”一聲:“花言巧語,又來哄我,我不信。除非……除非你拿出誠意?!?/br>
殷瀛洲將她的手放在心口處,濃睫低垂,掩住一雙狹長眼眸,故作痛悔地搖頭:“既如此,我也只好剖心以證了?!?/br>
論臉皮厚,她從來占不了上風。

裊裊被燙著也似,嗖一下抽回手,顧左右而言他:“這么多人,拉拉扯扯的像甚麼話?!?/br>
殷瀛洲試探著去攬她纖腰:“莫要惱我了,嗯?”

見裊裊不應,又悵嘆:“心肝兒雖不會武,卻十分擅長用刀?!?/br>
裊裊不解,殷瀛洲便道:“你一惱,就像用軟刀子捅我的心窩,捅爛了也不見血,可知是位使刀高手?!?/br>
裊裊聞言,終是繃不住,抿唇淺笑:“那你喜不喜歡?”

“再多幾刀都使得?!?/br>
殷瀛洲笑著低頭看她,眼神深邃纏綿,更甚今宵美景。

話音剛落,河岸對面一條閃光銀龍直竄云霄,“砰”地一聲,散作滿天繁星,瞬間照亮夜空,緊接著又是幾朵煙花連連綻放,竟是那家商戶在燃放焰火,既為招徠客人,也在夸顯財雄。

游人一時駐足,人群時而爆發(fā)出乍驚乍喜的拍手歡呼,俱都雀躍不已。

兩人并肩立于岸邊,焰火在頭頂“砰砰”炸開,不絕于耳。

緹黃,絳朱,靛藍,碧綠……炫光倏來忽往,絢麗多彩,像東風里紛紛盛放又齊齊墜落的千樹繁花,月華流瓦,燈燭照夜,鳳簫聲動,花影參差,游人喧囂,眼前一切如夢似幻,美得不似凡世所有。

火樹銀花無盡潑灑,身旁四周亦光影晃動,少女長睫撲簌,純凈的眼瞳里清晰映出了這場人間盛景。

裊裊定定仰望夜風里的浩大銀色星雨,眼中漸漸蓄滿淚水,極溫柔的惆悵涌上了心頭。

焰火寂滅的剎那,手被身旁男人握緊。

她轉頭,殷瀛洲眸光溫存繾綣,流連于她面上,他柔聲問她:“你在花燈上寫了甚麼?”

裊裊回握住,含淚莞爾:“不告訴你?!?/br>
殷瀛洲亦一笑:“那我也不告訴你?!?/br>
裊裊知自己那盞花燈上,是她一筆一劃寫下,鄭重而虔誠的祈念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還有那深藏心底未訴諸筆端,隱秘又羞恥的期盼,要給他生個孩子,小小的,軟軟的,流著他和她的血,奶聲奶氣找爹娘撒嬌的孩子。

閑來無事,他亦曾抱她于膝上,說將對孩子如何如何,語氣謹慎,近乎凝重。

彼時,她光顧著臉紅,羞于應對,卻驀地想起他幼年少年的非人過往,心如刀割。

裊裊心中有萬千思緒,卻不知殷瀛洲的花燈上僅是簡短一句。

“幸得瑤姬下瀛洲?!?/br>
寥寥七字,道盡情深。

回去時,殷瀛洲騎馬,她照舊乘車,奈何沿街炙rou烤魚的香味著實勾人饞蟲,二人遂尋一食肆,各點一份炙羊rou,rou燒得通紅油亮,入口咸香酥爛,一絲膻味也無,配上店里的新鮮果酒,清爽解膩,美味無比。

裊裊吃得肚脹,臨幾條街外便打發(fā)車駕先行回去。

此時已至三更,人語漸稀,靜夜之中,只能聽到緲遠處車聲轔隣,馬蹄噠噠,殷瀛洲一手牽她,一手牽照影驄,兩人慢悠悠地走,權作消食。

不曾想果酒柔綿,后勁卻十足,走出一條街,裊裊冷不丁抱住殷瀛洲的腰,杏眼亮晶晶地看他,乖巧得不得了。

殷瀛洲長眉微挑:“日后不許在外頭喝酒,也不怕被人賣了。”

女孩兒紅潤誘人的唇珠嘟起:“哼,我才沒醉。你又同我一起,我有甚麼好怕的?”

小臉左右蹭了蹭殷瀛洲的下巴:“哥哥,你親我一下?!?/br>
混雜著淡淡酒香和女孩兒清甜氣息的呼吸似有似無地一拂而過,殷瀛洲眼底欲色漸深,“哦,原來不是醉了,而是想男人了。”

不過他還是趁四下無人,托起女孩兒的臀,勾著小舌頭深吻了一番。

唇上猶覆一層晶瑩水澤,裊裊眨了眨眼睛,仍醉意懵懵的,因親吻而失力的手指軟軟揪著男人胸口衣襟。

酒力發(fā)作,身上像有火在燒,裊裊不禁亂七八糟地摸索著去解領口盤扣:“熱欸……”

“誰叫你喝這許多酒的?乖,回家再脫?!?/br>
殷瀛洲翻身上馬,又將她撈起,收緊韁繩低叱一聲,利箭般射入月夜中。

肆拾陸.偷把胭脂勻注

是夜中,落了一場急雨。

許是牛郎織女執(zhí)手相看,喜極而泣,于人間則化作紛飛淚雨。

雨水打在廊外竹葉上,淅淅瀝瀝,檐下風鐸也叮咚作響,如珠玉落盤。

漆黑雨夜,風燈隔著窗紙透入淺淺燭光,浸出滿室靜謐。

不知殘酒難消亦或今夜興甚,身體業(yè)已疲累之極,裊裊卻無半分睡意。

殷瀛洲側躺于身旁,一臂橫攬在她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