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酒桌
32 酒桌
你上任這些時日倒是相當(dāng)有魄力。本家家主的弟弟,白仲錫淡然地笑著,產(chǎn)業(yè)在盛都的他近日到越州出差,接受了本地官僚的宴請,便叫上白蓁一同去。他出差到越州也不是第一次,只不過那時許氏科技還沒有被收購,白氏新能連同白蓁尚未通過他們的測試,如今讓白仲錫帶白蓁進入本地官僚的視野毫無疑問,是將她視作優(yōu)良的旁支代表,打算好好替他們培植白氏新能的勢力。 多謝夸獎。白蓁臉上掛著禮節(jié)性的疏離微笑。 將齊晉隔離出決策層是個很聰明的做法,但為什么要留他兒子在身邊? 白蓁知道在白氏新能里會有本家的耳目,白仲錫了解的程度和知曉的速度,實在令她難免心驚:目前來看,姑且算是個實誠孩子,現(xiàn)在手邊能用的人不多,二來可以讓齊晉不至于過激跳反。 確實搞不好齊晉手里捏著什么連你也不知道的消息,確實應(yīng)該防他這么一手。白仲錫笑了一下,年輕一輩里現(xiàn)在看來還是你比較靠譜些,本家的一些孩子倒是被慣壞不少 白蓁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敷衍道:您過譽了。 抵達會所的包廂,白仲錫和白蓁倒是看起來像是遲到了,包廂里方才還在抱怨工作和下屬的人紛紛站了起來,走到白仲錫近前,同他握手,白蓁注意到在隊伍的末位有個勉強維系著笑容的年輕人。 白蓁和白氏新能作為越州的稅收大戶,在場的官僚沒有一個對她不熟悉的,只是在此之前并不知曉她也是望族白氏的一員。 白先生來此,真是蓬蓽生輝啊。他們也不過是看人下菜的動物,對待商人態(tài)度的好壞同對方資本的厚薄直接掛鉤,或許是白蓁從小就看過了太多的面具和嘴臉,并不會感到又任何不適。 這位可是地檢的未來之星呢。 總算介紹到了能稍稍提起白蓁興趣的人,他有些局促地被身旁的檢察長捏著后頸,努力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讓厭惡表現(xiàn)出來。 倒是不像那些體制內(nèi)的年輕人那樣油膩白蓁不避諱地直視他,他抬頭看向白仲錫時瞥見了那位美女董事長,她看向他的神情沒有審視,就跟看席間任何一個人的眼神一樣,可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了視線。 美女在除了娛樂業(yè)之外的行業(yè)都是很不錯的談資,在白家的兩人沒來之前,他就有幸聽到了他們的議論,然而她的身家跟地位都是這群官僚難以企及的,他們也只能意yin一下。 白仲錫稍稍抬眼,語氣里的興致并不明顯:哦,叫什么呢? 辛都。青年開口道,聲線十分清朗,尚未被煙酒侵蝕,讓白蓁難免想起了正在出差的葉瑜,只是辛都的俊逸帶著些許憂郁,跟官場的氣質(zhì)很不搭調(diào)。 白仲錫在聽到姓氏之后稍微流露出一點興趣,放下了筷子:父親是辛鎮(zhèn)? 是的。辛都點了點頭,晚輩以茶代酒敬白伯父一杯。 不要叫伯父了,家里輩分太亂,你要是叫我伯父,小葉子就比你低一輩了。 小葉子這個稱呼,爺爺在開心時也會叫,現(xiàn)在還能想起這個乳名的居然是本家的人,不得不說有一點諷刺,白蓁笑著說道:按照輩分,我應(yīng)當(dāng)叫叔祖父的。 啊,白董,不好意思。辛都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熱,白蓁的笑看起來確實迷人,只是他還是能分辨出那不過是放在場面上的面具。 沒事。叔祖父身體不好,我代他喝了吧。白蓁一仰脖便把白酒喝了下去,辛都倒是不好意思地把手里的茶喝了下去,坐下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用茶去敬在場地位最尊貴的人確實有些說不過去,哪怕用之后要開車也難以搪塞。 也許是覺得這一屆官員不行,沒幾個值得結(jié)交的,白蓁替只顧著吃飽肚子的白仲錫擋了幾回酒之后,他便起身告辭了,飯局的后半場,辛都看著白蓁放下了酒杯,開始吃東西,她的臉上微微透出些許春色,讓妝容和衣著清冷的她流露出了些許風(fēng)情。官員們開始做最后的努力,希望借由白蓁替他們在白仲錫面前說兩句好話,她沒有拒絕也不曾應(yīng)允,完全不在意辛都時不時瞥向她的目光。 白董,今天喝的不多啊 過兩天要去R國出差,提前養(yǎng)胃。 R國人喝起酒來,那可真是不要命。 不讓他們喝酒才真要命吧。白仲錫不在,加之在場的官員都已經(jīng)喝了不少,白蓁也懶得保持營業(yè)微笑。 小辛送白董回去吧,省得白董叫助理了。檢察長搖搖晃晃地將辛都往白蓁的方向推了一下。 白蓁放下手機回頭看了辛都一眼,她沒有補口紅,在路燈的映照下整個人顯得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辛都原以為她會拒絕。 好,那就多謝檢察長的好意。白蓁笑了一下,辛都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辛家往上數(shù)幾代或許同白家也有些沾親帶故,不過這些不同姓的旁支向來不可能得到本家的任何支持,即便如此,辛家在越州也算是有些名氣,他長得不錯,又有同學(xué)吹捧起來的官二代之名,身邊不乏美貌的追求者,可白蓁的氣質(zhì)恐怕會令那些追求者自慚形穢。 白董,這里走。辛都的車停的有些遠,白蓁走在他身側(cè)后方半步的距離,路燈卻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在一起,他看著地上的影子,晚風(fēng)帶來了白蓁身上花果的甜香,可惜車停的不夠遠,嗯,就是這輛。 白蓁拉開后座的門,發(fā)現(xiàn)外表光鮮锃亮的車?yán)锩鎱s堆放著資料。 啊,抱歉,我馬上收起來。辛都正打算繞到對面去整理,白蓁面無表情地一把關(guān)上了車門。 不用了,我坐前面。 拉開車門后,發(fā)現(xiàn)前座上有辛都的公文包,白蓁深吸一口氣,將它隨手扔向后排。 辛都像是遇到社死現(xiàn)場一樣閉上了眼睛。 初夏的涼風(fēng)從打開的窗戶里灌進來,將白蓁的鬢發(fā)吹得散亂,辛都總?cè)滩蛔∪タ此?,她眉眼低垂,濃密的羽睫投下遮蓋情緒的簾幕。辛都討厭自己的口訥,竟然想不出什么話題,只能任憑車內(nèi)靜寂一片。 辛檢年少有為,今年幾歲???白蓁的手肘支在窗框,偏過頭看他,不知何時酒精蒸騰出的桃色已經(jīng)爬上了她的眼角,褪去保持社交距離的清冷,竟讓人無端想起艷色無邊的狐妖。 二十六。方才她看向窗外時,忍不住看她,現(xiàn)下她轉(zhuǎn)過頭看向自己,卻不敢再看。 明明二十六了,家世也不錯,可反映卻像十六歲的少年一樣可愛。白蓁忍不住用視線打量了辛都頗久,不過想起現(xiàn)有的那幾位醋壇子,她還是決定克制一下。 真不錯啊二十六歲。白蓁瞇起眼睛笑了起來,聲音就像是夏夜飄進書生窗內(nèi)的惑人精怪。 不同于飯局時的神情和姿態(tài)讓辛都不知所措,就像是被引逗著進入月光下的迷宮,想要繼續(xù)深入?yún)s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里去。 白蓁不再言語,辛都也不敢貿(mào)然提出話題,做案子時從未有過這種找不到線頭的無力感。 車輛很快駛?cè)肓伺R湖豪華住宅區(qū),白蓁掏出電話簡潔明了地說了下來接我,便掛斷了,辛都忍不住推測電話的那頭究竟是誰。 等到車輛轉(zhuǎn)過噴泉以及景觀用的仿制戲臺,辛都看到了站在公寓門廳中的身影,那人越走越近,白蓁回過頭匆匆道了聲謝,就開門撲進了那人的懷里。辛都覺得自己就像吃了個檸檬,那人自然地摟著白蓁的腰,另一只手提著她的包,走近辛都的車。 是諸晏,那個有名的心理醫(yī)生。是她隱婚的丈夫嗎?辛都克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謝謝你,辛檢察官。諸晏低頭讓視線與車內(nèi)的辛都平齊,辛都看到白蓁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拽著諸晏的衣角。 走了走了,上去了。她撅著嘴就像不通人情世故的少女,扯著諸晏的衣角,她眼角的緋色還是令人心尖發(fā)顫。 好好,打個招呼嘛。諸晏直起身子,將她摟在懷里,兩人轉(zhuǎn)身時,辛都分明地看到了諸晏提醒的嚴(yán)肅眼神,隨后諸晏像是宣誓主權(quán)一樣地吻著白蓁的頭發(fā)。 辛都撓了撓后頸,心中煩悶不已,不過設(shè)身處地地想想,如果自己跟白蓁這樣的人隱婚,想必每天都會在得意、嫉妒和患得患失之間徘徊吧 =====-====== 最后一位后宮上線,實際性格與文案不符。 本家也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