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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他沒有情,和他看似平和的相處,都是自己半路偷來的。鐘山在很偏遠(yuǎn)的六晴縣,有一個天然的磁場,能擾亂羅盤的指針,還能擾亂鸞鳥的方向,且多山嶙峋,行不了馬車。從縣城門口走至鐘山,大約需要四天的時間。他給彼此戴上了幕離,以免吸引路人的目光,才走了一日的光景,靈熠就發(fā)現(xiàn)了很多傀儡丸帶來的問題。蘇碧絲不會自己主動說累,靈熠長期四處游走,體質(zhì)不同尋常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奔波。她卻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腳上走起了水泡,水泡磨破了她也不告訴靈熠,直到夜晚歇息,靈熠幫她清洗衣物鞋襪時,才發(fā)現(xiàn)傷口。靈熠無奈的找出藥粉給她上藥,看著雪足上磨破露出紅rou的地方,胸腔里涌出名為心疼的感情,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天吳涅替暈倒的她墊上手帕的場景。都說妖族無情善變,可她的黑蛇夫君對她細(xì)心到如此地步,他和他對比起來真是相形見絀了。是他沒照顧好她?!昂芴郯??”蘇碧絲這才有了一點委屈的樣子,一雙眸子泛起水光,輕輕點頭。夜里靈熠擁著她入睡,初嘗情欲的人又沒能抵住身側(cè)之人的誘惑,挾制著她翻云覆雨。靈熠不懂床事的技巧,只知道橫沖直撞,每次進(jìn)入她都攜著撕裂般的疼痛,蘇碧絲也只有這種時候會受不住,主動求饒,淚水似珠串般落下“靈熠,熠,饒了我吧”聲音又嬌又軟,可已經(jīng)毫無用處。剩下的四天,都是靈熠背著她去的。蘇碧絲勾著他的脖子,新奇地摸上他的臉,靈熠讓她不要亂動,她就真的沒再動過,兩只小手老老實實互握著。靈熠一低頭,就能看見她粉嫩圓潤的指甲,還有清晨他給她穿上的淡紫煙綢衫的寬大袖子。他除了做過兩個和她有關(guān)的夢,知道她是誰的妻子,其它的地方一無所知。就像是丟失了好久的寶物,終于回到了自己手上??杀桓嬷莻€寶物已經(jīng)有了主人。他都不知道她喜歡什么,他想親近她,同她說話,問她愿不愿改嫁給自己,蘇碧絲一點遲疑都沒有就應(yīng)下了,靈熠想起她身上的傀儡丸,一顆心就像被涼水澆了個通透,瞬間清醒。第三天傍晚時分終于走到了鐘山,越往里走山路越崎嶇,犖確徑微。鐘山是片沒人管理的荒山,交錯的樹木枝椏將蒼穹的陽光遮擋得嚴(yán)實,漫山長著造型少見的奇葩異草,時不時還會漫起大霧,只看得見前方兩三米的道路。縱然是靈熠背著,蘇碧絲的裙子也老是被沿途帶刺的藤蔓樹枝勾住,撕開一個個小口子。靈熠走一段路就做下標(biāo)記,撿起一些枯枝在地上擺出只有他看得懂的圖案推算懷夢草的所在。蘇碧絲也在一旁歪著頭觀望得入神,靈熠問她看不看得懂,她又略顯羞赧地?fù)u頭。一片翠綠的落葉掉到了靈熠肩頭,蘇碧絲撿起來,捏在手里看了好半天,送到了自己嘴邊,丹唇輕啟,吹了幾個音調(diào),就覺得心里莫名很難受,又扔到了地上。云霧縹緲的山道上,白衣男子背著一個睜著大眼睛四處觀望的少女,走在坎坎坷坷的碎石山路上,山中開了好多好多白色的野生梔子花,香氣濃郁醉人。她摟著他的脖子,一舉一動靈熠都能感知到,后來想起時,竟是最美好的一段回憶。PO18韶華誤盡食夢貘食夢貘在山林里穿行了半夜,靈熠終于看到了大沿峰。山峰底下有個山洞,靈熠蹲下身,蘇碧絲睜開惺忪的睡眼從他身上下來,她似乎很害怕這種漆黑缺光的地方,牽著他的手緊抓不放,對于這種親近,靈熠頗為受用。靈熠從懷中掏出一顆夜明珠,夜明珠的幽光將將能照亮一步左右的距離。走了大約十來步,眼前出現(xiàn)了紅艷妖冶,不停跳動的熒光點,里面似乎有什么生物,被靈熠和蘇碧絲的腳步聲驚動,朝他們靠近,還發(fā)出“哼哧,哼哧”的聲音。片刻后,兩個人都不受控制得昏倒在了地上。幾只白白的圓滾滾的像小豬一般,卻有著長長的鼻子的夢貘靠近他們,用只有他們能聽懂的語言,不斷交流著。“他們也入夢了,這次有兩個人呢”“不知道他們的夢好不好吃呀?”“別提了,前段時間來的那個人做的夢難吃死了,再也不想吃了”“你還吃的最多呢,真不害臊,我都沒吃上幾口”靈熠又陷入了夢境。他似乎活了很多年,身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衰老病逝了,他卻因為修行而容顏不改,依舊是年輕人的模樣。他一直在推演卦象,尋找著一個女子。功夫不負(fù)有心人,他終于找到了她的位置。她是一個農(nóng)戶家里的小女兒,父母親在她十歲時便想將她賣去青樓做瘦馬,幼年的饑苦讓她面黃肌瘦,掩去了幾分傾城姿色。看見他第一眼,便傻傻地對他笑“你是神仙嗎?”她一笑,他心都軟了,暗自惱怒自己為什么沒早點找到她。窮人家的命不算值錢,他只用二十兩銀子,那對父母就高高興興將自己女兒交到了他手上。一路上她緊緊揣了一個小碎花包袱,直到回到他家里,打開一看,也不過是一件補丁稍少些的麻布裙子和一雙草鞋。靈熠名義上收了她做徒弟,但這世間又有幾個深夜想著自己小徒弟自瀆的壞師傅呢。靈熠對她好到旁人都以為她是靈熠的小女兒。缺少的營養(yǎng)漸漸補回來,少女的殊麗風(fēng)姿也慢慢顯露出來。她性子又溫婉討喜,不知不覺身邊就圍繞了好多同齡的少年,今日有人送她藏了表白詩詞的糕點,明日又有人塞給她摻了青絲的香囊。他內(nèi)心陰郁到恨不得幾劍殺盡了那些人,又被她一聲聲的“師傅,師傅”給喚醒。“師傅,他們,我都不喜歡。”“那漣兒,有喜歡的人了嗎?”少女潔凈的雙頰慢慢泛起了紅暈,絢麗美好如朝霞,靈熠看見她輕輕點了頭。靈熠看似平靜,實則內(nèi)心已經(jīng)暴戾陰黑到要滴出血水來。是不是對她太自由了,是不是應(yīng)該將她困在房里再也出不去?這樣就不會有機會再接觸到別人,也不會再遇到吳涅,她就是屬于他的了。他聲音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抖,強撐著笑容“是誰家的兒郎這么好運氣?”告訴我吧,告訴我,今晚就送他去黃泉路。“是......”似乎說出這個人的名字格外艱難,難到讓她低著頭,都不敢正視他的眼睛了,黑黝黝的頭頂在靈熠眼里也格外好看。心跳如擂鼓,他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將她打暈,這樣,也就不用在她口中聽到她說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