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那個男人
(二)那個男人
西奧多德維托有句名言:困難的事情有簡單的方法解決,殺人也有讓死人更痛快的死法。 威康市內(nèi)有個閑人不會隨意進入的小區(qū)--迪爾區(qū)。如果說這座城市被劃分成20個豆腐塊,那么這20個豆腐塊包括迪爾區(qū)都在這名叫西奧多德維托的男人的管轄范圍內(nèi)。 他不是市長,也不是身著黑色制服的警察,而是比他們都還更有用且讓這座城市一直都很平安的男人。 西奧多是個行刑手,可是他不愿意這么以此自稱。他為民除害多年,那些市民都認(rèn)為該死的男男女女,最后都逃不過他的手。 威康市的法律特別。重刑犯不是關(guān)到死,就是死在西奧多的槍口下。 西奧多40歲開始擔(dān)任威康市的行刑手,在此之前,他混跡于雜亂的圈子里。以前他殺過很多人,但是沒人能抓到他,最后他的妻子伊芙琳也受不了地想離開他。 西奧多同意了,但是他堅持要讓兒子麥克留在他身邊。兒子永遠是他無人知曉的軟肋,他向伊芙琳保證過,絕對不會讓兒子身陷危險之中。 西奧多正在家里大廳沙發(fā)上抽著煙,麥克在屋內(nèi)拿著昂貴的飛機模型跑來跑去。家里的爐火旺燃著,感受不到威康市即將迎來的寒冷。 德維托先生,我們該出發(fā)去威央學(xué)院了。一名身穿黑色西裝,戴墨鏡的高壯男子連恩說。他是西奧多最得力的助手,也算是他的私人助理。 偶爾接點委托是西奧多的興趣,委托內(nèi)容多半是有人花錢讓他去教訓(xùn)某個人。 他熄煙,起身。 麥克,今天我就不帶你出門了,我要你在家待著,不要給雪莉找麻煩。說完,西奧多讓家里的傭人雪莉過來,又拿起披掛在沙發(fā)上的外套離開。 從迪爾區(qū)到威央學(xué)院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在路上,西奧多再三確認(rèn)這次委托人委托的對象的資料。 20歲的金發(fā)男孩,相貌端正,卻在這樣的年紀(jì)販毒。西奧多沒有過問委托人跟這男孩什么關(guān)系,他領(lǐng)著五個男人進了威央學(xué)院,警衛(wèi)也不敢攔他。 正值授課期間,西奧多也不在乎地就打開了金發(fā)男孩所在的教室。 門被打開后,奧德麗驚呼出聲。西奧多勢頭不小,差點把她嚇暈,但很快她就鎮(zhèn)定自己,試圖摸講臺邊的緊急按鈕。 相信我,你不會希望按這個鈕的。 西奧多跨步上前。他溫和,甚至臉上有一點點笑容地將奧德麗放在按鈕上的手拿起來。他低頭匆匆瞥了講臺,在一堆紙堆里發(fā)現(xiàn)了她的名字。 奧德麗小姐,我想借用你其中一位學(xué)生的時間。他在她耳邊說。 奧德麗認(rèn)出眼前的男人正是幾個星期前她在她家附近遇到的疤痕男,但是他好像不記得她了。 說完,西奧多就讓手下把金發(fā)男紳士地請走。但是當(dāng)他帶著人回到迪爾區(qū)他的據(jù)點后,他實施的是暴行。 西奧多身材高大,力道強勁的手抽了男孩好幾個耳光,嘴里邊念著:我親愛的孩子,你不應(yīng)該在這年紀(jì)販毒。那是錯誤的。你的父母親會很傷心,所以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去自首,二是跟父母坦白。 西奧多的售后服務(wù)做得很到位。他會先收定金,在監(jiān)督男孩跟父母親坦白后,才跟委托人拿了尾款。這種校園案件賺得不多,但是也比奧德麗一個月掙得錢還多上一些。 很多天過去了,奧德麗仍驚魂未定,想到那個需要她仰著頭才能看到眼睛的疤痕男,她就渾身不舒服。把這事跟戴維斯說了,她才知道原來那個男人正是之前他跟崔斯提過的德維托先生。 戴維斯不明白為什么在威康市活了25年的奧德麗會不知道這位如傳奇一般的人物。但是她好奇,所以他把西奧多的故事說給她聽。 如果謠言是真的,那么德維托先生是個很冷血的人。戴維斯說。 因為害怕,奧德麗還讓戴維斯陪她回家。她拿著手中的一杯熱茶,忽然萌生了什么念頭。 我不覺得德維托先生是個冷血的人,我親眼見過他跟他兒子說話。奧德麗也將那晚的事說給戴維斯聽。 聽完之后,戴維斯輕握著奧德麗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小奧,我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我必須拯救我的母親!她吼了聲。 戴維斯有些木然,不太明白奧德麗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小奧,德維托先生很危險。我不希望你冒險去找他。迪爾區(qū)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去的,你得想清楚。他抱著她,安撫說道。 我恨我的父親,恨你們口中的好人歐森先生。戴維斯,我希望你明白并尊重我的決定。 奧德麗給自己一點時間去做見西奧多的心理準(zhǔn)備。她知道他接委托案要不少錢,而她正好有的是錢,這些年拒絕了歐森先生的示好或幫助,她仍掙了很多。 下著雨的星期天,奧德麗開車到了迪爾區(qū)。這里不似她住的小區(qū)那樣生意盎然,她找了個地方停車后下車打聽西奧多住在哪。 女孩,那不是你能見的人。一個老人說。 但是我有急事想請求他。 老人遲疑了片刻后為奧德麗指路。西奧多的家在迪爾區(qū)的山里,上山之后再開十分鐘就能抵達。 路我告訴你了,但是你來的不是時候,德維托先生星期天都會在教堂做禮拜。老人說。 哪間教堂? 老人又指著前方不遠的教堂,并說:有點諷刺,但是德維托先生是虔誠的基督徒,他剛替國家完成任務(wù),正在教堂里懺悔,你不會希望打擾他的。 西奧多殺人,但同時又是虔誠的信徒?奧德麗雖然抱著懷疑但也沒有多停留,開車去了教堂。 她下車往教堂門口看了眼,里面只有一個人,而那人正是西奧多。她正想往前再走一步看得仔細(xì)些,馬上就有幾個男人擋住了奧德麗。 你是誰!其中一位男人面狠地問。 奧德麗這次沒有被嚇得太慘。 我想見德維托先生。 德維托先生星期天不見客! 在教堂里的男人聽見動靜了。西奧多從第一排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往外走,他的臉在沒有任何夜色的遮擋下更清楚,奧德麗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原來是奧德麗小姐。又見面了。 西奧多點了根煙,低頭看著眼前矮他好多的女人,突然覺得有點可愛。他把他手下拿著的他的帽子往她頭上戴,彎著腰看她,覺得很合適。 德德維托先生,我有事情想拜托你。奧德麗也顧不上男人的捉弄,說明了她的來意。 哦?你也有想拜托我的事?他點了點煙灰,興趣更大地看著她。 是的,我想請你殺了我的父親。 奧德麗堅定地看著西奧多,他愣了半天。他自認(rèn)見識過各種大場面,但是女兒來拜托他殺了她的父親,這樣的事他還真沒見過。 他伸手壓了壓在她頭上的白色軟呢帽后說:奧德麗小姐,這里是教堂,還有我的原則是我不會為了委托案殺人。 西奧多覺得那頂帽子戴在奧德麗的頭上好看,所以他把帽子留給她沒拿走,然后帶著手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