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晚(下)
第二晚(下)
meimei走了,起來說吧。顧慎行單手支著身子,慢悠悠的靠到床頭。 顧謹言掀開被子坐起身來,打量了一眼他手臂,開門見山的問道:幾點的事? 2點左右。 雪奈呢? 喊不醒。 她沒對付她? 嗯,她只盯著我一個。 有多強? 顧慎行想了想,凝重道:單論能力,她不是我對手,但她比我更熟悉黑暗,漆黑的環(huán)境對她的實力有加成。 你敗了? 沒有。顧慎行斬釘截鐵道。 顧謹言一挑眉,不太信他話。 她打到一半中途跑了,這不就是我贏了嗎? 跑了?顧謹言皺起眉頭,追問道:你打傷她了? 不是這個原因,打到后面我都沒法近身了,哪有機會傷她,是她自己突然一開門,然后就沒影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你看到了她長什么樣子? 肯定不是meimei本人。顧慎行立即反駁。 你不用和我強調(diào)這個,昨晚和她交手的是你,是不是都在你一念之間。我只想問問你,為什么早上見到meimei,你不告訴她,偏偏要等她走了,再和我討論? 顧謹言偏頭盯著顧慎行,目光深邃,探究而又篤定,嘴角依稀噙著一絲笑。 他總是這樣,漫不經(jīng)意的,問出最直擊心靈的話。 如果顧慎行沒有產(chǎn)生懷疑,何必大清早的就跑到他們房間,然后串通他支開唐檸?既然心里已經(jīng)動搖了,口頭上的強調(diào),又有何意義? 顧慎行輕嘆一聲,搖搖頭,無奈苦笑,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你先說說看吧,她和meimei,除了外貌,還有哪些相似之處。 不多,就三點。顧慎行清了清嗓子,直白道:第一點,能力,同樣有毒的蛛絲;第二點是脖子上的吻痕;第三點,也是最落實我猜測的一點,就剛剛你看到的,meimei左胸上的三道刮傷。我昨晚同那人交手時,以傷換傷,刮出去三道風(fēng)刃,傷口應(yīng)該也在胸前。 慢點,不太對勁。顧謹言忽然開口打斷了他,既然是風(fēng)刃刮的,傷口怎么可能那么輕?就算用了道具,這么短的時間哪夠她恢復(fù)? 要知道,被顧慎行能力所化的風(fēng)刃刮到,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刮一下那么簡單。 風(fēng)刃里蘊含著一股勁道,刮進去后,那股勁道還會存在好一段時間,不斷摧殘傷口的內(nèi)外,以至治療道具根本無法起效。 顧慎行事先沒考慮這點,被問的一愣。 顧謹言繼續(xù)猜測:會不會被避開了?地上有血嗎? 沒有,不僅沒她的血,也沒我的血,就連那些被劈開掀翻的家具都恢復(fù)了原樣,要不是我手還傷著,我可能會以為我做了一場夢。 這回,倒是顧謹言聽愣了,因為他有些理解不了,那究竟是個怎樣的場景轉(zhuǎn)換。 顧慎行猜到了他的困惑,隨即擼了把頭發(fā),轉(zhuǎn)頭看向他,兩人目光交匯,一幅幅的畫面也隨之傳遞到了顧謹言腦海。 黑暗中,伴隨著房門發(fā)出清脆的咔一響,刺眼的光芒瞬間撕碎了籠罩一切的黑幕,佇立在門邊的身影一閃而過,下一秒,房間就被徹底照亮了。 干干凈凈,一切如初,除了,那條血淋淋的,傷可見骨的手臂。 顧謹言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瞳孔驟縮,他立即按住顧慎行肩膀,驚道:你傷的很重! 雖然先前就已經(jīng)通過讀心術(shù)知道顧慎行受傷了,但他一直以為,以他能力,應(yīng)該就是個小傷,沒想到居然傷得那么重。 沒事,已經(jīng)用過道具,恢復(fù)的差不多了。顧慎行笑著,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是嗎?顧謹言眉峰一揚,表情變得十分嚴肅,他冷冷反問道:那為什么到現(xiàn)在為止,我都沒見你用過右手? 顧慎行的笑凝在了嘴邊。 讓我看看。顧謹言坐近了些,沒敢碰他手臂,而是動作極近放緩把他右手衣袖緩緩卷了上去。 愈合的傷疤起始于腕部,纖細光滑的幾圈深紅,可以想象,最初受傷時,那幾圈蛛絲必然勒進了骨rou。 顧謹言動作頓了頓,五指不自主的收緊,握成了拳。 他問:痛嗎? 不痛,當(dāng)時打在興頭上,腎上腺素狂飆,我連什么時候受傷的都沒注意。顧慎行撓了撓頭,嬉皮笑臉沒個正經(jīng),讓顧謹言頗有種好心被喂狗的挫敗感。 他繼續(xù)埋頭把衣袖往上卷去,緊接著,盤桓在手臂上的傷口也暴露了出來。 肘窩上下各一圈,皮rou豁得極開,像是要把整條手臂從中截開來一般,傷口到現(xiàn)在都還結(jié)著痂,愈合的遠不如手腕處。 難怪一直不能動,這傷恐怕是把手臂里的諸多神經(jīng)都截斷了吧。 顧謹言顫著嘴唇深吸了幾口氣,忍了又忍,才壓抑住幾近噴發(fā)的怒火。 他事先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可真看清楚顧慎行手臂狀態(tài)后,帶來的震撼依舊輕而易舉地沖垮了他的心理防線。 慎行有多久沒受過這么重的傷了?半年?一年? 應(yīng)該有很久了,因為他已經(jīng)快記不清,他上次受重傷,究竟是什么時候了。 握緊的拳頭攥了又攥,清明的雙目也漸漸染上了赤紅,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這幾道礙眼的傷疤轉(zhuǎn)移到自己胳膊上。 哥,哥,哥!顧慎行揮著手,喚了好幾聲,才把沉浸在自己思維里的顧謹言拽出來。 昨天那人,會是meimei嗎? 顧謹言頓了頓,垂下眼簾,回避道:我不知道。 一邊是唐檸,一邊是顧慎行,手心手背都是rou,這種情況下,不管做哪個決定,都有可能變成情感的支配物。 那就說說你的感覺,這總可以吧。顧慎行注視著他。 盡管他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斷,但他還是想聽聽他哥的說法。論直覺,他自認比不過顧謹言。 我覺得應(yīng)該不是。 繃緊的弦得到了剎那的放松,顧慎行長抒一口氣,嘴角綻開笑意,心情大好。 他跟著道:我也覺得不是。 你傷口還要再來點治療道具了嗎?顧謹言迅速轉(zhuǎn)移了話題。 不用了,這傷用哪個道具都不可能立即痊愈的,今天休息休息就好了。顧慎行打了個哈欠,確實有些困了。 自昨晚遇襲后,心里那根弦就一直繃的死死的,躺回被窩后也了無睡意,腦子里徘徊的,全是交手的一幕幕。 現(xiàn)在想法得了顧謹言的肯定,弦一松,失血過多再加上睡眠不足造成的困意瞬間反撲,如果不是能力者的體質(zhì)還在強撐著,他說不定早昏過去了。 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外面的事我來應(yīng)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