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色
變色
一大群人烏泱泱地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處,唐檸頗有些失落地低垂著腦袋,自責(zé)道:如果我先從他們這邊查起,或許就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李赫,說不定他當(dāng)時還中毒未深。 說不定就能把人給救下 這不怪你,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了,誰也沒料到。顧謹言上前幾步摟住唐檸肩膀,將其攬至懷里,低聲安慰。 顧慎行依舊面色沉沉地倚靠著樓梯扶手,眉頭緊鎖,目光凌厲,像是在壓抑幾欲噴發(fā)的怒火。 不過片刻,他便忍無可忍地忿忿道:就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她居然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把人悄無聲息地解決掉,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可究竟會是誰呢?唐檸憂愁地看向他,當(dāng)時就只有李赫一個人進了廚房,其余人都待在客廳,彼此之間都能相互作證。哪怕密室要給NPC創(chuàng)造有利條件,也不至于一下子讓它強的這么離譜吧?既擁有鏡像空間,又能模仿玩家,甚至還能移形換位,隔空殺人? 確實不至于,它如果真有這么強,也犯不著半夜再來偷襲慎行。顧謹言接著唐檸的話補充了一句。 顧慎行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干脆下結(jié)論道:既然所有人都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那應(yīng)該就不是頂替了他們隊的成員。 唐檸聞言,心底不由咯噔了一下,她還記得顧慎行先前有關(guān)偷襲之人藏身之處的兩個猜測,現(xiàn)在其一已被否決,結(jié)論可想而知。 雖說先前幾番討論均有涉及密室boss,也算是給眾人打過預(yù)防針了,可畢竟當(dāng)時還是有其他可能性的,在趨利避害的天性之下,唐檸更愿意相信,那人僅僅只是個NPC。 不一定,你先別急著下結(jié)論。顧謹言不是很贊同顧慎行的想法,他解釋道:那人連著三晚偷襲你,引誘不成便近身刺殺,選的路子直截了當(dāng),根本不帶半點拐彎抹角,可見她很享受殺人的過程。但瑞德、夏梔子、李赫這三人當(dāng)中,夏梔子是被虐殺掉的,瑞德與李赫都是間接性中毒身亡,這些迥異的殺人手法顯然對應(yīng)著不同的心理狀態(tài)。我感覺,她似乎很希望用絕對的實力對你進行碾壓;至于夏梔子,她則是充滿恨意;但對于瑞德、李赫,她似乎只想讓這兩人安靜地消失掉。 顧慎行聽完,默默消化了一會,猶豫道:你是覺得,襲擊我的人和下毒的人,并不是同一人? 不,不可能是兩個人。顧謹言堅決地搖了搖頭。 顧慎行語塞片刻,終究還是不情不愿地承認道:那我可真沒搞懂你的意思。 顧謹言垂首勾了勾嘴角,露出幾分笑意,繼續(xù)解釋道:西流說過,他們隊已經(jīng)在這個島上平安無事地待了好幾個月,根據(jù)他的說法,他們所在的這幾個月里,那個殺手并不存在,而是等我們開啟團隊本后,殺手才突然冒出來的。 這不可能!顧慎行直接打斷了他,如果那人先前并不存在,死亡筆記驗出來的結(jié)果又該怎么解釋? 是啊,所以說西流的說法有問題,他們并不是平安無事地待了好幾個月,而只是他沒注意到,已經(jīng)有人出事了。按照你之前給出的第二個猜測,那人只是藏身黑暗,旁觀一切,并沒有與玩家產(chǎn)生交集,那在她眼里,我們都是獵物,且相互之間劃著等號,根本不可能產(chǎn)生差異的殺人心理。 她只有可能藏身于隊伍之中,且必定是西流他們的隊伍,與玩家產(chǎn)生了交集,才會產(chǎn)生不同的殺人心理。唐檸順著顧謹言的話接了下去,再次將有關(guān)偷襲之人身份的天平重新傾向最初的第一種猜測。 她瞬間松了口氣,但同時卻又產(chǎn)生了新的困惑,便眨巴著眼望向顧謹言詢問道:為什么不能是兩個人呀?。 因為密室boss是一種極其自私的生物,它不可能允許它所在的空間里有另一個享受著密室便利,卻遠弱于它的存在。就比如你能力來源的那個魔蛛,只要它逃去的密室游戲里不存在其他的密室boss,它就會毫不猶豫地吞噬掉關(guān)鍵性NPC,取而代之。至于同一個密室里存在兩個boss,出現(xiàn)概率微乎其微,可忽略不計。顧謹言科普了一些內(nèi)容,算是默認藏在西流他們隊伍里的那人就是密室boos,直接令唐檸再次在風(fēng)中凌亂了。 蒼天!這密室boss是繞不過去了是嗎,到底走的什么狗屎運啊,非極光期都能碰上。 那他們隊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該如何解釋呢?顧慎行又繞回了最初的問題。 顧謹言直言道:關(guān)于這點,我倒是有個猜測。林靜昨天有用死亡筆記驗過李赫,筆記上顯示他已經(jīng)就是個死人了,至于確切的死亡時間,我們并不清楚。說不定那人真有辦法讓已經(jīng)死去的人重新動起來?然后再在設(shè)定的時間點真正死去,至于人是在廚房失蹤,卻死在臥室這點,也有可能是李赫死前自己所為。 嘖,這倒是挺說得通的。顧慎行不禁咋舌。 顧謹言嘆了口氣,自己給自己潑冷水道:可惜很難驗證。 話音剛落,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對了,你們剛才有在那房間里找過致使李赫中毒的東西嗎?。 唐檸點點頭,回道:我用試毒銀針驗過他的唾液,銀針變色,有毒,所以我重點找了一下他們房間里能吃的和能喝的東西。 怎么樣,有結(jié)果嗎? 沒有。唐檸咬著下唇,不無遺憾地搖了搖頭。 那我再去廚房看一下。顧謹言好似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急匆匆地沖去廚房。 如果在這兩個地方都不能翻出令人中毒之物,也算是給猜測提供了一定的驗證。 顧慎行正要跟上去,唐檸卻突然拽住了他衣袖。 等等。 嗯?顧慎行止步回頭,面露疑惑。 只見唐檸輕蹙眉頭,嘴唇抿成了一道薄線,訥訥道:有個細節(jié)問題,感覺和我原先的記憶對不上。 顧慎行一聽,心里頓時美滋滋,他直接將兩手往兜里一插,自信道:說說看,我來幫你回憶回憶。 你還記得李赫今天穿的是什么樣的衣服和褲子嗎? 記得,格子衫和牛仔褲。顧慎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具體顏色呢? 深綠色格子衫和藍色牛仔褲。 唐檸微微頷首,又道:你剛才在房間里看他穿的那身,有感覺哪兒不同嗎?。 顧慎行猶豫了一下,困惑道:我記得他沒換衣服吧? 不管他換沒換,你就說說那身衣褲和你之前見到的有什么不同。 不同?沒有吧頂多就是在陽光下看起來顏色淺了些。顧慎行仔細回憶了一番,依舊有些不確定。 是變淺嗎?不是變深了嗎?唐檸懵著臉反問了一句。 不可能,陽光下還變深?如果真有這么明顯的色差,我不會看不出來。 不不不,我好像沒表達清楚,我說的顏色變深了,不是指陽光下和非陽光下的對比,而是指剔除了陽光這一因素后,前后時間點所穿的衣褲顏色的對比。 怎么會顧慎行不禁喃喃。 我就感覺,他衣褲好像翻新過一樣。唐檸勉強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 他不會真的換了一套衣服吧? 不清楚,我打算待會去問問他隊友。 唐檸正說著,樓梯上就走下來三個人影雪奈與凱西正攙扶著嘉麗下樓。 你們倆在討論什么呀,怎么臉一個比一個皺的像苦瓜?顧謹言他人呢?雪奈見兩人皆是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迎面便是嘰嘰喳喳的一通問。 顧慎行沒有作答,跳過她直接向嘉麗問話道:嘉麗,我問你個事,你一定得如實告訴我,行嗎? 嘉麗聳著肩膀吸了吸鼻涕,哽咽應(yīng)道:可以。 李赫他究竟有幾件深綠色的格子衫? 就一件,他的衣服都是我來打理的。 嘉麗回答完,顧慎行同唐檸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