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二十一
薛拾前二十幾年人生,與他人并無不同,警校畢業(yè)后就等進(jìn)警局,做最普通一位新扎師兄。 隨后與普通女仔相識相戀,生兒育女,平淡過完一生。 但老天與他開玩笑,警校還未畢業(yè)就被選中做臥底。 整潔辦公室中,長官給出的理由是:成績優(yōu)異,底細(xì)干凈,無父無母,生活交際約等于零,私人生活兩點一線,連貓狗都不曾養(yǎng)過一只。 薛拾站在辦公桌后,身姿挺拔如松,臉上還掛一絲稚氣,他在心底贊同:這種人不去臥底天理難容。 于是稀里糊涂去做臥底,去賭場鬼混,偶爾街頭惡斗,算不上有多危險,甚至比公司職員還要清閑,不用看上司臉色。 自己估算時間下班,回小屋包扎傷口。 久而久之,連上頭都遺忘他。 薛拾帶著一身青紫站在小小窗口朝外望,人來人往如螻蟻。 這樣下去也不錯。 他沒什么欲望,升官發(fā)財,泥里摸爬對他來說沒什么區(qū)別,都是行尸走rou一般過活。 直到那日他在賭場同人搏命,弄壞許秉文的車,他不急不惱,駐足觀看,拍手贊他身手不凡。 旁人看來薛拾算是平步青云,古惑仔搖身一變,成新晉大佬的保鏢。 再后來他跟鐘意。 墓園初見,一見鐘情的戲碼竟然發(fā)生在他身上。 她著風(fēng)衣,長發(fā)微卷,面容冷傲。 他朝她與許秉文跑過去,心跳隨著動作快到爆,他讀書不多,講不出什么華麗詞藻。 只覺得她微笑時讓人想起夕陽浸入波光粼粼的海面,皺眉時就連眉頭的弧度都那樣恰到好處。 沒有一處不完美。 就連,就連嗔怪都像打水漂時扔出的石子,在心口彈跳。 動心驚魄就在那一秒,他第一次生出欲望,他自己都不敢信。 鐘意在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瞬間對他吹響進(jìn)攻號角。 這只是淪陷的開始。 新扎師兄在情場上也是菜鳥一枚,當(dāng)鐘意含著未燃的香煙,墊腳朝他靠近。 煙頭相觸,呼吸可聞,氣氛曖昧。 鐘意用眼神向他示意,看吧,不需要打火機(jī)。 薛拾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若是從前有人同他講,有人抽煙靚到爆,他肯定會丟白眼過去。 吸煙還分什么姿態(tài)高貴? 但鐘意站在那,食指夾著煙,同電視里的港姐不相上下,不,遠(yuǎn)勝。 隨后放任欲望茁壯,日夜期待。 無數(shù)次看她與文哥并肩而立,好一對璧人,他面無表情扮冷酷,心中妒嫉如天河之水,鋪天蓋地。 唾棄自己,但還是忍不住。 喜歡一個人,喜歡的過程已經(jīng)是享受,心動,歡愉,望眼欲穿,她對我好一點就可以了這種折磨有快感。 哪有一生一世? 薛拾在惴惴不安中沉淪,達(dá)摩克利斯之劍隨時會落下,他虔誠祈禱,慢一點吧,慢一點。 喜歡一個人,喜歡的過程已經(jīng)是享受哪有一生一世?出自李碧華《 鑰匙》有改動。 十點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