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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往里看了眼,里面燈還關(guān)著,隱約能看到里面唯一的病床上團著的小小一團。如同從前的許多個夜晚,潘瑜弓著背側(cè)臥在床上,被子蓋住了半張臉,一頭海藻似的長發(fā)散在枕頭上。付悉站在門外看了片刻,手放在門把上又放下,循環(huán)了幾次后,他忽然失去了勇氣,嘆了口氣,覺得還是算了吧,抬腳準備離開。這時他突然聽見病房里傳來了細弱的嗚咽聲,付悉腳步一頓,轉(zhuǎn)頭,神色略有震蕩。玻璃窗內(nèi),病床上的人從睡夢中哭著醒過來,一陣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聲,付悉側(cè)過身子避開了些以防里面的人看到他,里面依舊沒開燈。過了幾分鐘,哭聲依然斷斷續(xù)續(xù),付悉挪了挪步子往里看。潘瑜抱著腿坐在床頭,腦袋埋在臂彎里正在抽噎,一頭長發(fā)落在手臂上,昏暗的病房里襯得她纖細的手臂分外慘白。付悉輕輕蹙起眉頭,眼神沉靜地靜默望著里面的人。隔著一張門,他很想象以前一樣,在她哭泣難過的時候把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可是現(xiàn)在呢?他垂下眼眸,將眼中的情緒全數(shù)遮掩。病房里的潘瑜壓著嗓子哭了一陣,悶著臉覺得難受,于是抬起頭望著右邊墻上的窗外,喘幾口氣,咬著下嘴唇想把喉嚨里止不住的哽咽咽下去,卻因為委屈和難過而更加悲傷,對著窗外漸漸泛起魚肚白的天色哭得悲壯,壓抑不住便沒再壓抑,干脆放肆地哭了起來。門外的付悉聽著這越來越撕心裂肺的哭泣,眉頭緊皺,似是終于按捺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沖動,輕輕打開房門走了進去。安靜的病房里除了病床、床頭一個擺著花的高腳桌、柜子以外,只有靠墻一排椅子,開門聲尤為明顯。潘瑜聽到聲音收了哭腔看過去,屋內(nèi)沒開燈走廊有光,來人逆著光,身后是走廊冷白的光線,只能看到是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肩寬腰窄,身形高瘦,像極了付悉。付悉關(guān)上門,把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坐在床沿。床沿陷下去一塊。潘瑜傻愣愣地面朝著靠自己非常近的人,呼吸都清晰可聞,但她眼前因為淚水而變得模糊,看不太真切,想要伸手去揉眼睛看清楚,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來人抱住了。她的額頭貼著那人的下巴,上半身被溫暖的懷抱包裹,她吸了吸鼻子,聞到的再熟悉不過的像陽光一樣晴朗的味道,混著一絲絲汗味。她聽到頭頂?shù)娜擞酶断さ穆曇舻吐曊f:“別哭了,我沒辦法控制自己不抱你。”潘瑜被他抱著,耳朵滾過這道聲音后脊背一僵,眼睛微微睜大了,guntang的淚水順著臉頰曲線低落到他的胸口,暈濕面料直接接觸到他的胸口皮膚。付悉還在哄她:“別哭,不要哭啊寶?!?/br>潘瑜眼前已經(jīng)全被眼淚糊住了,她沉默了兩秒,緩緩抬起手臂回抱住付悉的背,腦袋埋在付悉胸口,克制不住地哇哇大哭,邊哭還邊哽咽著說:“你,你為什么,要來?!?/br>“我一點都,不想,見你?!?/br>明明最不想見的就是你,為什么偏偏在清晨夢醒時,因為失去了夢境中的你而悲傷到無法抑制。關(guān)于這點,恐怕潘瑜都沒辦法說明白。付悉象是潘瑜經(jīng)歷的雨后一場轉(zhuǎn)瞬即逝的彩虹,高高懸掛在天空,連接著不知名的地方,絢爛奪目,卻曇花一現(xiàn)。潘瑜哭完清醒以后,付悉放開了她。表現(xiàn)得就像完全沒有剛才擁抱這回事一樣,指著桌上的早餐對她說:“這是給你帶的早餐,挑你喜歡的吃吧,吃不了就放著?!?/br>潘瑜抹了一把臉,靠坐在床頭,保持沉默。付悉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盡管潘瑜從未抬頭看過他一眼,他依舊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她,似乎想把她的樣子烙在腦海里。過了很久,他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付悉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怎么也摒除不了亂糟糟的思緒進入睡眠。只要一閉上眼,眼前就全是潘瑜哭得梨花帶雨、面色蒼白、虛弱無力的模樣。潘瑜瘦了許多,臉都小了一圈,下頜角更加清晰利落,跟從前那個意氣風發(fā),恣意妄為的明媚女孩不太一樣了。而造成這些的根源,大半來自于付悉自己。他早就知道潘瑜有多喜歡他,只是不知道這個“多喜歡”其實遠比他想象中還要更深厚濃烈。56潘瑜出院那天,恰好是大寒。潘家人集體出動,開著加長版舒適如家的豪車過來接她,停在醫(yī)院門口活像一道風景線。潘瑜弱不禁風地,裹得像只熊,一上車就把羽絨服脫下來,坐在位置上小聲喘著氣。潘mama跟潘爸爸坐在她對面,潘寰在另一頭熱牛奶。待潘寰端著牛奶走過來,潘瑜臉已經(jīng)被車里溫暖的空調(diào)熏得酡紅,冬天氣候干燥,潘瑜覺得嗓子眼干干的,不需要潘寰開口,自動接過牛奶杯噸噸喝了個底朝天,隨手拽了張紙巾擦擦嘴,再靠在抱枕上打瞌睡,全程一句話都沒說。見她這幅不想開口的樣子,潘家人也不好再逼問,一路安安靜靜到家。晚飯,一家子人坐在餐桌前有一搭沒一搭聊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潘瑜很少吭聲,偶爾用單音節(jié)應(yīng)一應(yīng),后續(xù)就只是坐在那聽著,垂眼動作緩慢地進食,吃了十幾分鐘也不過是半碗飯。潘爸爸看了眼她的臉色,先沉不住氣問出了口:“好端端怎么又出了車禍?”聞言潘瑜握筷子的手一僵,面色如土,收回手訥訥答:“我想學車?!?/br>車禍發(fā)生的原因很簡單,也很匪夷所思。潘瑜報了駕校,最近在練車,在駕校的場地里她好不容易克服了恐慌,練著練著開始上手了,沒想到第一次上路就出了事故,還把副駕的教練嚇了個半死。潘家塞了不少心理損失費。問問題的人換成了潘mama:“怎么會突然想學車?”潘瑜愣了下,掃了一圈家人嚴肅的臉:“不是突然啊,很早就想學了,只是一直沒這個膽子,現(xiàn)在我好像不怕了所以就去報了?!?/br>當初的害怕不過是因為目睹慘烈的死亡和傷殘,因為害怕會重演在自己身上所以不敢開車,不敢握住方向盤;現(xiàn)在不怕了,好像是她本身對死亡這件事已經(jīng)沒那么恐懼,這一日一日形同走尸的生活,比起死亡來說更讓人絕望。但前兩天的早晨在病房里發(fā)生的一切,讓她重新害怕起了死亡。她不想在駕駛中漫無目的地陷入危險的境地,也不想在發(fā)生意外后,連僅剩的,可以見到他的機會都被剝奪。生存的資格,生命的代價,還有他的體溫,這些都在撕扯著她,不讓她的理智逃離。潘mama望著她,滿眼都是心疼,虛捂著胸口問:“那現(xiàn)在呢。”潘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