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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榴花怨東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6

分卷閱讀86

    ,她應(yīng)該一直記掛著你?!?/br>
她問:「你想離開嗎?」

余思遙不理解他的情感,就像他無法理解她那種對人體基因研究的全心全意的狂熱。

余思遙說:「阿甯,這項計劃已經(jīng)拖延半個世紀,你的父親去世了,哥哥也去世了,最好的研究材料都在半途自毀了,只剩下你這個半成品……」她坐在那里,語言還算冷靜,只是面上淚珠滾滾,「我知道你辛苦,因為你有這方面的天賦,你既是志愿者又是觀察員,哪里有人能承受得住一邊用刀在自己身上割一邊告訴別人有多痛、流了多少血呢?更何況你還是我的孩子,再這樣下去,即使是你沒有瘋,我也要瘋掉了……」

昏暗的房間里,除了一床一桌一椅,就是數(shù)不清的置物柜,柜子上的落滿了灰塵,他是這個小房間里唯一存活的囚徒。

他沒有任何表情動作,整個人像灰塵一樣沉默。

余思遙走了,忘記鎖上那道門,他抬頭可以看見外面幽黑逼仄的走廊,暴雨的潮冷都要隨著未關(guān)進的門縫涌進房間地板。

電影里看過無數(shù)次的越獄情節(jié),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只有不真實的感覺。

那個雨夜他穿過泥濘的小路和殘破的教堂,花園墻壁上倒垂的野棘草勾破眼角,凌晨的郊外還有馬車掛著風燈噠噠駛過。他從地下通道走向地上,看見太陽照到建筑物上,拱門前懸著白色的圓球狀的路燈,燈下倚墻站著穿馬甲的維修工,路旁擺著紅白相間的圓錐路障,走過的地面汪著清水,路的那頭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樹,而幾個年輕女孩抱著書迎面走來,談笑聲清悅動聽。

他抬起頭,看見這所名校的校名在咖啡底色的豎牌上,像抹了石灰的英文涂鴉。

那一串號碼終究還是沒有撥出去,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說話。

流浪的日子里他反復(fù)發(fā)燒,做無數(shù)個怪誕的夢,夢到無數(shù)閑人,唯獨沒有夢到過她。

收留他的好心夫婦開著一輛房車,他清醒的時候下車坐在馬路邊曬太陽,晚上就睡在車內(nèi)的小沙發(fā)上,后來病好些了,也幫著夫婦倆做些賣手工小木偶的生意,他到底年輕聰明,學(xué)什么都快,夫婦倆一年到頭四處旅游,帶上一個他倒也不覺得累贅。

第二年夫婦倆表示愿意帶他回北歐治療,他在那個黃昏很長很長的國度呆了九個月,每天去城市廣場和孩子們玩也和鴿子們玩,再自己騎著自行車穿過城鎮(zhèn)河流和小橋回家。夫婦倆第一次看到他寫出英文和漢字,高興地開了個家庭派對慶祝。

下定決心回來的那天,他臥在閣樓角落看書,樓外樹梢一只松鼠跳上窗臺,掉了懷里的榛子,那顆榛子滾落到他腳邊。他起身撿起榛子還給松鼠,回來翻找剛才看到的那一頁,那是一本中國人撰寫的野史雜談,他沒有翻到自己看的那一頁,反而看到了一句詩:「沛水停橈幾問津,扁舟曾憶此中身?!?/br>
一千多個日夜了,在這個低矮的閣樓,無人打擾的秋天,毫不相關(guān)的詩句,他雙手握著那卷書,淚流不止。

“可我想回來,我什么都不要,我也什么都不怕,我愛你。”

他們總是在異鄉(xiāng)才會抱得更緊,少年時江南水鄉(xiāng)的茜紗窗,長大后風雪山頭的冷月光,面上早已分不清是誰的眼淚,貼得這樣近這樣緊,只是做了親吻這件事。

房間里的暖空調(diào)沒打開,兩個人抱在一起久了仿佛被凍住,身體打開容納都顯得艱澀,他的手指觸碰到的每一寸肌膚卻會像春水活泛,她恍惚覺得躺在這張床上就度過了四季輪回,冬風冬雪在山崖外,春花春水盛開流淌在她的身體上,而段余甯是夏的無盡熱意,她最喜歡的季節(jié),汗水和喘息聲交纏,他的肌膚上所有動情的證據(jù)都是她蓄意留之。

翁沛用汗津津的下巴去蹭他的胸口:“像之前那樣做……”兩條腿勾住他的腰,不肯讓他退離。

段余甯吻她,說她是傻姑娘。

又一次被他帶上高潮,他抱住她的背,親吻懷中人的眼角。過去的遙遠歲月倒下一杯漿糊,不清不楚的,將他們黏著成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分開都是血rou撕裂的痛楚,而苦痛會抵達靈魂。

太痛了,她心里想著,即使這樣熟悉,也終究無法習(xí)慣,再也不要有了。

再也不會有了。

066段老師一邊講童話一邊開車<榴花怨東風(蓬萊)|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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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段老師一邊講童話一邊開車

“有一年鬧饑荒,一窩兔子找不到胡蘿卜吃,眼看就要餓死了,住在山那邊的貓送來一筐黑色的胡蘿卜問它們要不要吃。最大的那只兔子不想餓死,就吃下了黑色的胡蘿卜,沒想到吃完它不僅不再病懨懨,反而比以前跑得更快了。于是兔子每天都越過山頭去向貓討黑胡蘿卜,帶回家給窩里的小兔子吃,后來吃黑胡蘿卜的小兔崽們都長大了,老兔子死了,輪到小兔子們翻山越嶺去找貓要黑胡蘿卜吃……”

“這是什么?還是?”

“都不是,是?!?/br>
翁沛疑惑:“你少騙我,我從未聽過這本書?!?/br>
“沒有騙你,”段余甯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她的背,“說到哪里了?那幾只小兔子……小兔子可憐兮兮地擠在貓的家門口,貓卻說,要么兔子們把吃掉的黑胡蘿卜還給它,要么就留下來幫忙種打理胡蘿卜地,還說那樣它們不僅可以還債還隨時可以吃到新鮮蘿卜?!?/br>
“小兔子們吃上癮了,再吃不下別的胡蘿卜,決定留下來。然而田里并不是每年都會有收成的,它們等不及,一只只死去,又一只只出生,貓的家族后代監(jiān)督著兔子的后代,在田邊打了木樁圍了籬笆,胡蘿卜地漸漸成了兔子們的監(jiān)獄,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天,”翁沛這時候聽懂了,接著他的話說下去,“其中一只逃了出來,因為有一只看守的貓,是兔子的mama?!?/br>
她的手指撫摩段余甯的眉骨:“對不對?”

五點剛一刻,窗簾上的黑夜還未褪色,她的手指也仿佛在垂落的星星旁邊徘徊探索。

段余甯感受到她指尖的暖意,閉上眼睛淡然一笑:“那不是兔子,那是又像兔子又像貓的小怪物?!?/br>
“兔子很可愛,貓也可愛?!?/br>
“那它肯定有著雙倍的可愛,它不是小怪物,”她湊上去親段余甯的下巴:“我說的對不對,段老師?”

段余甯側(cè)過頭看她,眼眸微睞:“你很好學(xué)啊?!闭Z氣有點危險。

看不見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