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上山成匪的原因

    孫佑亭忙站起了身，催促著蘇窈，快躺下，快躺下！

    蘇窈看著略略震動的門板，手心都出了汗來。她閉了眼，又躺了下去。

    那兩個女郎可是出了什么事？

    孫佑亭方往外走了兩步便聽了蘇窈帶著哽咽的聲音，心下一嘆，并未出人命來。不過自上了山后便未吃過東西，骨氣倒硬。

    寨里那些個大漢瞧了這花容月貌，眼里涎瞪瞪的，這心里耐不住，便摸黑進(jìn)了其中一個屋中。鬧得人自殺，好在沒性命之憂，及時給救了回來。

    還是三更時來人敲了他的門，急慌慌拉了他去看病。

    那女郎衣衫不整暈在榻上。孫佑亭見了這姑娘光了的下半身，慌忙閉了眼。

    他心下震動，炕上落了不少血。

    孫佑亭自明其原由，這心是一沉再沉。這匪窩子皆是無法無天之徒。那做官的又是藏污納垢，不作為，這幫人也愈發(fā)猖獗起來。

    又聽了幾人罵罵咧咧道：這小娘們倒是烈，教我一個大耳刮子打下去才靜了片刻。這撕了褲子剛cao了進(jìn)屄中，竟是要廝打哭叫著尋了死去?？蠢献舆^兩天不將她弄得服服服帖帖的。

    嘿，這細(xì)皮嫩rou的，進(jìn)了咱們寨還當(dāng)是金枝玉葉的官家小姐呢。這就是個暖床挨cao的東西！管教她吃了教訓(xùn)再不敢尋死去。

    孫佑亭聽了，背在身后的手顫了顫，心中怒意勃發(fā)。

    他行至炕邊，扯了旁的褥子蓋在了女郎身上。替人把了脈，又去看了對方的舌。

    咬的倒狠，這嘴里渾是血。這rou都教咬爛了去。

    再看這細(xì)嫩的面上紅腫一大塊兒，嘴角裂了口子滲著血。怎一副凄慘了得？

    孫神醫(yī)，你可得將這小娘皮給治好了。咱可還等著生個大胖小子哩。

    可不是，小娘皮清高的很，便是再看不上咱們這些粗人，這如今都落了咱們手里。捏圓搓扁也看咱們心情。先前罵土匪渾人罵的可兇，教她再罵不起來！

    孫佑亭見幾人作勢還不罷休，忙整肅面容，將幾人喝了出去。

    等幾人出了門去。這素日溫和清雋的男子難得眉眼蘊(yùn)著難以忽視的怒氣。

    他原是太原郡孫家的子孫。孫家世代行醫(yī)，蒙祖上蔭庇，支撐了好幾代。到了他這一代，家業(yè)也終是沒落下來。這醫(yī)道熹微，竟是無人能抗下祖宗家業(yè)。

    族中子弟凋零，為了混飯吃，不少都已另謀他業(yè)。這仕途，經(jīng)商都略有涉及，皆不大順利。

    后經(jīng)熟人相薦一個算命的，說是很準(zhǔn)。便著人至北邊的武陵廟中尋了這算命的易先生來。讓他推算推算。

    易先生推演一番，孫家已歷百載富貴，其事物發(fā)展自有其個中規(guī)律，盛極必衰，周而復(fù)始。想要永葆無虞，乃是癡人說夢，哪是人力所能夠得上的？免不了這樹倒猢猻散的結(jié)局。讓族中之人早做打算，置些田宅，讀書務(wù)農(nóng)才是正經(jīng)。

    這氣數(shù)兜轉(zhuǎn)，族中長幼各有其本事，自能趁了這氣數(shù)，再次掙了家業(yè)下來，重現(xiàn)榮光。

    孫佑亭是孫家當(dāng)中的旁支，學(xué)成了本事便云游各地行醫(yī)治病。他落腳一處錢姓人家，成了這村里的醫(yī)生，幫人看病治療。

    一日，他上了山去尋藥材。這一回村，便發(fā)現(xiàn)村子遭了土匪洗劫，竟是無一人幸免。

    一路行至錢家，素日和他玩鬧嬉笑的那些個頑童皆喪命于屠刀之下。

    濃重的血腥味時至今日他都記得，不敢或忘。這錢家只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婆子，并一個六歲余的小孫女。皆死于屋內(nèi)。

    孫佑亭心下大慟，這一帶又是著名的三不管地帶。這山寨常年上貢不少錢糧給附近的官府，得了不少庇護(hù)。

    這報官行不通，才有了他上山落草為寇這一遭。這一年間，他手里收集了不少寨里的惡霸行徑。這一條條，一例例都夠誅九族了。

    他本打算著進(jìn)京上告官匪勾連，禍害百姓。不想遇了蘇窈這一遭。

    王三幾人行事猖狂，胃口倒是愈發(fā)大了，竟是劫了這官家小姐，將主意打到了這京中權(quán)貴上。

    孫佑亭見了三個嬌弱女郎，指不定要遭哪番對待，便推遲了原先的計(jì)劃。

    又見蘇窈這病癥，心中轉(zhuǎn)了幾遭，寫了方子著人去濟(jì)仁堂中抓藥來。

    這方子中的幾味藥材精貴，除了權(quán)貴之家，哪是寒門薄祚日常供得起的？

    抓藥之人穿的又是短褂布衣，這大家的仆從穿的都是那綾羅綢緞。兩相比較，自能發(fā)現(xiàn)其不尋常來。他便盼著有人能尋著當(dāng)中的蛛絲馬跡找上山來。

    倘若能將這土匪窩子一窩端了便是再好不過。

    蘇窈伸手拭凈的眼角的濕意，只閉眼躺著不說話了。

    孫佑亭開了門，門口站著的魁偉漢子可不就是這急不可耐催著要婚配的宋大山？

    宋大山是這開山寨的寨主，生的膀大腰圓。有舉鼎拔山的力氣。此時這一雙微朝下的眼睛不斷往孫佑亭身后看去，搓著手就要進(jìn)了門去。

    寨主，這人還沒醒呢。明日再來瞧吧。

    還沒醒！這漢子的聲音一下聲若洪鐘起來，我便進(jìn)去看看，這看自己婆娘，沒什么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