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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季幽眼中帶著血絲,幾夜未睡的模樣,她低聲道:“趙靈來了消息,我拿捏不準要不要緊,所以趕緊送來了。”燕云歌接過季幽遞給她的信,看完后,眼中帶了點揶揄笑意,“早說讓趙靈多讀點書,一封信幾十個字大半都是白字?!?/br>“信里說了什么?”季幽問。燕云歌將信丟在炭盆里燒了,笑著道:“信上說她已經(jīng)成功拿到一個身份潛入毓慶宮,還有八皇子旁邊的丫鬟有古怪,被她撞見偷偷換藥,她趁無人注意又將藥給換回來了,說她現(xiàn)在如魚得水,經(jīng)常去御膳房偷東西吃,以及她看見梅妃了?!?/br>季幽眸子微閃,面無表情。燕云歌自是瞧出她的變化。不知該如何勸慰,想了半晌,說道:“我想勸你一句?!?/br>季幽愣了下,“小姐想說什么?”“究竟是放不下,還是不甘心,只有你心里清楚。我修佛,你修道,照理說你要比我看得開,只是見你最近反應?!毖嘣聘瓒ǘǖ乜粗?,道,“你怕是迷茫了?!?/br>季幽默然,過了一會才問:“小姐可曾真心喜歡過一個人?”燕云歌忍不住莞爾,“怎么誰都要這么一問,你這話趙靈也問過。”而后搖頭笑道:“我自然有過真心,只是我更愛自己,比起那些男人的感情,我更看重宏圖大業(yè)?!?/br>“但是你與我不同,季幽,嚴格上說來,我都算不得一個女人?!?/br>季幽微怔,不解:“小姐何出此言?”燕云歌看著跳動的火苗,將手放在炭盆上攏了攏,語出于心道:“季幽,我的選擇做不得什么參照。前……我以前對那些男人都很好,但是當他們與利益相悖時,我還是會選擇犧牲他們。唯一無愧于心的是對于真正的朋友、敬重的對手我選擇了不招惹,然而卻擋不住他們對我上心,可憐我卻要假裝不知,苦心周旋。”季幽是第一次聽她提起自己的過往,不由好奇問:“他們?小姐有過很多男人嗎?”她不是一直住山上嗎?燕云歌笑了笑,不否認,“偶爾出于謀劃需要,要招惹一些人,偶爾出于排遣寂寞,會親近一些人。又因為我有一張好皮囊,總是屢屢得逞,男人的感情對我來說,得到的實在太容易,所以你問我有真心的時候么?自然有的,就是與那些人做戲,我都是真心的,不然我連自己都騙不過,怎么去騙他們?季幽,你卻與我不同,你為人灑脫,不追名問利,追隨我也不過是還我當日幫襯之情,世人被名利蒙蔽眼,你卻視如它們?nèi)绺≡?,你心向高遠,我也自問不及??蛇@樣的你,卻因一個葉知秋迷茫了?!痹捨猜詭Э上е?。季幽眼眸一垂,久久無言。燕云歌也不在意,只看著炭盆上方修長白皙的雙手,翻翻覆覆的取暖,神態(tài)平靜,語氣悠然:“我們佛家有言,我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待我有一日歸來,那山還是山,水還是水么?百年世事三更夢,萬里江山一局棋,對我來說,眼前的一切都是局,世人皆是子,人生不過百年,不,也未必有百年,說不準突然凌空一支箭就能要了我的命?!毕氲角笆雷约核赖萌绱藘簯?,她忍不住自嘲笑笑,“我若是你,及時行樂都來不及,哪有心情去煩心。何況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也煩不過來?!?/br>季幽暗自驚訝著,這燕云歌真的很合她的脾氣,內(nèi)心更是被那句人生不過百年所觸動。季幽心里有了決定,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只問:“趙靈那小姐有新的指令給她嗎?”燕云歌想了一會,搖搖頭說道:“就讓她先盯著蘇芳吧,宮里險象環(huán)生,她的性子太跳脫,未必應付的來?!?/br>季幽點頭,看了看燕云歌,一副欲言又止。燕云歌心里有了準備,只遺憾自己這番剖心置腹也沒將她打動,等了又等,等來季幽離去前一句,“小姐說的對,山已不是山,水也不是水,我會與那人斷個干凈。”燕云歌微愣,反應過來不由大笑,季幽總是出人意料的灑脫。只是想到她的對手是葉知秋,笑過之后是nongnong的想要看戲的樂趣。……宮中,八皇子有了蘇芳和趙靈的暗中幫助,安然無恙地熬過了正月。趙靈偶爾化身小太監(jiān),與其他小太監(jiān)私下賭錢,偶爾是個不起眼的宮女,與其他宮女站在墻角下咬舌根,日子過得無比愜意。她甚至借其他宮女口中挖出不少皇室秘辛,比如梅妃娘娘私下對皇帝從來沒個好臉色,而皇帝不屈不撓寵愛依舊,比如新來的蘭妃是個小地方來的,沒見過世面鬧了很多笑話,比如剛被打進冷宮的那位娘娘之前是頂了jiejie的身份,吵著鬧著要進宮的……趙靈聽得津津有味,心道這可是發(fā)展眼線的好機會啊,便趕緊向熟識的丫鬟太監(jiān)介紹起天子腳下一間新開的小當鋪,什么都收,也什么都賣,讓他們有機會出宮的話去那轉(zhuǎn)轉(zhuǎn)。趙靈的日子過得如魚得水,燕云歌則忙得腳不著地,開年后,第一場殿試就要開始,而殿試過后不出半年,新的鄉(xiāng)試縣試就要開始選拔。可眼下她的薦書沒有著落不說,趙靈那的消息一道道地從宮里傳到她手上,有些消息需要記錄在案再分門別類,有些消息需要甄別,有些消息看著不起眼,卻保不準以后抽絲剝繭起來就是事情的源頭。虧了趙靈的這趟入宮,她慢慢地在宮中培植了人手和眼線,偶爾幾次她的消息比白容到的還要早,因此白容找她時,她肚子里早就有了腹稿,她的回答總是能令白容滿意,便也越來越受器重,往日蘇芳的事情也全壓在了她身上。這日,燕云歌在整理白容案桌時,看見了一份名單,一份給朱娉婷擇婿的名單。名單上燕行二字是另外添上的,又被朱筆圈了出來,顯得格外扎眼。燕云歌不動聲色地將名單與其他文書一起擺放整齊,仿佛從未見過。此時,白容進來,身后跟著幾個探子,臉色皆不是很好。白容看見燕云歌在,神色稍緩,命幾個探子把事情再說一次。其中一個探子說道:“惠州常年為水患所擾,兩年前,朝廷興修水利撥下十萬白銀去給惠州建堤,負責此事的是當時的惠州縣令,現(xiàn)在的國舅爺嚴昆,但當時惠州正值干旱,嚴昆便伙同知府知州瓜分了白銀,并未興修。去年十月惠州水患又至,連日的暴雨沖垮了老舊不堪重負的堤壩,導致城內(nèi)房屋被淹,百姓流離失所,瘟疫橫生?,F(xiàn)任知縣見事態(tài)無法控制,唯恐陛下會怪罪到他身上,便收齊了證據(jù),進京請罪來了……”探子說了一盞茶功夫,燕云歌聽到惠州二字時眉頭一挑,那不就是她和無塵趙靈從榮城回巖城時曾途徑那個地方么?難怪才幾天大雨就能教城內(nèi)汪洋一片,官府卻無人主